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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国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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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曲练习室不是能在现实世界中使用的东西,而是需要沈声默进入另个空间领域里,才能使用这个练习室。

    沈声默特意看了下说明,确保自己没有理解错误。

    【您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使用这个练习室,在您进入练习室之后,您的身体进入无主状态宏观上表现为睡着了样。所以为了宿主的人身安全着想,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请注意使用场合】

    【中途宿主可以选择强制退出,但天只有次进入的机会,旦强制退出后,当天将无法继续练习,请慎重选择】

    【戏曲练习室虽然独立于三次元存在,但戏曲练习室的所有练习效果都将保留在三次元世界里,希望宿主继续努力,努力学习】

    【在戏曲练习室里的联练习效果,是现实世界中的两倍,请宿主把握好学习机会】

    不愧是系统出品,当沈声默看到最后那栏,说在戏曲练习室里的练习效果是现实世界里的两倍时,她就恨不得吃住都在里面了。

    统子是个好统子。

    接着,沈声默又琢磨了下其他的说明。

    进入戏曲练习室时,身体的现实展示效果就像入睡样,所以沈声默想进去使用戏曲练习室,只需要确保自己处于个安全的环境就可以。如果在人多的地方进入,造成的视觉效果,要么就是她当着众人的面晕倒,或者是众目睽睽之下睡觉。

    这确实是有定风险的,造成慌乱就不好了。

    反过来说,要想不造成任何的不良影响,她只需要——在睡觉的时候、独处的时候、没人的角落里,就可以随时进入。

    戏曲练习室中途可以退出,最大的损失也不过就是当天的三个小时候练习时间不能充分利用。除此之外,对于沈声默来说,是没什么害处的。

    确定了这个信息点,沈声默深吸口气,然后回到屋里,状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声默对沈槐说:“爸,我累了,需要睡个午觉。”

    沈槐不疑有他,点点头,然后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沈声默爬上自己的床,闭上眼睛,装出副熟睡的样子。但实际上,她点开自己的系统,打开“戏曲练习室”,选择进入。

    不过眨眼之间,沈声默感觉脑海里阵恍惚,周围的环境有种奇妙的变化。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个和茅草屋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就是系统奖励给她的戏曲练习室。

    沈声默露出笑容,欣喜打量下周围的环境。

    因为是第次进来,对这个练习室的切都很陌生,所以沈声默不急着开练,而是先熟悉熟悉环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点时间沈声默还是耗得起的。

    从外观上看去,戏曲练习室里,是个类似戏院剧场的存在。

    剧场和沈声默现在所处这个年代的戏堂子不同,戏曲练习室更像是个现代剧场,里面的设计以及放置的设备,看上去都是科技发达的产物。

    在练习室里面,投影仪、观众席、舞台、大帷幕、舞台灯等等应俱全。

    这多的大设备这样齐全的场地,哪怕是在现代社会也是极为难得,说是练习室实在委屈了它,沈声默觉得,可以直接作为正式的剧场演出了。放在现代社会,这样的好地方天的场地费租出去,都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剧场分为两层,场地十分开阔。沈声默从距离自己最近的楼梯走上去,很快爬上二楼的观戏台。

    在这里,视野是最好的,位置也是最妙的,可以把整个剧场所有的人和物尽收眼底。

    从沈声默所在的观戏台往下看,乌泱泱的座位排挨着排,看上去更是声势浩大,气势恢宏。对面的舞台也看得清二楚,视野十分开阔。

    在二楼乱逛了圈,发现全是座位。沈声默收回打量的目光,然后小跑着爬上了舞台。

    舞台上什么设备都有,沈声默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个地方有个显示屏可以操作,便走过去。

    “系统,这是什么?”沈声默问。

    【点戏台】

    【宿主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点想要看的戏,系统会为您自动生成3d模型陪您练习】

    “陪我练习的是自动生成批量生产的假人吗?”

    【您可以理解为真人cg】

    沈声默大致明白了,又问道:“点戏的曲目有限制吗?”

    【没有限制,您可以自由选择】

    时间有限制,曲目次数没有限制,系统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沈声默说:“系统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系统没有喜欢人的功能,请宿主不要再胡言乱语】

    “哦。”

    沈声默撇嘴,不逗它了,转而把注意力投到点戏台上。

    沈声默点开那个像电脑屏幕的点戏台,上面罗列出各种曲目,除了不同的曲目,还有不同的版本练习,不同的流派表演。

    光是同个曲目的不同流派不同唱法,都几乎能把页拉下来,极为详细。

    鉴于沈声默目前为止只学了出《玉堂春》,还没学成,没学好,她当下便点了《玉堂春》。

    随着她的动作,本来空无物的舞台上顿时个跟着两个冒出来许多“人”。

    个是青衣旦扮相的女子,吊眉梢,点红唇,描眉画腮,头戴布巾,缀着蝴蝶点翠的头面手势,铜钱头贴在额上,副经典的青衣扮相。女子桃花眼,巧琼鼻,樱桃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姿态婀娜,身段优雅动人,光是看着她站在那儿摆姿势,都看得出是个气质绝佳的美佳人。

