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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⑧
夜晚的风，比想象中的还要刺骨。
大卡车呼啸着经过了狭长的隧道，随后出现在被山所环绕的曲折公路上。
远处城市的灯火犹如群星般点缀在夜幕中，在那片繁华的灯红酒绿之下，在那些仍旧嘈杂喧嚣的商场酒吧之下，无时无刻都充斥着人们纸醉金迷、瑶池玉液般的夜色生活。
但在被山峰们环绕的曲折公路这，却只有冰冷夜风呼啸而过地面的凄冷，只有空无一人的死寂。排排路灯就如夜色下的长蛇般盘旋在漆黑的大地上，指引着这辆卡车朝山的深处进发。
自动驾驶卡车所拉的特质收容箱里，只有两个少女倚靠在一起。
柳露锥此时已经穿上了平时检查时例行要穿戴的特殊病人服。而靠在一旁的柳月雫还在帮她整理衣领。
“妈妈...不用那么费心帮我整理可以的啦。”柳露锥笑着说道，即使经过了无数次检查，她的脸上似乎还有残留有一些紧张，“待会可能就要乱掉了。”
“不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要好好打扮打扮才是。”柳月雫宠溺地说，“会感觉冷吗？虽然说是夏天，但夜风也还是很冷的，要不要披一件衣服？”
“没关系，没关系。”柳露锥指了指四周，“这四周都封得死死的呢。风根本进不来啦。”
但柳月雫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天是每一个月的例行检查，待会不要那么紧张...回来我们就买点夜宵回去吃吧？给哥哥也买一份。”
“嗯！”柳露锥笑着点点头，随后又呼口气，像是为了不让母亲那么担忧而故意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说是要吃糖醋排骨，但从今天中午开始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他是在研究什么东西吗？”
“可能是吧，如果不是找到了什么能引起他兴趣的，他也不会这样...”柳月雫点点头，“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些什么，真是的！本来这么重要的例行检查他也得来的。等下个月，我们再叫他一起来吧。”
“下个月...”柳露锥笑着笑着忽然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望向四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最后，她的视线还是回到了柳月雫的脸上，“嘛，如果哥哥忙着做些什么，就不要打扰他了啦。”
“嗯...说的也是呢。”柳月雫也点点头。
......
望着厚重钢化玻璃里正在接受一项又一项检测的柳露锥，柳月雫已经是多少次感到心痛了呢？
——她数不清了，自从她带着柳露锥和柳娅伊来到这个城市里生活开始，这样的日子就没有了尽头。
——那个时候，柳露锥和柳娅伊还只有一年级。在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她就亲眼看着娇小的柳露锥被巨大的机器包围着，送进了这间控制隔离室。各种科研人员在因害怕而哭泣的柳露锥身上注射，抽血。
或许从那时起，她的心中就产生这种剧痛——这种因为一个母亲不能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陪伴在孩子身边的失职之痛。
这种失职之痛，伴随着她每个日日夜夜，她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安慰被世人认定成怪物的柳露锥。
——以及，在深夜时抱着已经熟睡的她们回忆丈夫在世时的样容，抱着已经睡熟的她们在这苦涩的回忆中哭泣。
她已经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血色。只是呆呆地靠在加固过的钢化玻璃外，看着头部带着诸多仪器的柳露锥用她的特殊能力‘蜂后’操纵那些动物，看着柳露锥命令这些动物在准备好的实验器材上移动。
直到——实验结束。
当实验室入口的灯变成绿色时，柳月雫总会立刻转过头来问主控人员——
“我女儿怎么样了。”
而这个时候，主控人员总是会轻呼口气，然后又摇摇头，平静地说道：“您女儿的身体非常健康，‘蜂后’这个能力也没有出现任何崩坏现象。但....虽然我们给了您和您的亲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认为这种控制能力是由于您女儿的脑电波可以影响其他人。可实际上，这种控制能力能控制他人的真正缘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控制能力的原因，我们仍然不知道。柳主任，您也是研究磁暴的学者，您也应该明白这项研究不易，望您理解。但我们会尽全力去解开这个秘密的。”
“仍然不知道...吗？”柳月雫又安心，又有些失望地叹口气，“嗯，谢谢您，主控师。我可以去看我的女儿了吗？”
“当然可以。”主控人员微微一笑，“实验室的外部大门已经开了。它会直接连到卡车里，乘坐卡车就可以回去了。还有，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事故发生，还请您的女儿注意，不要靠近政府和银行机构，更不要靠近国会大厅以及离开岛屿。”
“好的，我会的。”
说完，柳月雫就径直离开了观测房。快步朝早已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实验室外部走去.....
