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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三合一。

    鼻/息/交/错,/唇/唇/相/抵,一处清冷,一处余温。沫质睁大了眼睛看简汐茶,想推开简汐茶的手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简汐茶/吻/完她的/凉/唇/,接着/吻/她的额头,再/吻/她的脸颊,/吻/她的下/巴,直到/吻/她的/脖/子。

    沫质仿佛已经是被激怒了般。她直接便攥紧简汐茶衣服,将简汐茶拽得更近,她拳头紧握到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青筋。沫质与简汐茶鼻/尖的距离近的不足两厘米,她双眼直视,眼神愤怒,如审问般质问简汐茶道:“简汐茶,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得寸进尺,你嚣张无度,你行事不正,你不知检点,你不知自重,不懂尊重,不理外物,荒/yin/无度。”

    如若沫质此时的怒火能用实物表现出来,那么一定将是巨大无比的火灾,且那场大火一定会烧到简汐茶的身上。正如此时,简汐茶已经能感受到她怒火攻心的情绪般。

    简汐茶从不害怕她。

    这是真。

    但沫质最近好似有些异常,也不能说是异常,是仿佛每天都将好心情落在家里了般,简汐茶感觉沫质最近经常无来由便与她找事,她说的话倒不令人费解,可她说这些话的原因却着实令简汐茶觉得费解。

    简汐茶摸了摸沫质的额头,体温还算正常,没发烧。“你是不是出门儿忘记吃药了?”简汐茶问道。

    沫质的情绪如火中浇油一般,只有增没有减,简汐茶说的话,沫质此时根本连半句都不愿意多听,沫质攥住简汐茶衣服的拳头好似连筋骨都若隐若现。“你到底在给我装什么傻!”

    沫质如火烧四方般,火速迅速蔓延,好似她此时便身处森林,火势极速蔓延到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是极少,甚至未曾出现过的情况。沫质对自己的喜怒哀乐一向掌控的很好,一个领导能力强的人,往往在多方面都有掌控权。

    但她此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似被愤怒浇心,连眼里都只剩火焰。

    沫质攥的太/紧,简汐茶想推开她,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简汐茶也不害怕她这样,最多只是觉得她无缘无故,毫无来由。简汐茶不紧不慢的/撩/了头发,说话气/息有点重又似有些带/喘/。

    “我装什么傻?”

    “嗯?”

    “宝贝?”

    “你不防说说。”

    沫质死死瞪着她,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沫质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简汐茶看她,也如她刚才质问她那般去质问她。“嗯?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很会说吗?”

    “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沫质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拽紧她衣服的手渐渐有些颤抖,沫质的眼眶好似感觉到浸湿的温热。

    当人生气生到一种境界时,是很难说的出话的,怒火攻心,火烧心腔,一时积堆许多话在心里,一时无法全部表达上来,一时便全部哽咽在喉/咙,到最后就变成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急于表达的内心却不停躁动,想说,却又说不上来,转变成情绪积压在/胸/口,令人觉得难以呼吸,最后怒火攻身,沫质的手颤抖的频率好似渐渐加/快。

    但简汐茶对她这样的原因却不明不知晓。

    站在简汐茶的立场看沫质,她才是真的想问,‘你到底想怎样’的人。

    一切不同以往,算为异常的人是沫质,把原先安排好的工作全部取消,行程工作重新商议讨论的人也是沫质,想与她共眠的人是沫质,不想与她共眠的人也是沫质,现在无故审问她的人,也是沫质。

    “你真的没有一句话想说的吗?”简汐茶看她,眉头微皱了皱。

    简汐茶握住沫质颤抖的手,沫质直接便将她的手甩开。

    这时的简汐茶在怀疑沫质本人是不是生来就患一种病。她应该好好让全念向崔先风询问,虽然沫质即使有病也与她无关,但作为合作伙伴,又是企业联姻的对象,一些该关心的,哪怕只是面上一谈,她觉得这也是有必要的。

    简汐茶看沫质的眼神逐渐有些认真。“你的眼眶为什么湿.了?”

