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大
中
小
第 44 章 葬礼之后—2
话虽如此，哈利已经明白，如果他不读下去，故事是不会进展到下一章的。他看着石板，深色的表面上字母无情地一动不动。
【“哦，”斯拉格霍恩抑制住一个大嗝说，“哦，是啊，那真是——非常可怕。可怕……可怕……”
他似乎不知说什么好，又去往杯里添酒。
“我想——你不记得了吧，哈利？”他笨拙地问。
“不记得——他们死的时候我才一岁。”哈利说，一边盯着在海格粗重的呼噜中摇曳的烛火，“但我接下来了解了不少。我爸爸先死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有人轻轻地说，哈利抬起头，是小天狼星。他的神色很奇怪，看起来有些喜悦，又有些恐惧，有一瞬间，他甚至好像充满希望，“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利张了张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实在很难说出口。小天狼星在等着他，旁边坐着卢平——卢平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当哈利看向他的时候，他看向一边，没有说话。
哈利知道卢平的意思，他有权隐瞒自己最恐惧的记忆，但是这反而给了他一种温暖的力量，他突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三年级的时候练习守护神咒，”他对小天狼星说，声音比自己预料的还平稳，“摄魂怪出现的时候，我能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你能？”又一个人说，出乎意料的，居然是斯内普。他的神情也非常奇怪，哈利这才想起来，斯内普也认识詹姆。他说出这句话来，似乎自己也吃了一惊，抿紧了嘴唇。
小天狼星看了斯内普一眼，他的目光仍然充满蔑视，但是头一次，似乎有一点其它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找个时间，”他没有理睬斯内普，还是小声对哈利说话，好像怕惊跑了什么，“你和我说一说。”
算上伏地魔的，哈利一共只听到了四句话，但是他点了点头。
“我还梦到过你，”他对小天狼星说，“你那辆会飞的摩托车。”
这是句谎话，哈利梦到的摩托车非常大，应该是那天晚上海格带着他离开废墟，但是小天狼星笑了。
“我都快忘记了。”他说，“我和詹姆要带着你兜风，莉莉不同意，她大发脾气。”
这似乎勾起了他非常遥远的回忆，哈利默默地等了一会儿，才开始念下去。
【“我——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声音微弱地说。
“是……伏地魔杀了他，然后跨过他的尸体朝我妈妈走了过去。”】
突然响起有人大声抽鼻子的声音，哈利抬头望去，居然是麦格教授。
“抱歉，抱歉。”麦格教授说，把眼镜摘了下来，掏出一块难看的方格手帕开始擦镜片，她声音发涩，盯着手帕，不断地眨眼睛，“继续吧，哈利。”
就连四年级的时候哈利要上阵对付一条火龙、或者差点被假穆迪杀掉的时候，她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哈利突然想起三年级的时候，他躲在三把扫帚的桌子底下听到麦格、海格和福吉讨论小天狼星和詹姆的故事——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想到麦格教授是教过他的父母的。
【斯拉格霍恩猛地哆嗦一下，但好像无法将他那恐惧的目光从哈利脸上移开。
“他叫我妈妈走开，”哈利无情地说，“伏地魔告诉我她本来可以不死的，他只想杀我，她本来可以逃走的。”】
什么东西发出尖锐的嘎吱一声，是椅子挪动的声音。哈利扫了一眼，是卢平。哈利没有把这一部分告诉他。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哦，天哪，”斯拉格霍恩轻声说，“她本来可以……她不用……太可怕了……”
