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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家破 之 初遇(四)

    红帐长啸,笙竹犹停。长烛绕回廊而低吟,玉面着胭脂而泪湿。焚满腹少女思春,染一袭痴梦昼醒。纵是一番真情意,无奈何付之东流去。

    端木瑾的及笄之礼犹如一场闹剧,被人品评而唾。

    南宫子墨眼见端木瑾被父亲踢伤,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向前两步。然还未等他走近,一袭赤红便飘然落至端木瑾身前。此人便是南宫子耀。

    “端木丞相切莫动怒,瑾儿小姐怎么能受得住你这样的身手?”这个时候南宫子耀跳将出来维护端木瑾便难免让人心生揣测。南宫子耀何等身份,大可不必跳将出来趟这池子浑水。

    南宫子墨眸子微闪。看向南宫子耀的目光冷若寒霜。

    “大皇子,老夫家门不幸啊!”端木予觉顿足长叹。

    “端木丞相,瑾小姐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又怎能忤逆像我等这般身份的人?岂不知小姐也是受了委屈的罢了。你现在当着众人的面逼她,她一个女儿家又能说些什么?”南宫子墨话至如此将身形微转与众人。“今日在场之众人,今日之事万不可再对外人言道。端木瑾小姐乃是我南宫子耀心悦之人,污她便等于污我,大家三思

    。”南宫子耀这番情景下表态,却是解了端木予觉的尴尬困局,也圆了端木瑾的闺阁名节。他是堂堂大皇子,保不齐将来就是要继承大统之人。他心悦的女人,谁人还敢多说半句。而且同时将责任全数推给了南宫子墨。

    至此,原本埋于地下的暗潮汹涌一朝跃然纸上,胜负不决,各怀心事。

    端木予觉急忙伏身行叩拜大礼。

    然端木瑾却仍是面若冷霜。沉默不语。如一朝被人扔至冰寒之地。手脚皆抖,心生冻疮。

    “谢大皇子厚爱,老夫惶恐。小女实不配大皇子之厚爱。还望大皇子慎言。”端木予觉是何等人,他身在庙堂数十年。乃群臣之首。他只端木瑾一女,在没有看明形势之时,一切都不可以妄动,反之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www.

    “丞相不必自谦,瑾儿及笄之礼已过,明日我便去请旨让父王下令将瑾儿赐予我为妃。”南宫子耀甚是认真。却将端木一家推于两难境地。

    端木予觉原并未想过独女会嫁入皇室为妻,只想她找两相般配可互相扶持的官家为婚配良缘。而今日之情形,与自己一同为官之人皆知端木瑾有不良之事。且此女又是两位皇子中意之人,谁还敢求娶?即便有此心,也无此胆量。南宫子耀此时言明求娶之意,台阶已递。如若端木予觉不从便是不识抬举。众人皆会言端木家不知进退,不识好歹。想及于此,端木予觉也只能先暗自不语,来日再从长计议。筆趣庫

    夜深,风卷纱帐,泪烛已干。端木瑾仍独坐浅廊之外。月高星疏。竟突然忘却天上人间。

    “小姐,夜深了,歇息吧。”素香在一旁轻声劝慰。自从及笄礼毕。端木瑾便掩面而归,坐于这回廊之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小姐,你且放宽心。自有更好的。”素香不敢提及南宫子墨。然却一样伤人。

    “小姐,外面凉。”有风袭来,端木瑾的头钗突然应声落地。看来一切都是天命,天意难违。

    素香看到那柄残钗,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好一枚鎏金凤钗却被那登徒子生生折了一半。留这一半,不是平添了小姐的烦闷?

    端木瑾俯身想要捡起那钗。素香已经快她一步将钗交于她的手中。

    长发如缎于腰间,粉面含春于凉夜。端木瑾望着手中之钗,不由轻叹。

    “素香,收拾行李,明日我要去岱山常住。”端木瑾说罢,款款起身回房。只留了素香一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