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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我哪方面最厉害?

    明明是关心他才有这样的举动,怎么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就变了意味?猜出他的坏心思,东珊灵眸一转,当即改了主意,“你若挨板子伤了腚,肯定得趴着睡,不会这般仰躺着,由此可见,你并未挨打。”

    傅恒当即翻转身子趴在帐中,“真挨了打,打得轻,不信你瞧瞧。”

    “我才不要看,没羞!”感觉到他搭在腰间的手开始不老实,东珊及时将其按住,打岔说起旁的,

    “除却罚跪之外,还有其他惩处吗?你才升官不久,倘若因我而降职,那我可真成了罪人。”

    轻拍着她,傅恒安慰道:“皇上只是装模作样的训我一顿,罚我一年月俸,仅此而已。千百两银子,根本不算事儿,于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实质伤害。”

    他唇角噙着的那丝笑意是怎么回事?东珊抬眸望着他,惑然不解,“罚跪那么久,这还不算严重?皇上龙颜大怒,换成是我早该吓傻了,可你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紧张?”

    起初傅恒也以为自己真的得罪了皇上,后来听罢皇上的一番话,细思之下,他才真正明白皇帝的用意,

    “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弘晓的兄弟与弘皙来往密切一事?弘皙仗着自己是昔日东宫之子,对皇上登基一事颇有不满,暗怀谋逆之心,皇上已有所察觉,正在暗中调查,最令皇上震惊的是,连庄亲王也与弘皙来往诡秘!”

    “怎么会这样?”东珊满目讶然,感觉自己又吃了个大瓜,“昨日我还听额娘说,皇上对他这位皇叔十分优待,委以重任,还破例让其食亲王双俸,是以额娘认定皇上肯定会偏帮庄亲王,严惩于你。照此说来,庄亲王不应该对皇上感激涕零吗?为何还要与弘皙来往?”

    趴着的傅恒有点儿累,于是又翻转过来,寻了个舒坦的姿势,搂着东珊,闲闲的与她讲解着皇室秘辛,

    “外人皆以为皇上优待庄亲王,但在庄亲王看来,并非如此。

    先帝驾崩之际曾留下遗诏,设立总理处,命庄亲王、鄂尔泰、张廷玉等人辅政。历来皇室亲王皆参政,譬如先帝就十分信任他的十三弟,命其担任要职,还破例将十三爷封为怡亲王,世袭罔替。

    然而咱们皇上登基后一心想打破这个局面,去年冬月,皇上下令解除庄亲王总理事务王大臣的职务,复设军机处,只将鄂尔泰、张廷玉、海望,讷亲这些信得过的臣子留在军机处。如此一来,庄亲王手中没了实权,他的利益被触动,便对皇上心生不满。”

    皇家利益牵扯深远,很多人之间的关系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东珊不了解朝政,也就不懂这些个宗亲与皇帝之间的纠葛,今日听傅恒说起,方知这当中的利害关系,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要集权,庄亲王就该顺从圣意,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于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雍正爷信任庄亲王,乾隆却不希望被这位皇叔掌控,他只愿留下能被他掌控的臣子。

    傅恒并非黄带子,也就不会贪恋政权,他所希冀的,无非就是在朝中立足,为官征战,为清廷奉献自己的一生,光宗耀祖,延续富察家族的荣耀,仅此而已。

    “若然庄亲王为子孙后代着想,理该就这般担个一官半职,安稳过活。奈何他已习惯掌权,突然被削权,心中不忿,弘皙又刻意拉拢,他才生了歪念吧!”

    当庄亲王选择了那条路时,也就意味着他和乾隆渐行渐远,自古帝王大都多疑,当乾隆察觉他的二心后,又怎会再善待于他?深思之下,东珊仍有不明,

    “那你和庄亲王发生争执,皇上为何要罚你?不应该借机惩处庄亲王吗?”

    “皇上认为我太过骄纵放肆,挑衅了宗室皇权,若不罚我,其他宗室皆会不满,所以他才借机鞭笞我,警示我不可太冲动。

    此乃皇上与我明言的理由,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只是他不便道出罢了!”说到最后,傅恒神秘一笑,勾起了东珊的好奇心,心痒的她挽着他的胳膊焦急追问,

    “还有什么原因?跟我说说呗!我发誓绝对保密!”

    对于自家夫人,傅恒还是很信任的,也就没再相瞒,“《道德经》有云: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皇上不会突然改变态度,以免打草惊蛇。”

    经他一点拨,东珊恍然大悟,“所以皇上才故意惩罚你,做戏给庄亲王看,让他们放松警惕,更加猖狂?”

