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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男人要学会藏私房钱

    徐慧嘉疼得嗷嗷直叫唤,一边躲着一边说道:“她没勾引我,就她那姿色,我也要看得上啊!再说她身边那个叫凤儿的丫鬟,跟个老母鸡似的厉害着呢,我可不敢招惹她!我就是…我就是…”

    徐慧嘉当然不会告诉黄翠娥自己今天跟着徐青莺大挣了一笔,算下来好几百两。

    他知道以黄翠娥雁过拔毛的性子,藏在自己身上都早晚被她摸出来,于是就跟着徐青莺一道存入了钱庄里,等到关键时刻救命的时候才拿出来。

    他都这么大了,有钱了也不会给老娘,家里还有两个兄弟,黄翠娥最喜欢的就是会念几句酸诗的二弟,这钱交上去,指不定就落到二弟身上去了。

    那可不行。

    他还得自己攒媳妇本儿呢。

    不过手头有了钱,徐慧嘉说话就难免大气了点,这不,刚说了一句把银子还给钱珍娘,就引来黄翠娥的一番爆锤。

    徐慧嘉有口难辩,只能抱头鼠窜,“我就是不想跟她纠缠了嘛,都退了亲,以后就当陌生人,咱们天天去缠人家,这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对她旧情未了呢!这样哪个好姑娘还能看得上我?”

    “你还想余情未了?!咋滴,你两还有旧情啊?!”

    “不是!没有旧情,我就是随口说说嘛!你天天去闹,闹得人尽皆知有啥好的。以后就算遇见了好姑娘,你这样也给人家吓走。我就是说,咱以后就当她不存在,见面了也当她是个陌生人,省得两家牵扯不清的,叫旁人有好姑娘也不敢给我介绍!”

    黄翠娥盛怒之下,竟也觉得徐慧嘉说得有两分狗屁道理,她停了手,想了片刻,却又不放心,拿眼角瞥徐慧嘉,“你说这些是你自己想的,当真不是被那个钱珍娘迷惑了,上了人家美人计才这样说的?”

    徐慧嘉心中得意,哼,不知道吧,我那是因为手中有粮才变大气了。十几两银子算个啥,他手中的钱说出来怕是要吓死老娘!

    徐慧嘉面上却装模作样道:“娘,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真看不上那个钱珍娘,你看看她,瘦得跟猴子似得,将来肯定不好生养。而且人跟面团捏的差不多,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啼啼,这种晦气的女人我可不敢沾惹,我以后还要挣大钱孝敬娘哪,哪能被一个区区女人迷住?等以后挣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我非得找个八字硬的容易克我的?”

    黄翠娥听他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她还真怕钱珍娘那死丫头耍心眼迷住徐慧嘉,现在一看,自家这小子根本就是没开窍!

    这样倒也好。

    “行吧,钱珍娘爱咋地就咋地,以后我见了她就当没见着行了吧。呵,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怪六丫头,好端端的,家里这么多人使呢,她非得把钱珍娘留在身边,一点也不顾及咱们大房的颜面!”

    黄翠娥这话还是看在徐青莺帮她挣了钱的份上,说得极为客气了。要换从前,她早就指着徐青莺鼻子骂了。

    她摸着徐青莺送来的皮毛大衣,那皮毛柔软雪白,让她爱不释手,她嘀咕了两句,总觉得拿了人家的东西手短,怎么也骂不起来了。

    更何况那死丫头一身气度,众星捧月的,比所有人都要风光。

    每次看着那丫头的眼睛,黄翠娥就莫名其妙怵得慌。

    徐德池摸着穿在身上的皮毛,也忍不住酸了两句,“行了,六丫头现在有本事了,翅膀硬了,这出两次门子,就挣了两辆马车回来,你看把咱娘高兴得,以后咱徐家怕是谁说话都不好使咯——”

    二房徐慧宁摇头晃脑,“牝鸡司晨,妇人窃权,惟妇言是用,咱们徐家竟然沦落到一个妇人当家,真是穷途末路了。哎,可恨,可恨!”

    徐慧嘉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孙啊,怎么就沦落到听一个女人发号施令了?

    这个徐家,他到底还能不能当家做主了?