......
“柳露锥，你想吃些什么呀？”
柳月雫靠在柳露锥的旁边，轻柔地抚摸着柳露锥的头，低声问道。
柳露锥平静地回了柳月雫一个微笑，极力装成和往常一样，说道：“我想吃点清淡的...可以暖暖胃的。”
“那等下我去买点吧。”柳月雫点点头，随后从旁边拿起控制这辆自动卡车的控制器，只要切换成人工操作，自动驾驶卡车便会根据柳月雫发出的指令自行停靠。
“3分钟后请停靠在高速出站口旁。”她对着指令机器说了句后便继续抱住了柳露锥，似乎是害怕柳露锥受凉，又似乎，是害怕自己再失去柳露锥这个弱小的傻孩子。
自动卡车在夜风中呼啸疾驰过空无一人的冰冷高速路上，留下一阵轰鸣...
灯光在路的两旁闪烁，当从冰冷的山间下来，前方就是出站口，在出站口之外有很多小吃店，不贵而且实惠，是专门为从高速路下来的人们服务的。
“嘶...”
很快，卡车在发出一阵略刺耳的尖鸣之后便减速停在了路旁...
当车稳定，柳月雫抬起头来看了看，虽然此时已经不早，但在小吃街里还逗留着许多人，估计都是在这附近工作的自动高速管理人员。
“你在这等一等，我过去买点夜宵。如果感觉有点闷或者腿麻之类的，也可以下来走一走。”柳月雫说道，随后站起身来将封仓的开门拉杆往下拉，待厚重的强化舱门被打开后便立刻从卡车上走下来。
可没走几步，她又看回过头看了眼柳露锥，待确认柳露锥没问题后才快步朝小吃街那小跑去。
“嗯...”目视着柳月雫的离开，柳露锥只是轻轻点点头，尽管此时的她有些沉默，但在夜风的吹拂下，她的眼中却隐约闪着晶莹的泪花，“我会好好等的...妈妈...”
哪怕是夏天，夜风还是如同寒秋般那么冰冷肃寂，一次又一次扫过她白嫩的肌肤，就如刀刺进胸口深处一般。
大卡车呼啸着经过了狭长的隧道，随后出现在被山所环绕的曲折公路上。
远处城市的灯火犹如群星般点缀在夜幕中，在那片繁华的灯红酒绿之下，在那些仍旧嘈杂喧嚣的商场酒吧之下，无时无刻都充斥着人们纸醉金迷、瑶池玉液般的夜色生活。
但在被山峰们环绕的曲折公路这，却只有冰冷夜风呼啸而过地面的凄冷，只有空无一人的死寂。排排路灯就如夜色下的长蛇般盘旋在漆黑的大地上，指引着这辆卡车朝山的深处进发。
自动驾驶卡车所拉的特质收容箱里，只有两个少女倚靠在一起。
柳露锥此时已经穿上了平时检查时例行要穿戴的特殊病人服。而靠在一旁的柳月雫还在帮她整理衣领。
“妈妈...不用那么费心帮我整理可以的啦。”柳露锥笑着说道，即使经过了无数次检查，她的脸上似乎还有残留有一些紧张，“待会可能就要乱掉了。”
“不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要好好打扮打扮才是。”柳月雫宠溺地说，“会感觉冷吗？虽然说是夏天，但夜风也还是很冷的，要不要披一件衣服？”
“没关系，没关系。”柳露锥指了指四周，“这四周都封得死死的呢。风根本进不来啦。”
但柳月雫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天是每一个月的例行检查，待会不要那么紧张...回来我们就买点夜宵回去吃吧？给哥哥也买一份。”
“嗯！”柳露锥笑着点点头，随后又呼口气，像是为了不让母亲那么担忧而故意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说是要吃糖醋排骨，但从今天中午开始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他是在研究什么东西吗？”
“可能是吧，如果不是找到了什么能引起他兴趣的，他也不会这样...”柳月雫点点头，“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些什么，真是的！本来这么重要的例行检查他也得来的。等下个月，我们再叫他一起来吧。”
“下个月...”柳露锥笑着笑着忽然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望向四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最后，她的视线还是回到了柳月雫的脸上，“嘛，如果哥哥忙着做些什么，就不要打扰他了啦。”
“嗯...说的也是呢。”柳月雫也点点头。
......
