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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一路疾行,申时刚刚过半就到了麒麟镇正南的预备战场之处,郑纯、郑天飞、葛天河他们正带着足有三四百号民工和自卫队、县大队的人员开挖战壕和盖板沟,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挥汗如雨。

    他们三人见武齐国牵着一匹大马,还带着一个俊俏的姑娘走了过来,忙上前搭话。“齐国啊,彩江先到你一步,听他说你不光办妥了搬兵之事,还杀了日军的坂田金鳌师团长,扬名冀东,扬威全体华北将士,你真是好样的。”郑纯上前便赞扬了他一番。

    “齐国,我们这里也不含糊,工程进展神速,再过三天,保证全面通过验收,打胜仗是指日可待的事喽。”郑天正一指那沸腾的工地道。

    “我说武师傅,你就是英雄爱美女吧,也不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赶机会你也给我折腾来一个,也算咱们师徒俩没白交一场。”葛天河一指武齐国身旁的别紫嫣笑道。

    “她叫别紫嫣,是我给我母亲找来的义女,省着她老闹我父亲他们老哥儿仨是九枝一花——九个秃小子,就齐玉姐一个闺女。我的天河副大队长啊,你也别眼馋,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叫我母亲把紫嫣许配给你。你可得像《诗经》里所说的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绝不能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哟。否则,我一招‘恶虎辞山’,用掌刀将你的双腿都削断喽。”武齐国指着紫嫣姑娘,用开玩笑的方式道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儿。

    “大哥,可臊死人了,咱们赶快回家见娘去吧。”别紫嫣脸色发红,瞅着葛天河莞尔一笑,拽着武齐国便走。

    “去吧,去吧,齐国九侄,你到李家善门前再看看救护站的建设情况,抓早回家休息。”郑纯挥舞着他那常不离手的旱烟袋,表面上是轰着他们走,实际上又给武齐国布置了一项任务。

    武齐国和别紫嫣俩人来到李家善门前一看,宽大的帐篷都支起来了,里面还搭了许多的床位,许凤珍、武齐玉、赵秀妮、刘文芹等七八位妇女一边绑着担架,一边相互逗趣。

    赵秀妮恰巧弓身系着担架上的褡裢,许凤珍上去照着她的屁股蛋子就是一巴掌,嬉笑道:“我说三弟妹呀,你别光撅着屁股一只眼看天了行不行,该坐哪儿歇会考虑考虑解决寡妇尿尿——光出不进的问题了。这回你要是救到一个年龄相仿、又是光棍儿的伤员,俩人一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启不是蚂螂配对——美飞了,啊?”

    “凤珍姐,我看你呀纯属是天津城里三不管的窑姐——浪勤,或者是草驴屁股眼子下面那玩意儿夹冰疙瘩——浪化(话)。你要是觉得照春哥一个男的不够使的,就再找一个好汉子,像我们九弟打小鬼子似的,前后一起冲锋——两面夹击(鸡)。”没等赵秀妮开口说话,老六媳妇刘文芹抢白了许凤珍一通。

    这姐俩的对话,逗得大家嘎嘎直笑。武齐玉先是跟着笑,尔后把脸一板道:“要说我齐平三哥都没了三年多了,三嫂再找一个也不况外。你们谁有合适的就给张罗着,我三嫂也该非寡妇尿尿——有出有进喽。”她说完先捂着肚子笑,大家也都跟着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赵秀妮先是跟着大家一块儿笑,尔后站起身来掴了一下徐凤珍的肩膀道:“笑,有啥好笑的,你们方才说的都太低俗了。请都把耳朵支棱起来,我给你们作一首《蛙儿与哥妹》笑话诗听听:‘湖里盛开粉荷花,叶上罗着两只蛙;无知以为小欺大,有识方晓正情发。无篷小船水上划,哥将妹裤往下拉;妹问哥哥干什么,蛙儿干啥咱干啥。’这才叫够档次呢。”没想到这个赵秀妮更有出手儿的,一下子给大家逗得都由捂着肚子笑,变为跳着脚、拍着巴掌地笑。这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和尚两堂经啊。

    她们这么一闹腾,弄得武齐国是老骒猪钻篱笆寨子——进退两难,走也不是,进帐篷里看看也不是;逗得别紫嫣捂着个脸,嗤嗤猛笑。还是李敬文、周彩霞、李玉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才泄了武齐国这种尴尬劲儿。

    武齐国把别紫嫣和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并将如何把别紫嫣从苦海里解救出来的情况简单地同他们三人讲了讲。“这下好了,我又多了个姐妹,今后咱们就一起侍奉咱的爹娘吧。”周彩霞拉着别紫嫣的小手,亲热得情同亲姐妹一样。

    “齐国舅爷儿,听彩江说你此行收获颇丰,令人由衷高兴,我们这里也是顺利推进,很快完工,等明天派人进津,再购买一些医疗器械和西药也就准备完善了。”李敬文简单地跟武齐国把救护站的建设情况讲了一下,意在让他别在这块事情上多操心。

    “我说九侄啊,我是劁猪合、打驴蹄、骟骡子骟马骟叫驴、给马牛羊治治流鼻涕还行,让我治人,那不是生赶鸭子上架吗,这差事我干着难哟。”李玉青跟武齐国诉苦、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