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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巍峨神像二更合一

    糜仲的人还找到他们,李闻寂就已经先找到了糜仲藏宝的地方。

    两道山峰靠拢在一起形成了极为狭小的缝隙,点滴的莹光在这山薄雾里显得不那么分明,空气里满是冷沁凛冽的味道。

    姜照一呼了口气,白烟散进雾里,她歪着头打量那狭小的缝隙,周遭茂林修竹,积雪微融,越显晶莹之态。

    “照一姐姐,我们晚上煮面加点餐吧?”

    姜照一听贺予星的声音,转头发现他蹲在旁边看地上的蘑菇。

    “你能分辨出什么蘑菇毒吗?”她。

    贺予星诚实地摇头,“不能。”

    “……那还是别加餐了,我怕躺板板。”姜照一说着,抬头却前面的雾气好像散了些,那一道身影逐渐变得明晰起来。

    他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界限,如水波一般,他的手指在半空中虚虚一点,就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显『露』出点滴波纹。

    玻璃碎裂般的清脆声响传来,姜照一看那道半透明的屏障骤然消散,一阵强风迎面袭来,她本能地闭了闭眼睛。

    但再睁眼,她却靠近两山缝隙的竹枝指悬挂了不少的彩笺,或绿,或猩红,或天碧。

    彩笺柔韧含光,上面有字迹,却勾描着各种不同,形状诡秘的蛇虫鼠蚁,明明只是纸上的一团墨迹,但不知道为什么,人在看时,们在纸上竟也是会动的。

    “李闻寂,那些都是什么?怎么看着不像是普通的纸笺?”姜照一觉得瘆得慌,忙跑到李闻寂身边。

    “春膏笺,是吴越之特制的竹纸。”

    “怪不得……”

    姜照一明白过来,才一抬头,却那些春膏纸上悬挂的小巧铃铛开始不断震颤,声音清脆又尖锐。

    纸上的东又在动了,她亲眼看到一只蜘蛛从中爬出来,散着黑气的蛛丝胡『乱』交织。

    “……我还过这么能织网的蜘蛛。”贺予星看呆了。

    李闻寂衣袖里的莹光飞出,瞬击破了蛛网,又如连绵的野火,寸寸灼烧着悬挂在竹枝之的春膏纸。

    “用晨『露』旧雪,加以成精的玉蟾捣碎,掺入墨里,所描画出的东就有致幻之效。”

    他声线微冷,简单地陈述。

    “原来都是幻象啊……”姜照一『揉』了『揉』眼睛再看,然什么也不剩下。

    “虽然是这样,但玉蟾这玩意可有剧毒,散出来的味道就已经能毒死人了,我们不会中招了吧?”

    贺予星在师里也是学了些东的,一听玉蟾,他就捂住了口鼻。

    姜照一听了,也连忙捏住鼻子,她刚想说话,又觉得说话也在呼吸,就眼巴巴地望着李闻寂。

    李闻寂看她的脸都有点憋得发红,他眼底多了些浅淡的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开她捏住鼻子的那只手,“你不会死。”

    “那我呢那我呢?”贺予星急忙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在你们过来之前,紫微垣星图已经吸收了所有的毒气。”李闻寂只简短一句,便牵着姜照一的手往前走去。

    姜照一松了口气,却又不禁想,他的那些星星怎么什么都吃啊?

    石缝狭窄,但他们三人顺着石缝往前直到两座山峰的背面,姜照一小心地站在崖壁上,脚下容许她站立的仅仅只是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底下浮烟漫漫,好似深渊,她紧靠着崖壁,也敢探头往下看。

    “这也太高了……”贺予星大气都不敢出,腿也有点发软。

    李闻寂仿佛是在听什么声音,在他看浓雾底下浮出的莹光时,又有冰裂的声音忽然临近。

    他瞬松开姜照一的手,在那东冲破浓雾之前,身化流光,投入雾气里。

    剧烈的冰碎声响,姜照一听到了奇怪的嘶叫声,同时雾气里显『露』出一尾巨大的冰蛇,通体透明,散着寒气,嘴巴大张,『露』出的牙齿便是最为尖锐的冰刺。

    凛冽的寒气迎面来,姜照一几乎就要睁不开眼睛,但奇异的金光犹如裂纹一般带着清脆的声响瞬蔓延至的整个身体,犹如一座冰山倾塌,的身体碎裂,轰然下坠。

    随后她看李闻寂的身形再度显现,刹那落于她的面前,环住她腰身的同时,手中的流光又如绳索一般系在贺予星的腰上,落入寒雾之下的世界。

    姜照一从过这样的画面。

    长渊之下,满是寒冰。

    亭台楼阁,假山顽石,水榭花木……这么大的一个府宅,竟都是寒冰所造。

    姜照一的眉『毛』发上都有了些冰花,她却毫无所觉,只顾愣愣地去看那一片寒冰冻结的冰湖之上的冰亭,亭子里有两座冰雕,一男一女,眉眼入微。

    两人相扶,站在一处。

    衣衫裙袂,犹如风拂,飘飘欲飞。

    她站在冰湖岸边,看到那两个冰雕双手之好像握着什么东,裙袂之下好像还刻着两行字——“扶留叶杂木樨蕊,结鸳鸯槟榔包。”

