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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9

    晶莹的水珠,沿着盛夏的下颌一滴一滴往下坠。

    重重地砸在池壁上,四散开花,宛若梅瑰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种感觉……

    该怎么形容呢?

    有点像上课被老师突然点名,因毫无准备、心中没底而慌忙而紧张。

    又有点像收到情书或当面被告白时,因不知所措而面红耳赤心狂跳。

    “谁喜欢谁?”她强装淡定地递过手帕,在伸出手的那一刹,她清楚地听到看到自己的嗓音和手指都在发抖。

    幸好盛夏比较大大咧咧,心思都在自己的妆容上。

    接过手帕,她小心翼翼地将脸上的水吸干:“那还用说,肯定是星樊哥哥喜欢你啦。”

    噗通——

    梅瑰狂跳的心直接蹦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捂着脖子,压低嗓音:“怎么可能,你别再开我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

    明明已经警告过她了,为什么还要反复提及?

    她难道不知道,有些话,说得次数多了,就容易当真。

    如果她真的当真了,那该怎么办?

    “我没开玩笑。”盛夏斩钉截铁地说,“星樊哥哥刚才所做的手势就是喜欢你的意思。”

    “左手成拳,大拇指竖起指指自己,代表我。”

    “右手成掌放在左手大拇指后方,顺时针抚摸一次,表示喜欢或爱。”

    她放慢速度、拆解动作,边还原边解释。

    梅瑰轻咬下唇,掐着脖子的手不自觉地扣紧了肉里,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只是表达喜欢,又没有特指对……”

    “之前雪哥哥还做了一个手势。”盛夏迫不及待地打断对方,“左手小指贴在嘴唇上,然后拇指食指捏了一下耳垂,这是妹妹的意思。”

    咯噔——

    梅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再也找不到理由逃避了。

    不!

    在脑子陷入一片空白前,她倔强地挣扎着。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梅瑰搓搓发烫的指尖,拧开开关将双手放到水里冲洗。

    当一个人不想承认某些事的时候,除了打马虎眼,还可以胡搅蛮缠。

    “你眼里永远只看得到星樊哥哥,哪里会注意其他人。”盛夏十分笃定,她拍拍胸口,“我以身家性命担保,绝对没看错。”

    言之凿凿,信誓旦旦。

    连身家性命都压上了。

    这下,梅瑰彻底被逼得无路可退了。

    十指浸泡在水中,冰凉冰凉的。

    不——

    summer所说的“喜欢”或“爱”,一定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亲情。

    连亲脸颊都有所顾忌的人,怎么可能对她抱有那种爱意呢。

    所以千万别乱想。

    梅瑰屏住呼吸,关掉水,甩掉手上的水:“哥哥喜欢妹妹很正常呀。”

    盛夏却不依不饶:“我觉着不像。”

    “雪哥哥也一定很喜欢你这个妹妹。”梅瑰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与她纠缠下去了,否则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于是故意在“妹妹”一词上加了重音。

    闻言,盛夏果然炸了。

    她翻着白眼扯着旗袍:“什么妹妹?我才不是他妹妹,我才不稀罕哥哥妹妹式的喜欢。”

    水洒在腹部的位置,summer揪着那块地方来回抖。

    梅瑰话锋突转:“不好意思,害你这么狼狈,要不我把披肩借给你吧。”

    “好啊好啊,那条披肩是糖糖阿姨设计的吧?”说到服饰,盛夏兴致大增,“流苏、镂空、花边、田园风,搭配在一起,可漂亮了。”

    糖糖是棠瑛的小名,圈内人或者亲朋好友都习惯这么称呼她。

    “嗯。”梅瑰点点头,“我也很喜欢。”

    “应该是限定版,我在店里没……咦,你的披肩呢?”盛夏上一秒还滔滔不绝,下一秒忽然变了脸。

    在机油的提醒下,梅瑰低头一看,肩膀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它的披肩,不翼而飞了!!!

    去哪了?

    她急得来回转圈,左看右看,滑稽的模样像极了狗追自己的尾巴。

    折腾半天,她猛地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哎呀,我把东西忘在操场了。”

    “哈哈哈……”

    盛夏笑得前俯后仰,再一看自己的手,除了块手帕,其余东西都不见了。

    她抓着头发,狂跺脚:“啊啊啊,我的滑板和伞也落在那了。”

    “快!快!快!”梅瑰拎着裙摆,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往楼下冲。

    包和披肩掉了没关系,书与援助金可不能丢啊。

    还有师父和小雪送她的礼物,那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多少钱也买不来!

    “都怪我,只顾着玩,没检查。”她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不不不,怪我!”与梅瑰并驾齐驱的盛夏此时也相当痛心疾首,她抢着背锅,“玩滑板就玩滑板,非要学什么擒拿,真是的……”

    伞没了可以再找人定做。

    滑板可是她花了几天时间,一笔一划亲自涂鸦出来的。

    世间仅此一块,重来一次,也画不出一模一样的。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杀回操场。lucky,东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