    沫质的这双眼睛,不知吓退了多少人,这么一双有威力的眼睛,原本无比幽深,此时融进了一点点红丝,微被泪珠浸湿,看了却再无震慑力,反而是灵动得令人心疼。

    简汐茶突然便想起苏格格在个把小时前告诉过她的,慕桐欣在医院与沫质偶遇,沫质将慕桐欣送了回来,既然是医院,同在医院遇见,那便说明沫质也是去医院看病的,再看当下的沫质,简汐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简汐茶即使是心有不满,也不想再与她吵架了,且先容忍她这一次。

    “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吗?”简汐茶试想擦拭沫质眼角旁要滴落却迟迟未滴落下来的眼泪,却被沫质一掌拍开了。

    “你……!”

    简汐茶说到一半,主动闭嘴。

    这若是平时的沫质与她这样,她或许就会生气,但今天的沫质……,简汐茶也不知如何气,从何气。

    沫质推开简汐茶,从沙发上起身,在起身并转身的那一刻,她眼角的泪迅速从侧脸滑落。沫质想离开这里,刚步行几步,简汐茶突然便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沫质的身.体顿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愿意说话?”简汐茶看着她,她连背影都给人一种骄傲感觉。但简汐茶的直觉告诉她,沫质此时,一定有问题,极大的原因是心理是问题。

    沫质的手还有轻微抖.动。

    连沫质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会出现这些状况。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沫质心里不断质问。

    简汐茶握住她手腕的手还未松,她想试图开导沫质,令沫质这些奇怪的情绪能够得到一点释放。

    简汐茶小心翼翼,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乖,告诉我,你怎么了。”

    沫质的身体一动不动。

    简汐茶语气变得更加温柔。“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乖,我在这儿,我在听着。”

    简汐茶能感受得到沫质此时好似有些排斥与她的有肢/体接触。

    但她怎会排斥?她从不抵抗她。

    一时是这样,一时情绪大发又变成另一种样子,情绪易波动,情绪不平稳。

    这让简汐茶更坚信了沫质的心理有问题。

    可简汐茶不知道的是,沫质没遇见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的对不对?”简汐茶越说,声音越温柔,也越小声,每说一句,她都渐渐在靠近沫质。

    “听格格说你把桐欣姐送回来了。”简汐茶边说,边走近沫质。

    “听崔助理说,你的工作很多。”简汐茶此时已经站到了沫质身后,两人仅隔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抽出时间去医院,还送桐欣姐回来,还应了格格的邀请,上来做客。”这些事情对于沫质来说真的太反常了,每一件事情都不同于她以往的作风。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简汐茶说完这句话,沫质的眼睫猛然颤动的一下,连跟着她的身体都很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每个人做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简汐茶话语依旧温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缓缓从身后抱.紧沫质了。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简汐茶的下巴垫在沫质的肩膀上,嘴巴靠近她的耳朵,轻声地说。“告诉我。”

    偌大的房间此时安安静静,苏格格为了不打扰两人,已经拉着慕桐欣到慕桐欣的酒店房间了。

    简汐茶稳稳从身后抱住沫质,她等沫质回答她,可沫质却迟迟没有一句话。

    简汐茶的温柔好似自带一种疗愈效果,沫质被她这么抚慰过后心里确实平静了不少。但有些东西,在心里纠结的时间长了,便能渐渐扎根成痕。

    简汐茶依旧在寻找沫质异样的缘由。她抱紧她,“乖,告诉我。”

    “我很讨厌你。”

    这是沫质忍声许久,第一开口说的话,她的声音依旧低沉,严肃,好听。

    这终于是正常的她了。

    简汐茶这时被沫质这么说倒也不觉得生气了,反而觉得这人好似被她开导成功了。简汐茶虽从不将沫质的愤怒放在眼里,但她刚才不仅愤怒了,她的眼眶还浸湿了。对于简汐茶来说,她好似唤起了一个人内心的病症般,所以她自然不能就此旁观。

    “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声音低声,但依旧冷漠。

    这个问题是沫质问的。

    “嗯?”简汐茶满脸奇怪地抬头。

    简汐茶的头上都是问号,她好似没想到这样的问题竟然是沫质问出来的。

    难道真的被苏格格说中了,因为她那个晚上拒绝了她,所以她往后都不想再看到她?