“是啊，”哈利的声音近乎耳语，“可是她没有动。爸爸已经死了，她不想我也死掉。她试图向伏地魔求情……可他只是大笑……”】
韦斯莱夫人抽噎起来，还有人嘶声吸气的声音。这回哈利没有再停下来，他不想再和人讨论这段回忆了，他要迅速完成这部分内容。
【“够了！”斯拉格霍恩突然叫道，举起颤抖的手，“真的，亲爱的孩子，够了……我是个老人……我不需要听……我不想听……”
“我忘了，”哈利撒了个谎，福灵剂引导着他，“你喜欢她，是不是？”
“喜欢她？”斯拉格霍恩说，眼里又汪满了泪水，“我不能想象有哪个见过她的人会不喜欢她……非常勇敢……非常活泼……啊，最可怕的事……”
“可你不肯帮助她的儿子。她把她的生命给了我，你却连一段记忆都不肯给我。”】
哈利自己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斯拉格霍恩曾经当过伏地魔的魔药教授，那他恐怕已经和邓布利多一个年纪了。而且他明显地很喜欢哈利，哈利从没想象过自己这样冷酷地对一位老人说话。
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这是邓布利多布置给“哈利”的任务，他会赞同这样的方式吗？
然而校长正在帮麦格把落在地上的手帕捡起来，并没有看到他。
【海格如雷的鼾声充满了小屋。哈利牢牢地盯着斯拉格霍恩泪汪汪的眼睛。魔药教师似乎无法转移视线。
“别那么说，”他小声说，“如果能帮助你的话……当然不成问题……可是那东西又没有用处……”
“有用，”哈利清楚地说，“邓布利多需要了解，我需要了解。”
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福灵剂告诉他，斯拉格霍恩明天早上什么也不会记得。哈利直视着斯拉格霍恩的眼睛，身子微微前倾。
“我是救世之星，我必须杀死他，我需要那段记忆。”】
乔治低低地吹了声口哨。
“太帅气了。”他向哈利比了个大拇指。
“救世之星！”弗雷德也向他比了个拇指。
哈利顿时尴尬不已。
“这是个策略！”他说，耳朵红了，“‘我’只是要说服他把记忆给我！”
“别傻了，”罗恩说，冲他翻了个白眼，“没人笑话你。”
【斯拉格霍恩脸色更加苍白，脑门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你是救世之星？”
“当然，”哈利镇静地说。
“可是……亲爱的孩子……你要求得太多了……实际上，你在要我帮你摧毁——”
“你不想除掉杀死莉莉·伊万丝的巫师？”
“哈利，哈利，我当然想，可是——”
“你害怕他会发现你帮了我？”
斯拉格霍恩没说话，但神色恐惧。
“希望你像我妈妈一样勇敢，教授……”】
“那是很难做到的。”穆迪说，他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在对不存在的幽灵致敬，就哈利的了解，这已经很难得了。“你父母是英雄，波特。但是世界上还是懦夫和胆小鬼居多，你要认识这一点。”
“你觉得他不会把记忆给哈利吗？”韦斯莱夫人问。
“显然他给了。”金斯莱说，“不然我们就不会知道这个故事。”
穆迪哼了一声。
“我不是说这个。”他不屑地说，“但是斯拉格霍恩交出他的记忆，并不能说他是个英雄，只能说还没有怂到底罢了。”
【斯拉格霍恩举起胖手，把颤抖的手指按到嘴上，他一时看上去像个庞大的婴儿。
“我觉得不光彩……”他从指缝间小声喃喃道，“我为——为那段记忆显示的事情而感到羞耻……我想我那天可能造成了很大危害……”
“你把记忆交给我就一切都抵消了，”哈利说，“这是非常勇敢和高尚的事。”
海格在梦中抽搐了一下，继续打着呼噜。斯拉格霍恩和哈利隔着流泪的蜡烛对视着，沉默持续了很久，福灵剂告诉哈利不要打破它，再等一等。
最后，斯拉格霍恩很慢很慢地把手伸进兜里，抽出了魔杖，另一只手从斗篷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空瓶子。他仍然盯着哈利的眼睛，将魔杖尖抵在太阳穴上，然后拿开了。杖尖带出一缕长长的银丝般的记忆。它越拉越长，终于断了，银光闪闪地在杖尖上飘荡。斯拉格霍恩把它放进瓶中，银丝卷了起来，继而展开了，像气体一样盘旋着。他用颤抖的手塞紧瓶盖，隔着桌子递给了哈利。