    “我听说以前在南越,会有把槟榔做聘的风俗,赠子槟榔花,杂以相思叶,说的就是古代时,他们吃槟榔常用一种蒌叶来配,槟榔蒌叶密不可分,所以蒌叶也叫相思叶。”姜照一以前看看得杂,所以也知道一些他地方的风俗人情。

    “槟榔那东到底有什么好吃的?那吃了可是会上瘾的。”贺予星走上前来也仔细看了那一双冰人。

    眼前的一切都是寒冰所化,凉亭里,回廊上,小径,常常有一双男女冰雕像,他们或在一块儿看,或在一起赏花,又或是在桌前小酌,每一分情态都不一样。

    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李闻寂推了一把冰廊上那冰雕的双推,竟也在一阵细微的脆响中推开了,里面暗暗沉沉,只有冷冷的几簇光影。

    姜照一探头一看,竟然是嵌在冰柱上的几颗鹅蛋大小的珠子在发光。

    冰屋里陈设古朴,也全部都是寒冰所化。

    四柱床前堆了小山似的金银,各类珠宝散落,几乎满屋都是这些东。

    “我这辈子都过这么多金银珠宝……”贺予星瞠目结舌。

    “我也是……”

    姜照一也愣愣地添一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在贺予星的布包里老老实实带着的小青蛙忽然“呱”了一声,蹿了出来。

    “赵三春你干嘛?”贺予星吓了一跳,却跳上了那冰做的梳妆台,拼命地扒拉开上面的木盒子。

    一支钗子掉下来,滚落到姜照一的脚边。

    那看起来是一支金钗,形如凤凰,金丝掐的羽翼精巧轻盈,上面还点缀着五『色』羽『毛』,那羽『毛』『色』泽柔亮,犹如丝缎一般,漂亮得不像话。

    有张纸也压在钗子底下,她仔细一看,上面写着:“赠吾妻叶蓇——糜仲”

    “叶蓇?”

    她立刻抬头看向李闻寂,“是非天殿的那个叶蓇吗?”

    李闻寂还开口,却那只青蛙吞下了木匣子里的一样东,转眼在一阵浓雾中逐渐变成巨大的身形,但又紧接着变化为一个人的形态。

    “……青蛙叔叔?”姜照一呆呆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

    “赵三春你吃了什么变回来的?”贺予星咋咋呼呼,上前去将他来回打量了好几番,仍觉不可思议,“按理来说你还要些日子才能恢复啊。”

    “诶嘿,糜仲这个龟儿子还是有点东嘛,连姑『射』花都有,这东可是大补得很。”赵三春试着舒展了一下手臂。

    他就是一下补到位了,所以变回来了。

    但姜照一身边的李闻寂,他一下收敛了许多,讪讪地喊了声,“先生。”

    外有点滴莹光漂浮来,李闻寂随之偏头迎上那光影,他的面容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更显出一种无暇冷感。

    “来了。”

    他忽扬唇,声线冷淡。

    姜照一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然看几团浓的黑气从浮雾里下坠,落在地上,便成了一众人影。

    “躲好。”李闻寂低眼看了她一眼,随后他的身影便瞬出现在了外面不远处的那棵冰花树下。

    那些人的五官很模糊,仿佛是还长出人的五官似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精准地分辨出李闻寂的位置,朝他袭去。

    “贺予星,你保护好我们照一哈,老子去活动活动筋骨!”赵三春大步跨出槛,飞身下去也那些人打一团。

    但是他打几下,就眼前的人喉管刹那被割裂,鲜血溅了他一脸,面前倒了一片。

    赵三春『摸』了一把脸,抬头就那些来势汹汹的家伙转眼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即便他五官不清,但从他不断后退的踉跄步履来看,他应该是十分恐惧。

    一颗颗血珠从李闻寂指滑落,他面无表情,周身淡『色』的气流飞出的刹那,身后的冰紧闭,面前仅剩的那只精怪皮囊尽毁,成了副森白的骨架子。

    冰忽然关上,姜照一有看清外头的情形,她贺予星缩在一处,看他用刀在上扒拉出了一个洞。

    两个人才借着那个洞往外看,就外面暗红的气流弥漫,空气里的血腥气也十分浓烈。

    一个坐着轮椅,面容看起来仿佛只有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他虽已有些沧桑之态,但透过他的那张脸,也能看出他年轻时应该是有一副好相貌的。

    他的脸『色』泛着一种病态的青『色』,精神状态似乎不好,刻半睁着眼睛,仿佛已极为费。

    “李先生,你私闯我的府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声音虚浮无,说着话才略抬眼睛,第一眼去看冰花树下的年轻男人。

    一瞬之,他瞳孔微缩,眉头紧蹙。

    似乎是总有一种诡秘的熟悉感,却偏偏始终有想起来些什么。

    “糜仲先生,要你一面,实在不易。”

    李闻寂却好像根本将他这点异样放在心上,冷眼看他,似笑非笑。

    糜仲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从到这个年轻男人的这样一张脸时,他心里就开始变得难以平静,一阵凉意顺着脊骨慢慢爬上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