    “去…去…去……,额……,我…我…,去去去……”

    “去格格那了……”

    简汐茶回答这个问题回答的很扭捏,口语不顺,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她为什么要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好像是对什么人汇报她自己的行程一般,好像是被恋人查岗一般。

    沫质并不知道苏格格与慕桐欣各住各的酒店,沫质以为苏格格与慕桐欣同住一个酒店房间。

    所以简汐茶此时这么说,沫质无光的眼神依旧暗涩。

    她明明可以直接把这个问题抛出,直接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那便不用她从各个方面来判断,可她终究是开不了口。

    “那个…,你别误会啊…,那天晚上不是我不想……,咳咳……,我……”简汐茶欲言又止。

    简汐茶是想向她解释,那天晚上并不是她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她只是多有考虑,一时意识清醒及时止住而已。

    但两人此时依旧不在同一个思考线上。

    沫质将她抱着自己的手.掰.开。“简小姐,自重吧。”说完,沫质便走到门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穿鞋,开门,出去,关门。

    人便这么走了。

    简汐茶呆呆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她便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全念。“喂,全念,你去探探底,各方打听一下沫质的病情,最好通过崔千风了解。”

    简汐茶走到客厅的大窗前,手抵在窗台上,观望着楼下。看着沫质那高挑极有姿色的模样,再看着她的车渐渐开离酒店。

    “沫总?我的天,你的意思是,沫总有……,病?”全念在电话那头问。

    “是的。”简汐茶又坐回到沙发上。“而且我严重怀疑是心理上的病。”

    “心理上的?不会是…抑……”全念说到一半便没再继续说了。

    简汐茶懂她的意思。“可以往这方面考虑,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简汐茶确实该多照顾照顾她。所谓照顾,那便是不与她斗嘴,不与她争锋。

    但若不是这样,简汐茶是不会让着她的,这人本来就嚣张跋扈,再让着她,这人可能会横的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所以你得具体查查,查清楚。”简汐茶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不过看沫总这么正常的一个人……”全念又道。

    “在这个世界上,看着正常的人太多了。”简汐茶说完再次想到沫质浸湿的眼。“但他们并非都能不露声色的伪装,这需要每个人的关爱,不能忽视。”简汐茶道。

    全念道:“好的,明白。”

    而此时在简汐茶的楼上。

    苏格格和慕桐欣都在客厅里。

    苏格格打开电视,悠闲的磕着瓜子,偶尔瓜子磕累了就吃吃水果,水果吃腻了就喝喝饮料,总之像这些吃的,酒店都会好好招待,不缺斤也不少两。

    苏格格此时双腿盘着,靠在沙发上,极为惬意。

    但慕桐欣就坐不住了。

    慕桐欣一直在客厅里徘徊来去。

    她和苏格格已经上来了,苏格格既然已经上来了,便是为了给简汐茶和沫质留下相处的空间,且楼下的房间是苏格格的,苏格格本人在上面,她不愿意下去,慕桐欣一个人也不好下去。

    但这怎么能让她放得下心。

    若说两人只是联姻,家人面前,长辈面前装装样子还可以,但两人实际生活里却也如此.亲.密.无.间,这可把慕桐欣着急坏了。

    慕桐欣左手捶着右手,右手捶着左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终于把苏格格的耐心都走完了,苏格格无奈地道:“桐欣姐你别再绕了,你绕的我的头都晕了。”

    慕桐欣快步走到苏格格旁边。“你说我们要不下去看看吧?这小简和沫质也只是联姻而已,说白了这场婚约就跟合作一个道理,只是这个合作的时间,期限是一辈子。”