    女子的身边,还有个面部描白,戴髯须的“老伯”,这便是另个任务,崇公道,解压人,丑角。

    女子的脖子上戴着镣铐,正是《苏三起解》的桥段。

    这些人当然不是真的人,而是在系统的控制下生成的“真人cg”,他们有着和人样的外表和扮相,做出各种拟定好的动作。

    他们按照系统的算法,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摆好自己的姿势,副随时开唱的姿态。

    不过他们就像定格了样,动不动,不会觉得累,身体定在了舞台上,没有沈声默的指令,就不会开始。

    沈声默选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点了开始。

    随着她的动作,台上的两人开始咿咿呀呀唱起大戏来。

    “苏三”唱道:“苏三里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钱。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

    这些唱词,沈声默自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只是听起别人唱,感觉终究不同。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沈声默觉得和现场看戏也没什么分别。

    她第次听戏,有时候还能跟着哼上两句,入戏很快,学戏很灵。

    当台上的“两个人”唱完,他们也就消失了。

    还会自动谢幕,很智能,用起来很方便。除了赏戏之外,沈声默还在自我纠错。

    她知道自己有些地方是做得不对,唱得不对的,如今有了教科书式的教学,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该要怎么改。

    按照刚才的技艺,沈声默把苏三起解给过了遍。

    她亲身上阵,为了方便对戏,把“崇公道”放出来,自己扮苏三,和“崇公道”对戏。

    时间流逝得飞快,沈声默过完场戏后,感觉时间已经快到了,便问系统:“系统,现在时间过去多久了?”

    【距离宿主进入练习室,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距离三个小时还剩下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做不了什么练习,沈声默便干脆坐下来休息,趁着这个时间打算好好的了解下戏曲练习室的其他曲目和用法。

    重新回到点戏台上,沈声默手指在点戏台的屏幕上来回滑动,挑选自己感兴趣的曲目。

    不多时,她的手指停在了《安国夫人》这出戏上。

    《安国夫人》讲的是巾帼英雄梁红玉的故事。

    故事讲述的是历史上“靖康之变”后,梁红玉和大将军丈夫韩世忠英勇退敌,大获全胜的故事。

    作为个在历史上留名的女将领,后世不少巾帼英雄的传记都是以她为蓝本衍生出去的。这出戏,沈槐没有教过沈声默,只是提过,她有兴趣,便想看看。

    随着沈声默的手指点下去,原本空无物的舞台上,出现了个穿着蟒服头戴头盔,插靠旗的女将军。

    她头上还插着两根头翎,头翎般是用白冠长尾雉的尾巴来做的,两根长长的须须代表了她武将的身份。

    这身装扮,正是戏曲中刀马旦的扮相。

    梁红玉手拿□□,目光威严有气势,只手抚着她头冠上的须须,长翎被她抓在手里,呈现出弯曲的弧度。另只手拿着花枪,那是她的武器。

    这个造型整体看上去既有气势又颇有为华美,明明身扎大靠,服装繁杂,可是这身繁复的行头穿在她的身上,却有种轻盈矫健的感觉。

    沈声默怔了下,然后紧紧打量着她。

    和端庄典雅的青衣扮相不同,这刀马旦梁红玉出来,舞台上瞬间充满了气势,虽然静默无声,但耳边仿佛有了种战旗挥舞,战鼓雷雷的感觉。

    沈声默的眼睛“唰”的下,亮了。

    威严的女将军!

    好飒!好威风!

    她要听听这场戏,看看和其他戏有没有什么区别。

    沈声默手指动,刚要点开始,可是谁想到,戏曲练习室的使用时间到了。

    【时间到,戏曲练习室正在关闭中……】

    【系统正在传送中……请宿主做好准备】

    这打断的声音来得猝不及防。

    脑海阵恍惚,沈声默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屋顶上的茅草。

    周围是她家那间破旧勉强住人的土屋,已经不是那个气势恢宏,很有气场的戏曲练习室了。

    沈声默不由得有些失望,知道自己已经从戏曲练习室出来了。

    在她进入戏曲练习室这段时间里,现实世界中的她就像睡着了样。时间流逝了三个小时。此时的沈槐已经不在家里,而是披着蓑衣出去了。

    天上的雨还在下着,耳边还是那阵秋雨的声音,只不过比起刚才轰隆隆作响的架势,现在雨势明显小了许多,再没有那种几乎要把大地砸穿的气势。

    肚子也饿了,沈声默拿出个充饥的饼吃起来,填饱肚子后,才有余力考虑之后的事情。

    她再次打开自己的系统面板,发现【戏曲练习室】的字体已经暗淡下去,变灰了。上面个二十四小时倒计时的冷却时间无比的显眼。

    天只能进入次,意味着今天再没有机会,只能等明天再进去。

    沈声默失望的关掉系统面板。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好像你追剧追到半,停电了样。颗心被吊得不上不下,十分难受。既好奇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又有种非看不可的冲动。

    当沈声默正兴致勃勃看刀马旦表演的时候,忽然被传送出来,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让人心痒难耐,勾得她心痒痒。

    越是念念不忘,梁红玉的身姿在她的心里就越发的威武,越发的英姿飒爽。

    沈声默对戏曲的了解不多,在自己没有深入了解过之前,最多也知道个生旦净末丑,除此之外,些细末的区别和内里的行当,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之前她以为,同样都是旦,旦和旦,青衣旦和刀马旦,差别能大到哪儿去?