“非常感谢您，教授。”
“你是个好孩子，”斯拉格霍恩说，泪水顺着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他的海象胡须中，“你有她那样的眼睛……看了这个之后别把我想得太坏……”
他也把脑袋搁到臂弯里，长叹一声，睡着了。】
哈利舒了一口气。这场对话的内容太私人、太尴尬了。他没等大家做出对这个结果的评价，就继续往下读去。
【悄悄走回城堡时，哈利能感觉到福灵剂的效力在渐渐消失。大门还没锁，但在四楼他碰到了皮皮鬼，急忙钻进旁边一条近道，才没被发现。走到胖夫人肖像前他扯下隐形衣时，发现她的情绪对他非常不利，但他并不觉得意外。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非常抱歉——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出去——”
“半夜里改了口令，你只能睡走廊了。”
“开玩笑！”哈利说，“为什么要半夜改口令？”
“就是这样的，”胖夫人说，“你要是有气跟校长说去，是他让加强保安措施的。”
“好啊，”哈利看看坚硬的地面，怨恨地说，“真是妙极了。对，如果邓布利多在的话，我是要去跟他说说，因为是他要我——”
“他在，”哈利身后一个声音说，“邓布利多教授一小时前就回学校了。”
差点没头的尼克朝哈利飘了过来，脑袋依旧在皱领上摇摇晃晃。
“我听血人巴罗说的，他看到了。巴罗说邓布利多看上去心情很好，就是有点累，那是当然的。”
“他在哪儿？”哈利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哦，在天文塔上哼哼唧唧，丁铃当啷。这是他最喜欢的消遣——”
“不是血人巴罗，我问的是邓布利多！”】
哈利发现在这些对话里，自己都对校长直呼其名，他悄悄在“邓布利多”后面加上了“教授”两个字。
【“哦，”斯拉格霍恩抑制住一个大嗝说，“哦，是啊，那真是——非常可怕。可怕……可怕……”
他似乎不知说什么好，又去往杯里添酒。
“我想——你不记得了吧，哈利？”他笨拙地问。
“不记得——他们死的时候我才一岁。”哈利说，一边盯着在海格粗重的呼噜中摇曳的烛火，“但我接下来了解了不少。我爸爸先死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有人轻轻地说，哈利抬起头，是小天狼星。他的神色很奇怪，看起来有些喜悦，又有些恐惧，有一瞬间，他甚至好像充满希望，“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利张了张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实在很难说出口。小天狼星在等着他，旁边坐着卢平——卢平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当哈利看向他的时候，他看向一边，没有说话。
哈利知道卢平的意思，他有权隐瞒自己最恐惧的记忆，但是这反而给了他一种温暖的力量，他突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三年级的时候练习守护神咒，”他对小天狼星说，声音比自己预料的还平稳，“摄魂怪出现的时候，我能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你能？”又一个人说，出乎意料的，居然是斯内普。他的神情也非常奇怪，哈利这才想起来，斯内普也认识詹姆。他说出这句话来，似乎自己也吃了一惊，抿紧了嘴唇。
小天狼星看了斯内普一眼，他的目光仍然充满蔑视，但是头一次，似乎有一点其它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找个时间，”他没有理睬斯内普，还是小声对哈利说话，好像怕惊跑了什么，“你和我说一说。”
