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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选择?(玖月)22

    上一章提要:...这份不适就像是药捻一样,把女孩心里那团怨气,“蹭”地一声再次点燃。“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法曹!”玖月把手上的水滴甩干,懒得扭头:“敢问是手断了、脚断了,还是手脚都断了?放心,不会放着你不管的,就劳烦明府先跟鹦鹉聊聊天,等这边忙完了,我尽快考虑给你松绑啊~”“明府,可用来尊称县令。”李竖的声音有些虚飘,但中间一点断续都没有,而且越说越有劲:“称呼本官,并不妥当。可用宪司,或者使君——下州刺史,品级尚不及本官。向导玖月,汝四肢可还灵便?”“托你李大使君的福,灵便的很。......

    上二章提要:...大肆炫耀。瞧啊瞧啊,脏的都看不见钢铁反光了,滴答滴答不停往下流的,可都是妖邪的粘稠血浆啊~/只可惜都是割现成的。正面上也好,背后偷袭也罢,有本事自己去杀一个啊?吃死人肉的食腐乌鸦。/玖月鄙夷地望着李歪,对自己的内心看法毫不掩饰。她的目光激怒了雇主,李竖立即耸起肩膀,好像河里爬的王八一样伸脑袋探头,眼带血丝不甘示弱地瞪了回来:“偷懒也偷够了吧?赶紧拔脚动身,随予同去!尔等作此壁上观,让本官一人辛苦收集样本,主仆纲常何在?”他夹枪夹棒地骂着,不时贪婪地舔上一下犬齿,双手死死按......

    上三章提要:...,在脑海深处轻蔑地发出咯咯嘲笑。/没有凡人能在这里长期生存/,玖月敢和任何人打赌,/哪怕是雷叶这样的山精也是一样,如果汪直把这个鬼地方当成新根据地,那这个贼王八肯定早被太虚驯化成了忠仆,变异的连他妈妈都不认识。/到时候,为了打败这个混球,大家伙儿究竟需要付出多大代价?黑大个子能不能挡住变异怪物的猛攻?鹦鹉和雷叶能不能稳住同伴的意志?就算真的揍翻了汪直,元气大伤的队伍,还能否咬牙坚持到地面?疑问是如此之多,多得玖月都不敢认真去想,甚至想把这些统统忘掉,只考虑的那个追捕汪直的任务。然而,总会有......

    上四章提要:...,珍贵的信号焰火一共打了六发。骑兵队、辎重队、新兵队、步兵队最终一个不少地全体安全过河,并且马不停蹄地走下对岸河堤,首尾相接组成完整的行军纵队,向着史沮山找到的宿营村落继续前进。太虚自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透过白骨之塔,世界本身的无序传递出一阵阵的怨念与愤怒,螺旋上升的高塔止不住地震颤、摇晃,不断窜出的飘逸磷光仿佛风中散发,沾满腐烂皮肉的颅骨,更是如同熟透了的枝头水果,在风雨之中大捧大捧地摇下。但这种单调的把戏,在朝廷钦差的金光面前,可笑的就像小孩子撒泼。这位年轻将军任凭秦宗权的残骸在身后蹦跶,一直坚持到最后两名掉队人员踏上桥面,这才拨动缰绳,与亲兵和文吏们跟随其后。“做的好!”经过赵栋成时,他严肃地拱手抱拳,像真正的战友那样拱手致意:“真正的羽林卫,就该这样!”这句称赞,让赵栋成刹那间生出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他分开双脚,就像雕像一样继续矗立在瓢泼大雨当中,......

    上五章提要:...到了五条船外加二十个人手,这些百姓也被统统动员起来,跟在轮斧砍树的骑兵后面打起了下手。去枝、去叶、剥皮、搬运……琐碎的工作需要众人同心协力,军民不分彼此地掺杂在一起,吆喝着流传了上百年的古老号子,将堤坝上的一颗颗柳树,飞快地转变成堆放在桥头的一堆堆滚圆木料。这些新砍下来的湿润木头,拿来当建材完全不合格。但骑兵们也只是把它们用来救急而已,没有更高的要求。在木料数目逐渐增多的同时,稠密的雨云也开始向着白骨之塔围拢聚集,就像一整群贪婪的乌鸦,奔向新近发现的腐坏尸身。本应是一片金黄的午后,慢慢......

    上六章提要:...子底下有点空落,仿佛被重物拉着一直往下坠,但只要伸手够到着力点,马上就能把自己给拉出深渊:“为这挨罚,我没二话。但是将军你把我,呃,把我搬到这边,肯定不光是为了罚我。有啥吩咐,只管请说吧!”“我看人的眼光果然没错。好,你干脆,我也利落,既然会骑马会放铳,那就把你放进轻骑尖兵锻炼。拿上这个便笺,出门左拐,让哨兵带你去找綦连猛报道。”钦差从端砚底下抽出纸条,看也不看就丢向了铺盖卷。事情发生的是如此之快,以致于赵栋成除了伸手接笺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反应。他摩挲着这张折好的纸条,发觉上面的墨字早已干透,心脏顿时像插了翅膀一样,嗖地飞到嗓子眼:这便笺写了至少有一个时辰了。/钦差将军早就做好了把我收归己用的打算,这种信任,这种恩赏,平常人得修上几辈子的福分才能挣得到?但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不行,一定要说出来!/“大将军,我,我还得照应手底下那帮新兵弟兄!然后,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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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绕湖水,到处都响起了土壤的崩塌声。轰轰隆隆,紫黑肿胀的大块头蚯蚓摇头摆尾,蛮横无比地撞出土墙;稀里哗啦,泥沙碎石裹挟着闪闪发亮的幽兰色液滴,仿佛瀑布一般倾泻直下。抬起脑袋,随便望向任何一个方向,立刻就能看到整片的黄烟扩散弥漫,六条全长至少二十丈的巨虫尖叫着砸进陶石军阵,在这开阔的地下广场,制造出能把凡人颠到半空的强烈地震。

