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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第 86 章

    顾汉平心不在焉地往书房走,既然宜宁心思豁达,他便不必再在子嗣上费尽心机,让叶雅容彻底消失在京城才是,省得给他女儿添堵。

    回到书房没一会儿,叶雅容像前几天那样前来问安。

    “义父,这是厨房新炖的莲子粥,还冒着热气,您快趁热喝了吧。”

    顾汉平看着面前心思深沉的姑娘,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将她打发了,若犯了错误刚好可以顺水推舟把人赶走,若是不犯错,那就得耗一段时间,耗到姜太后倒台。

    他收起严肃的神情,平静道:“雅容,以后不用来得这么勤,以后跟宜宁来的次数差不多就行了。”

    叶雅容笑意僵硬,枉她这几日的悉心照顾,到头来还是抵不住顾宜宁的三两句话。

    她来得勤快,就显顾宜宁不孝,府中下人说得闲话就更甚。

    顾汉平生怕他亲生女儿被落了不是。

    也是,义女的身份在他心中怎能跟亲生女儿相比。

    叶雅容把粥放下,“义父这是怪女儿逾越了吗?那女儿下次和妹妹一起前来探望。”

    顾汉平看她一眼,“不必,我看你脸色不好,就待在自己房间静养几日吧。”

    叶雅容藏在衣袖中的手慢慢拢紧,顾汉平这话是让她软禁的意思。

    这几日,她用姜太后给的财物,在相府笼络人心,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她咬着牙走出门,外面下人笑呵呵地冲她问安。

    叶雅容抬起下巴,也展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相府千金的地位,可比她之前的身份高了好几等。

    她必须要好好利用才行,毕竟跟姜太后关系匪浅,叶雅容知道自己将来会被送进王府长伴于陆旌身侧,到时候必定能把无法生子的顾宜宁踩在脚下。

    单凭这一层关系,顾汉平就该好好待她,以后她受了宠,也能拉相府一把,没想到那老狐狸对她还是不屑一顾。

    叶雅容走在路上,碰到回府的顾承安,假模假样地福身行了个礼。

    顾承安手中带了如玉斋的盒子,径直走过,行色匆匆,去的却是棠梨院的方向,一看就是去哄他那亲妹妹开心的。

    她心中实在不平,明明自己才是相府最该捧着的人,凭什么一个个的都对她视而不见。

    顾宜宁回来之前相府的人还能做些表面功夫,回来之后连装都不想装。

    叶雅容生了一晚上气,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去了棠梨院。

    顾宜宁不是看不惯她么?

    她偏要到她眼跟前晃,能恶心恶心她也是极好的,反正自己义女的身份在这,任谁见了也得礼遇三分。

    去的时候叫上了二房的顾新雪。

    顾新雪和二房可是她的强力拥护,如今顾家的老夫人白氏不知为何被送去了庄子里,没人知晓她的近况,二房没了老夫人的庇护,在相府地位全失。

    叶雅容一叫,顾新雪便跟了过来。

    两人到棠梨院的时候,门口的下人怯懦道:“王妃下令,所有人不得入内。”

    叶雅容往他手里塞了几颗碎银子,用自己义女的身份施压了两句,顾新雪在一旁帮腔,那下人很快就扛不住地打开了门。

    这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也是相府的义女,他得罪不起。

    此时顾宜宁正在院中赏析绮绣坊新出的冬雪刺绣,绣品摆在悬架上,风光无限,名山大川皆被冰封,雪中红梅傲骨自成......十几幅下来,美得惊心动魄。

    叶雅容从中走过,眼红极了,光是一副就价值千金,顾汉平却全都买下巴巴地送到棠梨院。筆趣庫

    顾宜宁抚着刺绣的针脚,听见脚步后抬头看她们一眼,轻道:“守门的人失职,杖责后发卖了。”

    一时间院内所有侍候的人都噤若寒蝉,可是头回听到主子下这样的命令,看来是真生气了。

    门口的两人为讨好叶雅容,是亲自带她们过来的,听到这话,大惊失色地下跪,杖责后浑身是伤,富贵人家可没人要,只能去干最脏最累的活,哪比得上在相府吃香喝辣。

    他们只希望这话是在唬人,“王妃饶命,叶姑娘的吩咐,小人不敢不从啊。”

    顾宜宁极有耐心地看着他,“我的吩咐你怎么不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棠梨院是换了个主子吗?”

    “这......叶姑娘有太后的令牌......”

    上来几个仆从别住他的胳膊,恭声问:“王妃要杖责多少。”

    “五十吧。”

    能卧床三个月,画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

    话毕,即将挨打的两人拽住叶雅容的裙摆,“叶姑娘,救救我们呐。”

    叶雅容虚情假意地劝了两句。

    顾宜宁思虑了一小会儿,笑道:“既然义姐求情,看在义姐的面子上,就......再加三十大板。”

    叶雅容极力稳着气息,顾宜宁可真是把她的面子狠狠踩在了脚下,被相府正儿八经的女儿这般对待,她的威严何在?

    顾宜宁说罢又笑着看了眼顾新雪,“三姐姐要求情吗?我不介意再多加二十板,刚好凑个整百。”

    叶雅容端的是端庄明礼,暗中却撞了下顾新雪。

    顾新雪接到暗示后嘲道:“五妹妹可真是心狠手辣,一百板子下去,可是要命的存在。”

    “那也是是为三姐姐和二伯母着想,”她看着手上新画的指甲,一脸从容,“两个被杖责的下人也卖不了多少钱,从相府到乱葬岗的距离可比到人市的距离近,这样省下来的车马费还能给你们二房多添道菜。这道菜添与不添,全看三姐姐求不求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