算上伏地魔的，哈利一共只听到了四句话，但是他点了点头。
“我还梦到过你，”他对小天狼星说，“你那辆会飞的摩托车。”
这是句谎话，哈利梦到的摩托车非常大，应该是那天晚上海格带着他离开废墟，但是小天狼星笑了。
“我都快忘记了。”他说，“我和詹姆要带着你兜风，莉莉不同意，她大发脾气。”
这似乎勾起了他非常遥远的回忆，哈利默默地等了一会儿，才开始念下去。
【“我——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声音微弱地说。
“是……伏地魔杀了他，然后跨过他的尸体朝我妈妈走了过去。”】
突然响起有人大声抽鼻子的声音，哈利抬头望去，居然是麦格教授。
“抱歉，抱歉。”麦格教授说，把眼镜摘了下来，掏出一块难看的方格手帕开始擦镜片，她声音发涩，盯着手帕，不断地眨眼睛，“继续吧，哈利。”
就连四年级的时候哈利要上阵对付一条火龙、或者差点被假穆迪杀掉的时候，她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哈利突然想起三年级的时候，他躲在三把扫帚的桌子底下听到麦格、海格和福吉讨论小天狼星和詹姆的故事——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想到麦格教授是教过他的父母的。
【斯拉格霍恩猛地哆嗦一下，但好像无法将他那恐惧的目光从哈利脸上移开。
“他叫我妈妈走开，”哈利无情地说，“伏地魔告诉我她本来可以不死的，他只想杀我，她本来可以逃走的。”】
什么东西发出尖锐的嘎吱一声，是椅子挪动的声音。哈利扫了一眼，是卢平。哈利没有把这一部分告诉他。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哦，天哪，”斯拉格霍恩轻声说，“她本来可以……她不用……太可怕了……”
“是啊，”哈利的声音近乎耳语，“可是她没有动。爸爸已经死了，她不想我也死掉。她试图向伏地魔求情……可他只是大笑……”】
韦斯莱夫人抽噎起来，还有人嘶声吸气的声音。这回哈利没有再停下来，他不想再和人讨论这段回忆了，他要迅速完成这部分内容。
【“够了！”斯拉格霍恩突然叫道，举起颤抖的手，“真的，亲爱的孩子，够了……我是个老人……我不需要听……我不想听……”
“我忘了，”哈利撒了个谎，福灵剂引导着他，“你喜欢她，是不是？”
“喜欢她？”斯拉格霍恩说，眼里又汪满了泪水，“我不能想象有哪个见过她的人会不喜欢她……非常勇敢……非常活泼……啊，最可怕的事……”
“可你不肯帮助她的儿子。她把她的生命给了我，你却连一段记忆都不肯给我。”】
哈利自己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斯拉格霍恩曾经当过伏地魔的魔药教授，那他恐怕已经和邓布利多一个年纪了。而且他明显地很喜欢哈利，哈利从没想象过自己这样冷酷地对一位老人说话。
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这是邓布利多布置给“哈利”的任务，他会赞同这样的方式吗？
然而校长正在帮麦格把落在地上的手帕捡起来，并没有看到他。
【海格如雷的鼾声充满了小屋。哈利牢牢地盯着斯拉格霍恩泪汪汪的眼睛。魔药教师似乎无法转移视线。
“别那么说，”他小声说，“如果能帮助你的话……当然不成问题……可是那东西又没有用处……”
“有用，”哈利清楚地说，“邓布利多需要了解，我需要了解。”
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福灵剂告诉他，斯拉格霍恩明天早上什么也不会记得。哈利直视着斯拉格霍恩的眼睛，身子微微前倾。
“我是救世之星，我必须杀死他，我需要那段记忆。”】
乔治低低地吹了声口哨。
“太帅气了。”他向哈利比了个大拇指。
“救世之星！”弗雷德也向他比了个拇指。
哈利顿时尴尬不已。
“这是个策略！”他说，耳朵红了，“‘我’只是要说服他把记忆给我！”
“别傻了，”罗恩说，冲他翻了个白眼，“没人笑话你。”