望着厚重钢化玻璃里正在接受一项又一项检测的柳露锥，柳月雫已经是多少次感到心痛了呢？
——她数不清了，自从她带着柳露锥和柳娅伊来到这个城市里生活开始，这样的日子就没有了尽头。
——那个时候，柳露锥和柳娅伊还只有一年级。在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她就亲眼看着娇小的柳露锥被巨大的机器包围着，送进了这间控制隔离室。各种科研人员在因害怕而哭泣的柳露锥身上注射，抽血。
或许从那时起，她的心中就产生这种剧痛——这种因为一个母亲不能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陪伴在孩子身边的失职之痛。
这种失职之痛，伴随着她每个日日夜夜，她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安慰被世人认定成怪物的柳露锥。
——以及，在深夜时抱着已经熟睡的她们回忆丈夫在世时的样容，抱着已经睡熟的她们在这苦涩的回忆中哭泣。
她已经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血色。只是呆呆地靠在加固过的钢化玻璃外，看着头部带着诸多仪器的柳露锥用她的特殊能力‘蜂后’操纵那些动物，看着柳露锥命令这些动物在准备好的实验器材上移动。
直到——实验结束。
当实验室入口的灯变成绿色时，柳月雫总会立刻转过头来问主控人员——
“我女儿怎么样了。”
而这个时候，主控人员总是会轻呼口气，然后又摇摇头，平静地说道：“您女儿的身体非常健康，‘蜂后’这个能力也没有出现任何崩坏现象。但....虽然我们给了您和您的亲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认为这种控制能力是由于您女儿的脑电波可以影响其他人。可实际上，这种控制能力能控制他人的真正缘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控制能力的原因，我们仍然不知道。柳主任，您也是研究磁暴的学者，您也应该明白这项研究不易，望您理解。但我们会尽全力去解开这个秘密的。”
“仍然不知道...吗？”柳月雫又安心，又有些失望地叹口气，“嗯，谢谢您，主控师。我可以去看我的女儿了吗？”
“当然可以。”主控人员微微一笑，“实验室的外部大门已经开了。它会直接连到卡车里，乘坐卡车就可以回去了。还有，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事故发生，还请您的女儿注意，不要靠近政府和银行机构，更不要靠近国会大厅以及离开岛屿。”
“好的，我会的。”
说完，柳月雫就径直离开了观测房。快步朝早已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实验室外部走去.....
......
“柳露锥，你想吃些什么呀？”
柳月雫靠在柳露锥的旁边，轻柔地抚摸着柳露锥的头，低声问道。
柳露锥平静地回了柳月雫一个微笑，极力装成和往常一样，说道：“我想吃点清淡的...可以暖暖胃的。”
“那等下我去买点吧。”柳月雫点点头，随后从旁边拿起控制这辆自动卡车的控制器，只要切换成人工操作，自动驾驶卡车便会根据柳月雫发出的指令自行停靠。
“3分钟后请停靠在高速出站口旁。”她对着指令机器说了句后便继续抱住了柳露锥，似乎是害怕柳露锥受凉，又似乎，是害怕自己再失去柳露锥这个弱小的傻孩子。
自动卡车在夜风中呼啸疾驰过空无一人的冰冷高速路上，留下一阵轰鸣...
灯光在路的两旁闪烁，当从冰冷的山间下来，前方就是出站口，在出站口之外有很多小吃店，不贵而且实惠，是专门为从高速路下来的人们服务的。
“嘶...”
很快，卡车在发出一阵略刺耳的尖鸣之后便减速停在了路旁...
当车稳定，柳月雫抬起头来看了看，虽然此时已经不早，但在小吃街里还逗留着许多人，估计都是在这附近工作的自动高速管理人员。
“你在这等一等，我过去买点夜宵。如果感觉有点闷或者腿麻之类的，也可以下来走一走。”柳月雫说道，随后站起身来将封仓的开门拉杆往下拉，待厚重的强化舱门被打开后便立刻从卡车上走下来。
可没走几步，她又看回过头看了眼柳露锥，待确认柳露锥没问题后才快步朝小吃街那小跑去。
“嗯...”目视着柳月雫的离开，柳露锥只是轻轻点点头，尽管此时的她有些沉默，但在夜风的吹拂下，她的眼中却隐约闪着晶莹的泪花，“我会好好等的...妈妈...”
哪怕是夏天，夜风还是如同寒秋般那么冰冷肃寂，一次又一次扫过她白嫩的肌肤，就如刀刺进胸口深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