    苏格格依然吃着她的东西,她点头。“嗯,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她们两个人这么腻.歪,你看的下去啊?”苏格格耸耸肩。“反正我是看不下去,我苏格格就一个单身狗,我可不想被撒狗粮。”

    慕桐欣的重点与苏格格的重点并不是同一个。“但你说这也只是合作而已,不用每个地点每个时间都表现的这么面面俱到,小简也有她自己的想法,也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不是吗?”慕桐欣有些执意。

    苏格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是是是。”

    慕桐欣再道:“我觉得小简也长大了,都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还不知道为自己的感情做主。这个年龄,也该有一些感情的想法了。但合作是合作,我不希望这场合作占据她这么多的生活。”慕桐欣的意思很明确。

    不希望简汐茶与沫质有多于工作以外任何的交流。

    苏格格倒也同意慕桐的一些想法。“是啊,你看小简这么优秀,这么漂亮,又这么多人追。她确实是该自己去寻找自己的感情了,真爱是不会来晚的,只要是真爱,多久都还来得及。”

    两人侧重点各有不同。

    “要不打电话问问小简?”慕桐欣提议道。

    苏格格比较随和,虽然她觉得没有什么好问的,这时候打电话若是沫质没走说不定还会打扰两人,但苏格格的立场始终也是中立的。她虽觉得沫质与简汐茶这两个人配一脸,但感情的事情,最终还是得看自己,所以她也不会一味的去强求谁。“嗯,桐欣姐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就打吧,你绕着也把我绕头晕了。”

    慕桐欣没再应苏格格,她拿出手机,便给简汐茶打了电话。

    简汐茶疑惑地接了电话。“怎么了桐欣姐?你们不是在楼上吗,这么近怎么打起电话了,有什么事情可以下来说。”

    “下来?”慕桐欣重复。

    苏格格将注意力移回。

    “是呀下来呀。”简汐茶有点奇怪。“那桐欣姐你打电话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慕桐欣坐到沙发上。“哦,没事,我就想问问,那个……,沫……”

    “哦,她已经走了。”简汐茶知道她要问什么,所以便先回答了她。

    “走了?”慕桐欣再重复。

    苏格格听了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沫质本来就是个大忙人,能给她面子上来这里做客都算不错了,留的时间长是给大家面子,但上来做客便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那我和格格现在下去吧?”慕桐欣说完,看了看苏格格,苏格格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事情。

    简汐茶打了个大大的瞌睡。“要不算了吧桐欣姐。”简汐茶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先休息一会儿,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慕桐欣听到这自然是不会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嗯,好的,那你先休息。”

    简汐茶走进卧室。“你的脖子多注意注意,不行让苏格格那个丫头伺候你,她最近可真是太闲了。那我先睡了,你和格格随意。”

    简汐茶本来这次来苏格格的酒店就是为了想睡个觉,谁知突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是慕桐欣出问题就是沫质出问题,她这一天天的,即使不忙工作也得操心这些生活琐事。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好好休息一番了。

    简汐茶拉上房间的窗帘,便躺到床上睡觉了。

    而此时沫质虽已经把车开出酒店大楼,但她却没有直行回公司。沫质将车靠边停,停车的位置离酒店大楼也不过几里。她不是刻意停,她是开不下去了。

    沫质停下车后便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抱着自己的头,整个头如栽下一般倒在方向盘上。

    如此静静地,连周遭都一片安静。

    她这是怎么了。

    她到底怎么了。

    沫质没有忘记刚才情绪失控的自己,她甚至用理智都压不下去自己的无来源愤怒,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从来不这样,沫质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仿佛怎么想都想不通。

    她的身体怎么可能出问题,沫质的身体她自己最为了解,难道真的是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这些东西好似没有预兆的,偷/偷闯入的,令她来不及做任何预防的。

    沫质本对咨询心理医生不太重视,仅保持着看看而已的态度,但今天送慕桐欣回来发生的这些,令沫质渐渐有些肯定的认为,自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