【斯拉格霍恩脸色更加苍白，脑门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你是救世之星？”
“当然，”哈利镇静地说。
“可是……亲爱的孩子……你要求得太多了……实际上，你在要我帮你摧毁——”
“你不想除掉杀死莉莉·伊万丝的巫师？”
“哈利，哈利，我当然想，可是——”
“你害怕他会发现你帮了我？”
斯拉格霍恩没说话，但神色恐惧。
“希望你像我妈妈一样勇敢，教授……”】
“那是很难做到的。”穆迪说，他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在对不存在的幽灵致敬，就哈利的了解，这已经很难得了。“你父母是英雄，波特。但是世界上还是懦夫和胆小鬼居多，你要认识这一点。”
“你觉得他不会把记忆给哈利吗？”韦斯莱夫人问。
“显然他给了。”金斯莱说，“不然我们就不会知道这个故事。”
穆迪哼了一声。
“我不是说这个。”他不屑地说，“但是斯拉格霍恩交出他的记忆，并不能说他是个英雄，只能说还没有怂到底罢了。”
【斯拉格霍恩举起胖手，把颤抖的手指按到嘴上，他一时看上去像个庞大的婴儿。
“我觉得不光彩……”他从指缝间小声喃喃道，“我为——为那段记忆显示的事情而感到羞耻……我想我那天可能造成了很大危害……”
“你把记忆交给我就一切都抵消了，”哈利说，“这是非常勇敢和高尚的事。”
海格在梦中抽搐了一下，继续打着呼噜。斯拉格霍恩和哈利隔着流泪的蜡烛对视着，沉默持续了很久，福灵剂告诉哈利不要打破它，再等一等。
最后，斯拉格霍恩很慢很慢地把手伸进兜里，抽出了魔杖，另一只手从斗篷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空瓶子。他仍然盯着哈利的眼睛，将魔杖尖抵在太阳穴上，然后拿开了。杖尖带出一缕长长的银丝般的记忆。它越拉越长，终于断了，银光闪闪地在杖尖上飘荡。斯拉格霍恩把它放进瓶中，银丝卷了起来，继而展开了，像气体一样盘旋着。他用颤抖的手塞紧瓶盖，隔着桌子递给了哈利。
“非常感谢您，教授。”
“你是个好孩子，”斯拉格霍恩说，泪水顺着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他的海象胡须中，“你有她那样的眼睛……看了这个之后别把我想得太坏……”
他也把脑袋搁到臂弯里，长叹一声，睡着了。】
哈利舒了一口气。这场对话的内容太私人、太尴尬了。他没等大家做出对这个结果的评价，就继续往下读去。
【悄悄走回城堡时，哈利能感觉到福灵剂的效力在渐渐消失。大门还没锁，但在四楼他碰到了皮皮鬼，急忙钻进旁边一条近道，才没被发现。走到胖夫人肖像前他扯下隐形衣时，发现她的情绪对他非常不利，但他并不觉得意外。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非常抱歉——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出去——”
“半夜里改了口令，你只能睡走廊了。”
“开玩笑！”哈利说，“为什么要半夜改口令？”
“就是这样的，”胖夫人说，“你要是有气跟校长说去，是他让加强保安措施的。”
“好啊，”哈利看看坚硬的地面，怨恨地说，“真是妙极了。对，如果邓布利多在的话，我是要去跟他说说，因为是他要我——”
“他在，”哈利身后一个声音说，“邓布利多教授一小时前就回学校了。”
差点没头的尼克朝哈利飘了过来，脑袋依旧在皱领上摇摇晃晃。
“我听血人巴罗说的，他看到了。巴罗说邓布利多看上去心情很好，就是有点累，那是当然的。”
“他在哪儿？”哈利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哦，在天文塔上哼哼唧唧，丁铃当啷。这是他最喜欢的消遣——”
“不是血人巴罗，我问的是邓布利多！”】
哈利发现在这些对话里，自己都对校长直呼其名，他悄悄在“邓布利多”后面加上了“教授”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