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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如此生产自救

    从市医院出来走了几个地方后,钱江一行人准备在一个正在建设的板房工地旁边的农家餐馆吃饭时又碰到一件事。

    通往板房工地的土路原来是一条乡间机耕道,现在因为来往运输车辆多,不得不辗压了路两边的白菜地,工地方已经向菜地主人支付了损失费而且答应板房修完后将菜地恢复原样。可是主人的儿子是个好吃懒做的混混,平时根本不会帮辛苦做菜的老汉做一点活路,现在跳出来了,带了几个小兄弟扎在进入河滩板房工地的土路口上,每个车次收拾元过路费,多数司机都被迫交了钱,有一个从川东过来的自愿者司机在这儿作义务劳动,指责他们说:“我是来帮你们救灾的,一分钱工资都没要你还敲诈我,日妈的太不像话了嘛!”

    丘陵地区因为自然条件不好出产红苕,被号称天府之国的川西平原这边的人称为红苕国,那儿过来的人统称红苕娃,“红苕娃”说话有个口头禅就是“日妈的”。混混们听了“红苕国”司机的叫骂后笑了起来:“狗日的红苕娃敢骂人?你是不是吃豹子胆了?打打打!把他娃拖下来。”

    鼻子口被打出血还必须交了拾元钱才走脱的“红苕国”司机在这家农民餐馆吃午饭时哭了起来:“我是来支援灾区,来献爱心的啊,这些人咋一点爱心都没有,日妈的还骂我是红苕娃。”

    闻讯从楼上下来的钱江听了,气得两只肩膀又抽动起来,他气愤的还不光是那混混强行收过路费,而是关于“红苕娃”的辱骂,钱江的老家也在四川东部苦寒山区,当年他以优秀的成绩考入西南大学后就经常遭到学校里一些人侮辱性地称他“红苕娃”,为此还跟人打过架,那是一种痛苦的记忆。后来他的发展让周围人不敢在他面前提红苕娃了,但今天司机的话又揭开了他内心的伤痕,他两手撑着腰对鼻子流血,满身泥灰的川东老乡说:“你就说不来了,红苕娃咋个嘛?你应该告诉他们:红苕娃并不低人一等,我们吃苦耐劳,有进取心,有爱心,不像你们不务正业只想着不劳而获,他们这是发国难财是犯罪、、、、”他说到这儿时刹住话喘了一口气对跟随他出巡的市**办公室副主任秦正明吼道:“打电话喊刘大炮来抓人!”

    周围的食客和开餐馆的农民全家都惊呀不已,他们虽然不一定都认识刘大炮,但都知道他警察局副局长的大名,眼前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斯文男子能用下命令的口气喊刘大炮来抓那个收买路钱的烂杆子,那他肯定是大官了。

    人们都兴奋起来,等着看好戏。

    可是刘大炮的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状态,秦正明打了几遍都是一样的,钱江的肩膀抽动得更厉害了,抗震救灾期间所有国家工作人员特别是部门主管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处于畅通状态,这刘大炮在干什么呢?

    梁军医靠近马上要勃然大怒的钱江说:“你不要急,不要急,这是小事,我来解决,我们部队驻地离这儿不远,我可以喊他们来抓人。”

    果然,梁军医电话打出去后不到十分钟,一部加长的草绿色敞蓬吉普车载着一队身穿海军蓝迷彩服的武装军人快速赶到了,带队的军官从副驾上跳下来对梁军医笑着行了一个军礼,梁军医还礼之后把钱江介绍给军官说:“这位就是钱市长,是他请求我们部队帮助维护治安。”那军官立即对钱江敬礼道:“首长好!请指示。”

    钱江热情地握住军官的手说:“谢谢你们及时赶到,麻烦你们把那几个坏蛋给我抓到当地派出所去。”

    由于通往板房工地的土路上已堵满了运输车辆,战士们在那个钱江的川东老乡的引导下徒步冲了过去,几个还在收买路钱的混混猝不及防,被扭着胳膊像拎小鸡一样拖了过来,几兄弟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嘴里还在骂那个刚才被他们打过的司机:“狗日的红苕娃,你喊部队来抓我们干啥?老子又没犯法,老子是利用自己的土地挣钱是生产自救!”

    周围群众和战士面对这几个流氓的死皮无赖相都笑了起来,钱江却不想笑,他本想上前两步对他们严加斥责,又被梁军医劝住了说:“不值得跟这些人讲道理,伤神。”钱江听从了劝告,只要求办公室副主任秦正明他们跟着去派出所,说:“告诉派出所,必须严惩这几个流氓!”

    到了楼上单间吃饭时,钱江气愤地说:“我原来天天坐在办公室听汇报,偶尔出来看一下都是事先通知了的,看不到真实情况,今天给我的震动很大,我太脱离群众了,不知道下面存在如此黑暗的问题,真是太气人了!”

    梁军医安慰他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你今天采取强力措施惩办黑恶分子,这样使你的心理忧郁和压抑得到了释放。”

    钱江依旧一声接一声的叹气,末了说:“今天要感谢你喊我出来,梁老师!”

    梁军医看着钱江那越说越感伤的神色,害怕他情绪失控,拉着他的肩膀说:“喊我小梁,我还没满四十岁,老师老师的人都喊老了。”

    钱江看了一下那双抓住自己白色短袖的嫩耦般的纤纤细手,有点不好意思又十分开心地笑道:“好!好!我记到嘛,那以后我就真的喊你小梁了?”

    “就是,”梁军医笑着把钱江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俩人都不看对方,尴尬地沉默着,几秒之后,还是梁军医打破沉默,对他微笑道:“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神经过敏,我是你的心理保健医生,我们之间有一点亲切的言行都很正常,都是为了、、、、”

    “是为了防止我发病,扯羊儿疯是不是?”钱江自嘲自解,突然一把抓住梁军医手腕说:“那我们以后就做个异性兄妹,好朋友,喊我钱大哥嘛?”

    梁军医看着钱江抓住她手腕的五根有力的指头,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瞟了一眼餐桌上另外三副没人的碗筷,假装生气地嗔怪道:“大哥就大哥嘛!你把手给人家捏痛了。”

    “哦,好好好。”钱江马上松了手笑着端起酒杯正想说什么,放在碗筷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的两眼还盯在梁军医有点绯红的脸蛋上,抓起电话就按了接听键举到耳边问哪位?跟他隔一张餐椅坐着的梁军医也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妇人的如河东狮吼般的咆哮:“你说我哪位?我的电话你都记不住了嗦?你在哪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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