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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知是故人来

    用过药后,伤口处的灼烧感渐渐退了,一抽一抽如刺进了骨头里的疼痛却纠缠不休。歪在炕上,睡得极不安稳,恍恍惚惚中,似又回到了过去,我笑着趴在他的轮椅边上,他的指腹划过我的额际,拨弄我散乱的碎发,笑容如神祗般般遥不可及,淡淡化去。心中急惶,抓住他的手,“大哥……”

    动作过大,牵动了伤口,醒来,待看清了炕前站着的人,脸便冷了下来,真是烧糊涂了,竟然在把这恶魔当作了大哥,捉了他的手。

    “他能给你的,本王一样能给你。”

    冷笑,一个禽兽如何能跟一位天神相提并论!没有气力多说些什么,低声道,“出去!”

    “先别急着赶本王走,看看你这些零零种种的药,哪些对你的伤势有用?”

    翻过身子,闭目。

    “别给脸不要脸!本王理当将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恨,如今还没把你怎么样,你倒是憎恶起本王来了!”

    衣襟被抓起,下颚被钳住,冷冷地望着他,如今,再想对我怎样,怕是由不得你了。

    怒视良久,一甩手,气急败坏地离去。

    被狠狠地摔到炕上,撕裂了伤口,疼得喘不过去来,新换的衣裳渗出点点血迹。缓了缓劲,低声唤进两位侍女来帮着更衣,见她们眼光不着痕迹地瞟向皇甫锦扔在矮桌上的锦布包,泛起一丝冷笑,乌兰厥留下的,又岂会是普通的侍女。

    换药,更衣,在床上静坐了一会,才示意一个侍女将锦布包拿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唇角微微扬了扬,本是要借着不方便让别人处理伤口的由头,逐渐从安佳女医那里要些药材,再配制些药的,不想,他倒是全还给我了,省了我一番力气。

    只少了那粒神药。

    ……

    几天了,等不到司徒藏锋再来,隐隐担忧,可是被困住了么?

    ……

    农历七月底,狼羯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到来。几十年来在野心勃勃的乌兰厥跟他老爹乌兰松阁的励精图治下,这个拥有大片大片葱绿草原的北方国度政治清明,兵强马壮,百姓康裕。七八月的大草原,水草丰茂,牲畜肥美,奶食飘香,正是狼羯人欢聚在一起进行祭祀、祝福、娱乐的美好季节。即便他们的君王在对外的侵略战争中败北。

    从行政机构上看,巴勒库算是狼羯靠南一个富裕省份的首府,那达慕这几天,散居在草原深处的各旗部族骑着骏马,赶着勒勒车,穿着节日的盛装,纷沓而来,个个脸上洋溢着纯挚热烈的笑容,高唱着草原赞歌。

    那达慕的第一项内容是祭祀。司徒镜竟然是大主持。这位乌兰厥口中的司徒先生并不懂草原上古老的语言,只得由副主持唱祭词,唧唧咕咕,平奏起伏,晦涩难懂。祭祀结束,便是人人期待的娱乐竞技项目了,摔跤,射箭,赛马。坐在察查尔上,暗自琢磨,凭我这本事若要在这三项上作文章,太不容易了,该找个什么机会呢……

    抬眼往嗷嗷欢呼着的人群中心望去,两位粗壮威猛的肌肉男已抱在一起扭来扭去了。弯唇笑笑,眸光静静扫过台上台下或振臂高呼或含笑以待的每一个人,会是谁呢?

    “秦姑娘可是对勇士们的表现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