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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生门

    云琅神色痴迷,回想起那个人,仿佛已是前生事。

    如果说刘基是曾经触手可得的彼岸生途,那傅燕楼就是遥不可及的空中楼阁。

    她总是竭力想忘掉那个人和那天发生的事,可它就像梦魇,越是试图忘记,就越是纠缠不休。

    那日她衣衫不整抱住他,可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取过她的衣裳将她裹了,绕到屏风后,将她放在一边。若是换成别人,或许她还有那个胆量上前纠缠,可这个人根本无需开口,只一个眼神,就能拒人千里。

    她知道他已起了性,可为什么他不像韦易昉那些男人一样,她不甘心,又站起来欲要脱掉裹在她身上的衣服,可还没等她站起,只见他走到窗口,一把打开窗棂,吓得她连忙又拢起衣裙掩住裸身。

    他转身取过茶盏,打开条案上的博山炉,只见里面一粒香塔已燃了半身,他面无表情地将茶水倒进去,香塔扑哧一声熄灭了。然后看都未看她一眼,随即推门而出。

    衔春楼为了给恩客们助兴,每个春房都燃着一种以yín羊藿、蛇床子和五石散混合制成的yín香,这种香味道清淡,一般人轻易无法察觉,这yín香不仅能壮阳增欲,还可以迷幻人的神智,一般人便如那韦易昉一般,进了门就已被这yín香操控住了。

    原来他自始至终什么都知道!

    泠葭见她一时癫狂一时哀怨,口中喃喃低语不休,也不敢惊扰她,只暗自使劲挣脱,可这绳索系的死紧,手边也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物件,心下焦灼,可又无计可施。

    “你是不是想逃?”云琅忽然出声,一把抓起泠葭的衣襟,“别白费心机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冰清玉洁的身子,在那些臭脚汉子们手上能干净到几时,看看到时刘基还爱不爱你,爱这个——”云琅凑到泠葭面前,原本两张相似的脸卓然相对,一个还似芙蓉出水,可另一个已呈癫狂狰狞之态,“——和我同样身处泥沼的你。”

    云琅一把推开泠葭,大步朝门外走去,一把拉开门。

    泠葭急得不住挣扎,死死咬住嘴唇才能压制住那股巨大的惧意,可余光见走至门口的云琅猛的顿住脚步,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那里。

    云琅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庙门前横着四具黑衣人的尸体,四人俱是被瞬间封喉毙命,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显然就是眨眼的功夫就被人轻而易举地取了性命,丛生的杂草上大片黑红的血,像修罗战场一般。

    一个相貌清秀的布衣少年,正团身蹲在一人高的石灯上,脸上还有着温吞腼腆的笑意,盯着云琅,歪着头探了探她的气息,不过半息,便慢悠悠将寸长的峨眉刺收进靴帮里,一个鹞子翻身,跃至云琅面前站定。

    云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刚要尖叫就被那少年一把掐住喉咙,这少年看似文质,可手上力道极大,那是一种缓慢庞大且无法抗衡的力量,只单臂就把她高高擎起,而整个过程中,他脸上笑容丝毫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