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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暗潮(高殷)3

    上一章提要:...高,让自己的跪坐,啊不,正坐姿势显得更加正式,然后再像朝会上面对群臣那样,把白起的口信抑扬顿挫地读出声来:“普天之下,只有大秦一个朝廷。八荒六合,都要向大秦皇帝俯首称臣。现今,大秦正集中兵力扫荡境内妖邪,地底、地面的太虚怪物,马上就会被我大兵清理干净。尔等若是明白事理,那便速速献上籍册投降,阖家性命可保无虞;若是冥顽不化,大兵不日必将抵达,破郭灭国令尔等片瓦不存——武安君这些话,听起来为何如此奇怪?半文不白,就算是里坊的一个私塾先生,恐怕也不至如此。”“因为不是他的原话呗。”懒......

    上二章提要:...月真想拔根刚毛捅进这家伙的嘴巴里。她站起身来,不情不愿地开始往李竖的方向移动,嘴里嘟嘟囔囔:“行了行了别催了,给你解绳子就是。喂,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说句谢谢总会吧?”“救?拯救?嘿,嘿嘿!”李竖咯咯地笑上两声,比哭丧还要难听。紧接着,他突然来了个鲤鱼打挺,活像诈尸一样把上半身给抬了起来。两根反光黯淡、岔口就像被野狗撕咬过一样的布绳,仿佛死蛇一样从他的手腕无力垂下:“尔等且去拯救自己吧。绳索仆已解开,向导玖月,你的手脚若是完好,那就先去把身上衣服换了吧。”......

    上三章提要:...始搜寻,现在就开始搜寻!要小心妖邪,要注意动静,最先找到汪直的,赏钱千贯!”他从大腿根处的暗袋里掏出几张交子,炫耀似地摇的哗哗响。没有人搭理这个混球,就连最需要银钱的玖月,也只是漠然地看了李竖一眼。她把镔铁短刀换成正握,拖着重如千钧、疲惫麻木的一双腿脚,一步一摇地走到黑甲巨汉的右手边。作为雇员,李歪的指令肯定要执行,但在这之前,玖月只想离这个家伙越远越好。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功利心居然能强到这种地步?把“最渴望的东西”直接解释成汪直,李竖这家伙的脑子里,难不成只剩下......

    上四章提要:...面,白森森地不见半分血色:“有獠蛮啊啊啊啊!”李竖那顶象征官威的乌纱帽,早不知道飞到了哪片温柔乡。做工细致的紫绸大袖,晃晃悠悠挂着足足四支骨镞羽箭。他显然被伏兵收拾的够呛,但他的痛苦才不过刚刚开始,看着冲自己大呼小叫、伸胳膊抱过来想要寻求安慰的李歪,玖月不禁充满同情地伸脚一绊,让他屁股着地脸朝天,“咣当”一声又摔了个结实。如果李竖没有在着地前的一刹那及时翻身,那他肯定会把鼻子当场撞扁。这一跤彻底摔没了李竖的力气,同时也让他的脑子冷静不少,被震撼到的李竖没再继续闹腾,而是抱着膝盖蜷缩到路边,叽里咕噜不知道在扯些什么恶言恶语。这正是玖月想要的结果。从她所站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正在拐弯处摇曳的妖邪影子,密密麻麻最少也有二十只,就算拿出吃奶的力气全力应付,等会儿也未必能打赢。一旦陷入激战,人就必须做到全身贯注,到那时她才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照顾连逃跑都逃不好的额外累......

    上五章提要:...还是发自真心的妄自尊大——“既如此,那便不宜在此处多做停留。”李竖冲紫鹦鹉打个手指,让那家伙不情不愿地飞到胳膊上,然后一块冰糖堵住鸟喙,眼露狂热地接着说道:“从未曾有凡人,似这般深入地下。吾等不仅要抓捕汪直,更要将所见所闻详细记录,所遇妖邪尽取样本。如此伟业,必得陛下当面嘉奖!”/原来如此。/玖月的嘴角抽搐两下,原来李歪是嫌乌纱帽太小,想借机给自己换身紫色官袍。/老话说的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想着升官发财,在任务之外多捞一把,我们这些跑腿小兵,凭什么为他的野心辛苦卖命?抓......