    玖月不假思索地俯下身子,紧紧帖在大地龙的硬皮上。冲击波裹挟着碎肉陶渣,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后背,来自大地的震撼一下子传遍全身,令关节又一次地险些散架。蚯蚓落地的巨响,以及妖邪紧随其后的嗷嗷嗥叫,将她原本压抑下来的恐惧再度点燃,继而转化为无法控制的熊熊怒火。“你!既然看到了,为啥不早说!”她把满肚子激愤发泄到李竖身上,两手拽住刚毛艰难地向前挪动,恨不得这就扑上去撕烂那张马脸:

    “你到底还藏了什么?说,说,给我说啊!”

    鹦鹉惊慌地晃着光膀子,“嘎嘎嘎嘎”像是说了两句提醒她当心的话,可现在的玖月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受够了,她受够这种柳岸花明又一妖的恶心体验了,只要带着这个狗屁李歪,霉运就一直徘徊不去:刚从妖邪那里逃走,马上又撞见老祖龙的走狗;以为可以偷偷溜走的时候,两支大军“噗通”又撞在一起,把追缉队伍的几个人一下子夹在中间……/还笑,这四品狗官居然还在笑!你摆的那叫什么表情?!手往腰上伸什么伸?他羊了个腿的,老娘这次非把你给废——/

    强壮的胳膊环住玖月衣领,使劲一拽让她摔了个仰面朝天。是雷叶动得手,从指甲擦过脖颈的触感来看,肯定是雷叶动的手,但是猫妖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搭救好友性命。就在玖月摔倒的刹那间,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忽”地擦过眉毛鼻尖,把贴在印堂上的两撮碎发,“嘎嘣”一声冻成两串冰晶。

    冰粒碰触额头,痛得像是火烧。玖月心脏狂跳,眼睁睁地看着云团在眼前一晃而过,满鼻子都是千年棺材板也似的腐朽气息,从头顶到脚底,全身上下的筋肉在惊愕中一下子变得紧绷。/那方士,那个行尸方士,除了炫耀以外,居然还会偷袭?/

    “着!”

    猫妖半蹲着放稳下盘,“嗖嗖嗖嗖”向着全速爬升的方士连射四枚苦无。她手稳眼准,漂亮地打出了全体命中,钢铁利刃撕破华丽衣料,把嵌满金银翡翠的革带正中削为两截。然而,方士的本体不过一副骨架,在这次攻击当中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把卡进肋骨缝隙的一枚苦无从容拔出,示威似地做个半滚机动,倒吊半空放肆地嗤笑出声。

    光是这几个动作,就足够玖月和雷叶气炸肺了,但是方士尤嫌不够,居然故意降低飞行高度,绕着黑大个子转起了圈圈。他在狼牙棒的攻击范围边界飞进飞出,时不时地比出几个侮辱手势,嚣张的就像一个得志小人……不,这瓜怂就是一个得志小人。真该感谢紧贴法冠飞过的那排骨镞飞箭,逼得方士紧急侧滑躲闪,否则真不知道这表演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用昆虫膜翅制成的羽翎,玖月是再熟悉不过。环绕湖水,那圈浑黄的烟尘渐渐散去,显露出正在土无伤头上不停蠕动的、一顶顶闪烁不定的褐色菌冠。它们不再是只会莽冲的低等虫豸,而是有着统一指挥、纪律堪与陶石军团媲美的严整军队。尽管弩手俑仍在将它们整群抹去,但这些妖邪却是越挫越勇,一面举潮虫盾护身一面用骨镞箭回射,在无形大手的协调之下,同时从六个洞口发起了突击。

    它们的那位控制者,那位寄生在蛛形躯体上的妖邪头目,也终于姗姗来迟地现出了身形。他出现在玖月一行最初撞出来的那个蚯蚓洞穴,从头到腰萌发出来的众多菌丝,就像篝火一样散发出灼热红光。方士的眼睛登时放亮,它像在屁股底下塞了火箭一样迅速爬高,号令陶石军团齐刷刷举起强弩,向这只大怪物射出数千支高速弩矢。没有活物能扛住这一击,问题是妖邪头目何必自己硬扛?它旋即召唤部下护身,用一大堆油腻灰黑、好像锅边污垢一样的恶心的潮虫,将所有来袭箭矢尽数挡下。

    弩手俑射杀了一大群毫无价值的肉盾。并且还让其他方向出现了火力空档。妖邪头目必定是有意为之,为自己的部下制造出了绝好的攻击机会,成群的妖邪立即从其他五个洞口鱼跃而出,毫无阻碍地跳向百尺高空之下,那严整以待的死物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