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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又蹦出来一个皇子

    过往历历在目,商重已对着周尧,说不出‘我没有陷害过你’的话。

    他连着下手好几次,就想早点弄死周尧早完事!

    周尧想报仇,暗搓搓弄他,不也正常?

    周尧托着下巴笑:“你看,你自己都不觉得无辜。”

    商重已:……

    周尧:“说罢,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商重已眼神闪了闪:“你不是挺聪明么?怎么,不知道挡路是什么意思?”

    周尧转眼看他,目光里有近乎纯真的清澈,也有看透般的戏谑。

    商重已受不了,直接吼了出来:“你进大皇子府,出谋划策挡了我的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可我是质子,总是要走的。”

    半晌,周尧敲了敲桌面,提醒商重已,这个理由占不住脚。

    也许这一段时间,他的确同商重已有竞争关系,但时间并不长,忍忍就过去了,没别的大仇,根本不需要这么你死我活。

    商重已喘着粗气:“老子心眼小,挡一刻都不行!”

    “啧。”

    周尧呷了口茶,问起另一件事:“拍卖会场上的毛三,是你杀的吧。”

    商重已当即否认:“不是!”

    周尧顾自言语:“我觉得,你没那么蠢,只是为了陷害我,没必要选这么个不合宜的场合……人不是你自己想杀的?大皇子让你杀的?”

    商重已手上铁链哗啦一响,整个人朝周尧扑了过来:“我说过,我到房间时那毛三已经死了!”

    他情绪非常激动,眼睛瞪圆,鼻翼翕动,仿佛想掐死周尧。

    可惜墙上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离周尧四步,他就被牢牢定住了,再也不能往前!

    周尧慢条斯理放下茶杯:“我不信你对大皇子这么忠心。”

    商重已:“老子就是这么忠心!”

    “是么?”

    周尧定定看着商重已:“其实我对你能力很是认可。”

    “你睿智,果断,设局稳重老辣,想从你的手掌心逃走,并非易事。”

    商重已也是有虚荣心优越感的,被这么夸,怎会没一点得意?

    他重重哼了一声。

    “你这么厉害,能糊弄欺骗的肯定不只我一人,大皇子那里,你肯定私下为自己谋了不少好处吧?”周尧徐徐诱导,“一堆大傻子小傻子由着你骗的团团转,你不骄傲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不难受么?”

    商重已怎么会不憋的慌?他有时都恨不得召号天下,让所有人知道他有多聪明,多会玩,可是不行,形势不允许!

    这周尧真是个硬茬子,随便一捏就捏到了他心底的弦!

    谁说周尧傻白甜特别好骗特别好制来着?他现在想啃对方的骨头喝对方的血!

    哪个傻白甜能把他搞成这副模样!

    商重已喉咙里憋着好几口血,硬着头皮吼:“老子就不说,就不告诉你,让你眼馋难受!”

    周尧就笑了。

    他没说话,但眉梢眼角带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到底谁难受,这不明摆呢么?

    商重已气结。

    周尧并不执着这个话题,转开又问:“我进大皇子府这么久,都没听商先生提起过家人。商先生未成家,父母兄弟呢?都有吧。”

    商重已警惕的看着他。

    “我想问的话,你都不配合答,我又不想走,只得聊聊家常了。”

    商重已垂头:“我没有家人。”

    周尧做惊讶状:“什么都没有?”

    “父母死了,兄弟姐妹都死了。”

    “那侄儿外甥呢,一个都没有?”

    “对,一个都没有!”商重已恶狠狠看着他。

    周尧摸了摸下巴:“我不信。”

    “不信尽可去查!”

    商重已吼的气壮山河,充满自信。

    周尧垂了眼,看向自己指尖。

    怎么可能没亲人?那个即将要冒充他的身份在吴地折腾的,不就是你侄儿?

    这个人,一句实话都没有。

    敏感的不敏感的,全都守的牢牢。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周尧转头,笑眯眯看着商重已。

    商重已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尧就笑:“你都不好奇么?我一个质子,在楚地没权没势没人手,怎么掳到的你,还不被别人知道?”

    商重已眼睛微眯。

    他当然好奇,周尧……到底怎么有这本事的?还是在虚张声势,周尧在大皇子耳边说了什么,制造了个时间差,能留他一时,却不能留他很久?

    “既然抓了你,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商重已,你会在这里死去。”

    周尧声音很淡,听的商重已心下一凉。

    “你就不想死的明白点?”周尧道,“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体面点。”

    有时候越是平静的威胁,听起来越让人恐惧。

    这没有光线的黑屋子,四外听不到一点声音,死了也没人知道……

    光是想一想,商重已就后背发凉。

    可他还是不想说,他还想赌。

    没准周尧就是在虚张声势!他要说了,就彻底输了!

    见他不答,周尧明白了:“想赌一把?也行。不过我耐心有限,你配合的越晚,死相可能越难看。”

    话说完,周尧转身就走。

    他其实早有预料,和商重已的谈话不会顺利。商重已是只老狐狸,肯定不会轻易招,需得好好磨一磨意志。但这一趟,他也是必须得来。

    总得让商重已明白,这事是他干的。

    之后,才好一气呵成!

    周尧走出那个故意用简单材料隔出的小黑屋,找到哑仆,给了些赏钱。

    感谢赖大人,细节上很体贴,知道他囊中羞涩,也知道他敏感,并没派什么太机灵的人过来,给了个无比安全的哑仆。

    办完事,走出房间,突然听到墙角有动静。

    “谁!”

    他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

    这院子是他借的,人手不够,并没有安排什么过紧的守卫,商重已,也是他借了封姜的手,悄悄绑过来的,不被人发现,十成十安全,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周尧一紧张,小跑着过去,连手中匕首都亮了出来。

    封姜面对着周尧拔出的匕首,眨了眨眼。

    周尧:……

    “怎么是你!”

    封姜很无辜:“我来看看……”

    “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尧气很大。

    这件事是他的私事,有关顶替阴谋,有关舅舅的消息,甚至还可能有关传国玉玺。他心里虽然给封姜定了个性,认为封姜想要玉玺是有苦衷的,但敏感时机摆出来,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不想让封姜知道。

    “我无意打探你的私事,只是……”封姜话音顿住,自嘲的笑了下,“踏雪总是闹,大概是想你了。”

    直到这时,周尧方才注意到,封姜怀里鼓起一大块,还在动……

    封姜把衣襟拉开一条缝,小黑猫的圆脑袋就钻了出来,看到周尧那叫一个亲,恨不得当场就粘上来:“喵——”

    周尧耳根有些红,接住小黑猫,半晌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没……”

    “还有,它叫小黑,不叫踏雪。”

    好像在附和周尧的话,小黑猫钻出封姜怀抱,就忘了曾在这人身上取暖过,呲着小牙表示不满:“喵!”

    昨夜黑市拍卖会上,周尧被四皇子堵,脖颈曾被狠狠掐住,侧脸到耳边也留下了长长血痕。只是当时不甚明显,烛光也暗,今时光线明显,这伤痕,也越发明显。

    一夜休息,颈间掐痕不但没有消失,反倒变的更重,青青紫紫,十分骇人。好在是冬日,周尧特意穿了厚毛围领,外人并看不出来,可他刚刚一跑,毛领偏了,这伤,就露出来了。

    衬上侧脸到耳根的一道血痕,更加可怖。

    封姜看着这碍眼的伤,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怒气。

    “有人伤你,不知道躲么?”

    周尧很不高兴。

    封姜刚刚不避嫌,现在还责备他,这是在讽刺他实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