    上六章提要:...意识到了自己是大先生的徒弟,还意识到自己自出发以来连一个字的笔记都还没写,于是赶紧放亮招子,踮起脚尖把天子的卤簿队伍从东向西全部看进眼中——那列斑驳不堪、光用眼睛看就能嗅到秽物臭气的死囚车,就在那时深深地烙进了赵栋成心里。随后,他们这些边勇被告知,那里面装的全是从驼牛署拉出来的叛逆,不仅大逆不道想要弑君,更曾在汴京城中烧杀yín掠,死不足惜。“今年讲武”,尚书省检校七兵尚书、同时也是演武的实际指挥者斛律羡,对远道而来的一千多名戍边勇士,简短地解说道:“就用这群叛逆祭旗。愿看不愿看,到时都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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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透透风也好。等会儿就是午宴,一堆麻烦事要谈,正好先冷静冷静。”熙和拍拍年轻皇帝的后背,似乎是在给他鼓励加油,可是当高殷信以为真,转过头来打算道谢的时候,她立即换上一副充满揶揄的微笑,炫耀似地摇晃起了食指:

    “当!又骗到你——哈哈,又骗到陛下喽。臣妾这欺君之罪,还请陛下给恕了哈~”

    斛律伏护刚跑过来的时候,可是把她给吓了一跳。不过,看熙和现在这个笑吟吟的模样,心情显然已经得到了恢复。“小五,把酥端过来,”她冲小弟勾勾手指,等甜食到手以后,笑的越发开心了:

    “陛下也来一勺。张嘴,哎,就这样~~对了陛下,能不能问问,田阍寺刚才是去忙什么了?我们姊弟用不用回避?”

    “啊?咳咳,咳咳咳咳!”

    高殷一下没咽好,被酥片呛得连连咳嗽。他赶紧抓住田鹏鸾眼疾手快递过来的葫芦,咕咚咕咚灌下去两大口白水。“熙和,你这,你这话题怎么跳的比朕都厉害。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两个要是想听——啊,伏护还是退下吧。去吧去吧,伏护,告诉国夫人,朕再有一刻钟就去前院。”

    把盖子揭到一半然后“扑通”合上,这种做法相当于在小狗头顶挂上一块香香五花肉,却又只准看守不准偷吃。换作寻常小孩,尤其是宠着长大的富家子弟,早就吵着闹着要问究竟了,但斛律伏护紧紧地抠住手指头,最后还是抵挡住了诱惑。“行嘞!”他向皇帝重重地鞠个躬,随即“悠”地一声窜进院内,活像一团平地窜起的小旋风。

    假山石上的亭台,差点被这孩子震得摔下来。高殷看看那团土烟,苦笑着摇摇头,把视线重新转回七静堂内。“事情让他知道了,全将军府也就知道了。丫鬟、婆子再往外一传,今天晚上全汴京都要说这个事。”他向田鹏鸾轻轻颔首,接着主动迎上斛律熙和的疑问眼神:

    “总而言之,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杨相父与海相公。熙和,你在骠骑和国夫人面前也得保密,就只说明天要奉诏进宫。”

    “这没问题。我大概猜出来怎么回事了,明天肯定准备好男装。那么陛下,”斛律熙和兴致勃勃地合起手掌,冲高殷妩媚地一挤眼:

    “劳烦你快点揭晓谜底吧?”

    ”好,没问题~其实,朕是打算——”

    高殷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差点被忘到满剌加国的要事。/微服出巡听取民情固然重要,但是边疆烽火,怎么敢扔下不管?/“糟了,那份奏章!”他心急火燎地叫出了声,当即不顾雅观地蹲下身来,瞪大了眼睛开始仔细翻找。“熙和,鹏鸾!都别站着了,快过来帮朕!”

    田鹏鸾答应的又快又响亮,“嗖”地一声就扑到了席垫上。不过最后正经帮到忙的,却还是斛律熙和。“唉。骑着驴找驴!”女孩无奈地叹口气,从高殷腰带上抽出那卷纸页,递到年轻皇帝手中:

    “陛下,你就没把奏章给扔下来过。我也真是佩服你。”

    “懈怠都是从小事开始的。父皇这话一点不假。”高殷没有斗嘴的心思,但同时也没顾得上道谢。他把奏章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找到白起的口信,飞快地又读了一遍。“朕不认为,武安君和始皇帝仅仅是在想单纯恐吓。”他盘腿坐下,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似的大疙瘩:

    “斛律熙和、田鹏鸾。你们两个,怎么看?”

    “小奴不敢妄言。”

    “这事我没法说。”

    两人一左一右异口同声,回绝的可谓斩钉截铁。高殷不自觉地抬起胳膊,把嗡嗡作响的左右耳朵揉了又揉,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耳背听错了。“朕——是朕没问清楚?你们难道不觉得,白起给朕的这道口信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