    可如今所见让沈声默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看是看不到了,不过可以找沈槐问问。不过他如今不再屋里,得出去找。

    沈声默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很快就把想法付诸行动了。

    她披上件袖珍型的蓑衣,带着草帽,然后出门找沈槐去。

    想知道沈槐在哪里也好找得很。

    这么大的雨天,自然不可能在田间劳作,只可能是生产队又找人去干活了。

    而且这干活的地方还很好找,就是公社办呗。

    沈声默所料点不差,

    当她找到沈槐的时候,沈槐正蹲在公社办的仓库里,整理着犁刀。

    生产队的生产工具都是统发放,统回收的。工具的维修和整理,通常也由队员来完成。这次轮到沈槐了,仓库没有别人,只有他个。

    看到他,沈声默便小跑过去:“爸爸!”

    淋雨淋了路,蓑衣上全是水,沈声默抖抖身上的雨滴,地面湿了块地方。

    听见沈声默的声音,沈槐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回头才看见沈声默站在那儿,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么大的雨天,不好好在家呆着,出来干什么?”

    “爸,我刚才想起件事情,过来问问你。”

    “什么事?”

    “你会唱刀马旦吗?”

    刀马旦?那可是戏曲中骑马带刀的女武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沈槐手顿,低声道:“怎么问起这个?刀马旦是武旦,耍把式的,难学得很。”

    “怎么就难学了,不都是样的么?”沈声默摆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沈槐真是怕了她这模样了。

    小孩子最烦人,特别是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天天问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要真说起来……好吧,沈槐也是知道点点的,也就点点。

    青衣旦和刀马旦,个文戏,个武戏,个端庄,个威严。

    这两者要学的东西根本就不样。甚至可以说,除了在同个地方练习,基本功样之外,要求专精的东西也完全不样。

    沈槐摆出了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心智成熟会做人情商高的成年人,也就不会问下去了。

    无奈,站在沈槐面前的,是他女儿。女儿“年纪小”,“不懂事”,“看不懂眼色”,“情商不高”,“不会做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沈槐拗不过她,只能叹气道:“行了行了,你别缠我,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问。只要我会,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行了吧小祖宗?”

    沈槐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感。

    死缠烂打这招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真是够令人头疼的。

    小孩子就是这样,麻烦且无理取闹。

    沈声默问他:“我可以学刀马旦吗?”

    “为什么?”沈槐反问。

    难道是三分钟热度,学会儿放会儿?

    这还没多久,戏折子没学几本呢,这就要放弃了?

    沈槐立即端起面孔说:“小默,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沈声默脸莫名,“我没说要放弃啊,青衣旦我想唱,刀马旦我也想唱。刀马旦,好威风哦。耍着花枪,威风凛凛,特别有气势。如果我学了,是不是打架都没有人打得过我了?”

    原来如此。

    沈槐明白了。

    他说:“不行,术业有专攻,我就没见过唱青衣的会刷花枪,会武戏。”

    没有吗?

    沈声默想了想,从脑海里搜寻出以前见过的资料,然后反驳他:“才不是呢,有些唱青衣的,武戏也很了得,只是爸爸你不知道罢了。”

    这个沈声默倒是没有说错。

    只不过不是当下,不是现在,而是在未来。

    现在这个行当,各种角色还是分得泾渭分明的。刀马旦和青衣旦要学的东西不样,每个人专攻职,很少混淆的。

    只是在后世,戏曲已经没落,没人唱,没人看。那些行当就没分得那么清楚。些戏团要求戏曲演员既能打又能唱,不能有短板,所以他们的当家花旦既有很强的唱功,武戏更是很不错,不分家。

    而这些在沈槐耳里听来,只当她异想天开,想同时唱青衣和刀马?不行,这真的不行。

    个舞水袖,个弄刀枪。

    这两样,想要学好可不容易。就说沈槐舞的水袖,水袖长绸很有重量,长但轻,要舞得动很累很难,哪怕他个男子汉想舞好,天下来也得把膀子给挥得全身酸痛,何况是力气更轻的女孩子?

    至于舞刀枪,沈槐摸过,也只是摸过。

    这两样,光是其中样就已经够费神的了,哪能样样兼顾?

    能兼顾得了的,那是神人。

    青衣旦难唱,但刀马旦更难找,因为要会把子功,会些舞刀弄枪的本事,没有几样本事,是上不了场的。武旦、刀马旦和人对戏,基本功不过关,伤人伤己。打戏打得不好看,观众看不爽,喝倒彩都是轻的,不肯掏钱看戏那才是真的欲哭无泪。

    沈槐这次无奈摇摇头,哪怕沈声默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不搭理,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