    徐慧嘉想起方才问徐青莺的那些话。

    他问徐青莺为什么这次行动要带上他,是不是想趁机陷害他,好夺走徐家的当家权。

    他还记得徐青莺乐得前俯后仰,用那种可怜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嘲讽,却又不像。

    徐青莺说,之所以带上他,是因为觉得他并非是个无药可救的坏人。

    他虽然赶走了钱珍娘,但每次黄翠娥去闹事的时候,他都去给钱珍娘通风报信。钱珍娘前几日落水生病的时候,他也悄悄给凤儿塞了几个铜板儿。

    徐慧嘉也不明白,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嘛,他是恨钱珍娘骗她,而且确实也不想跟一个八字这么硬的女人成亲,可他又不是想她死。

    钱珍娘死了,赖上他怎么办?

    怎么偏偏徐青莺就凭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就高看他一眼呢?

    哼,女人,真是难以理解。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跑一趟就得几百两银子。

    管她徐青莺是男是女,只要能带他挣大钱,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就是有点可惜啊,徐青莺是个娘们,枉他自认天纵英才,却也只能屈居一个女人之下,怀才不遇,天道不公啊——

    而晚上的风雪,很快就停了。

    空气里寒气如织,沉甸甸的雪压在枝头,山野里万籁俱寂,只剩凛凛寒风。

    徐青莺冻得有些睡不着,即使身下垫着厚厚的树枝,身上披着皮毛毯子,她还是觉得四肢百骸都是凉意,只感觉脚趾头都快要冻掉。

    以后怕是都不能再在野外过夜了,这么冷的天气,睡野外是要冻死人的!

    好在肥皂生意已经脱手,她以后只等着年终结算和查账就好,否则这样的天气,再因为做肥皂耽误了行程,怕是有不少人会生出怨言来。

    徐青莺却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今年南方都下了这么大的雪,北方情况怕是更不好。

    据说今年金州府夏季又遭了洪涝,乌江水系以南,好几处堤坝被洪水冲垮,几十万人百姓流离失所。北面连绵大雪,小打小闹的战争不断,大周朝元气尽伤,这几年怕是都没办法将养生息。

    徐青莺心里有些不安,若是再这样下去,大周朝怕是要乱起来了。

    乱世之中,命如草芥,徐青莺虽未深读历史,却也知乱世之中底层人民过得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如果当真天下大乱,她要如何保全自己,又如何保全徐家三房?

    此刻的徐青莺,只有将希望寄托于天意,更希望这风雨飘摇的大周朝还能再苟延残喘个几十年,容她再猥suo发育一段时间。

    营地上燃着篝火,众人围聚着篝火搭建了简单的遮挡风雪的帐子,用于抵御严寒和野兽。

    篝火一夜未熄,有人看守着,徐青莺却冷得睡不着,半夜里看见方家那边方老太爷的马车里灯火通明,时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那声音有些沙哑,隔着寒风叫人听不真切,却又莫名牵动人的心弦。

    徐青莺后知后觉,才想起方老太爷那个官至中书舍人的得意门生由于政治斗争失败而被砍头了。

    这哭声…怕是方老太爷的吧?

    徐青莺内心有些触动,想着方老太爷如此大的年纪,被流放不说,最心爱的弟子还身首异处,偏他又无法送其最后一程,两个人就这样仓促的生离死别——

    许是听着方老太爷那断断续续压抑的哭声,徐青莺只觉得内心沉沉,竟然也无法入睡。

    次日,纵使风雪将停,大部队继续向黔西南方向挺进。

    他们堪堪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已经如此艰难,徐青莺不敢想象,到了天寒地冻的十二月,他们又该如何翻山越岭的到达黔州。

    徐青莺有些姑娘方老爷子的身体,方老爷子如今快到花甲,在人均寿命不长的大周朝来算已经算是高寿。

    如今这气温骤降,风雪飘零,长途跋涉,加之又骤闻噩耗,也不知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徐青莺想起昨日听凤儿说有一级经销商给她送过药材,连忙带着凤儿和钱珍娘在马车后面一通翻找。

    徐青莺现在算是资产大户,手里光是马车就有三辆,挤一挤,家里的老人和女眷勉强坐得下,大家轮流着坐马车,倒也比以前松快许多。

    只是徐青莺给自己留了一辆,只许三房人和祖母能坐。

    她深谙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她可不想太惯着徐家众人。

    能用的人,自然拿来抓壮丁,没用的人,要是安安分分的,她也不介意给口饭吃。

    要是又没本事又不安分,那她就会连夜精心制作一双小鞋给他穿穿。

    两辆马车里翻来覆去的找了一会儿,黄氏也问:“丫头,你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