    点了点头,傅恒又补充道:“单单罚跪这出戏,庄亲王不可能会满意,若我没猜错的话,皇上应该还会给他一些甜头,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猜不到了。”

    每每听着傅恒与她解析朝局,东珊的双眼都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崇拜,只因他这般指点江山的气势从容镇定,令她着迷,

    “皇上不是说你没有才学吗?我看你懂得挺多啊!”

    “我只是不擅长吟诗作对而已,像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我背得滚瓜烂熟好吧!”道罢傅恒还微扬首,骄哼一声,一副你不要小看我的得意神色。

    瞧他嘚瑟的,夸一句便要上天,东珊无奈摇头笑附和,“好啦好啦!你最厉害行了吧?”

    “却不知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嘴上功夫?还是帐中功夫?”

    说话间,傅恒已然笑眯眯的凝望着她,与此同时,他那藏在被中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向上移去,大手扣住丰盈,肆意的轻捏慢揉,感受着它的细腻柔滑,而那抹雪·色则在他掌间变幻出各种形态。

    吓得东珊赶忙握住他的手,严肃制止,“你风寒外加发热,才喝了药,理该多修养,不可劳累。”

    “可是我很想你。”他的鼻尖在她颈间轻磨着,声音低哑,呼吸短促,急切的向她表达着他的渴望,

    “东珊,我想要你!”

    “今晚不可以,你得好好歇着。”以往她的推辞都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可是这回不同,她根本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心潮涌动的傅恒委屈巴巴的与她商议着,“我已经好多了,额头不烫了,不信你摸摸看。”说着他便拉起她的左手,让她来感受。

    触及的一瞬,不再有滚烫之感,似乎已恢复常态,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方才拿巾帕敷了许久,这才转凉,但这只是表象,发热最忌讳反复,尤其是夜间,极易复发,除非你今晚没事,明儿个也不再发热,那才是真正的复原。”

    东珊坚决不肯随他的意,傅恒深感失望,哀叹一声,松开了她,强压下心中的意念。

    看他一脸委屈,默不作声,她心里反倒有些愧疚,试探着问了句,“你该不是生我的气吧?你若好好的,我断不会拒绝亲近。”

    他当然明白她是为他着想,但看她这般在意他的感受,便趁机与她讲条件,“若然明日我不再发热,明晚你可不能再拒绝。”

    谁晓得明儿个是什么状况,他这回受罚,毛病多着呢!她可不敢提前答应,只道视情况而定。

    傅恒不满轻哼,“我不要模棱两可的答复,你得跟我保证,到时候你若再找借口,我会生气的。”

    长能耐了,居然还会威胁她?东珊撇了撇嘴,好奇笑问,“你生气会怎样?不理我?”

    怎么可能?他才舍不得冷落她,“会狠狠的欺负你,要你三次,”猛然想起三次的愿望已然实现,于是傅恒又改口,

    “不!五次!要到你哭着求饶为止!”

    他的理想还真是实在啊!连生气都不忘欺负她,“旁人生气都是冷战,你就不能故作冷漠?”

    东珊不过一句玩笑话,他却是认认真真的思考了,“我若真不理你,你不会伤心吗?我明明在乎你,却假装不理你,这不是为难自己又折磨你吗?这种傻事我可做不出来。”

    最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却是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嫁给这样一个明理又疼她的夫君,东珊感觉自己很是幸运。

    鼻翼微酸的她忍不住贴近他,轻声道:“那你说话可要算话,以后都不许与我冷战,不管我们有什么矛盾,你都要先与我说话,不能晾着我。”

    紧拥着她,傅恒宠溺一笑,“不消你提醒,我也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一辈子。”

    拥着她时,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他总会不自觉的心猿意马,无奈之下只好松开手,主动往一旁挒去,

    “我还是与你保持距离吧!不然今晚有得熬。”

    两人躺在一起,这被窝暖得格外的快,没多会子,傅恒便出了汗,紧跟着鼻息通畅,无需再用嘴巴呼吸,很快便进入梦乡。

    次日不必早起,他一直睡到巳时才醒。

    伺候夫人更衣后,蔷儿拿来药膏,准备为她换药。东珊说要到外头去,正在由夏果儿系腰带的傅恒不由纳罕,

    “怎的换个药还要背着我?”

    蔷儿不知该如何应对,东珊淡笑以应,借口说是药膏的气味不好闻,才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