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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小儿惊厥

    骨伤科出科考试之前,我在物理治疗室里面躲懒睡觉,不敢睡得太死,怕老师突击我,也怕老师突然喊我干活,迷迷糊糊间,有人拍我小腿,“起了起了,大韩,考试了,”我起身抬头看,原来是老邹。

    “唉……”我叹了一口气,“自从进医院之后,我就没睡过一次午觉。”然而我是一个有睡午觉习惯的人,每天中午吃完饭之后那一段时间,是我一天当中最难受的时间段,巨困,巨想睡觉,然而,睡不成,因为你在医院上班。

    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午饭里面放了蒙汗药,吃完过后就想睡觉,但只能强忍着钻心的困意,“中午不能睡觉,好难受……”甚至想撞墙来清醒一下自己的脑袋,“搞得好像以前在学校,你中午就能睡午觉似的。”老邹见我坐起来了,丢下这么一句风凉话就出去了,留我一个人惺忪着俩眼,困顿地呆坐在窄瘦的治疗床上难受着。

    “操作考什么啊?”我揉揉眼角,还没清醒,“拔罐。”大青说,“哦。”我迷迷糊糊地应道,然后趿拉着鞋,推着一治疗车的两筐玻璃罐子,大家都应该知道,平时操作和考试操作是非常不一样的,平时我们工作时的操作流程只要不违反原则问题,能多快就多快,不然一天的工作根本完成不了,但是考试操作就不能太过于考虑时间效率,抓扣分点完美演绎各项操作,要具有一定的可欣赏性,呕……

    雷雷做我的操作模特,我跟她核对信息,“您好,您是几床,叫什么名字?”雷雷躺在熏洗室的熏洗床上,她似乎觉察到异常,“大哥,用物检查做了吗?”她小声提醒我道,还不忘了表面上回答我:“我是一床,王平。”我还在睡意中困顿,她这么一说,我意识到我的操作漏了一项,然后彻底打乱了我整个操作的顺序,我不知道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了,脑子也是当机状态,然后火速地拔好了罐子,再起罐子,结束操作。

    冬梅在一旁考核,我瞥见她看我的一顿操作猛如虎之后,脸都是铁青的。

    “我带了那么多批实习生,你们你这一批是我二十年以来,头一次见到过操作能做成这么差的……”她又想气又想笑,很无奈地摇头笑着说,“你们这一批,刷新了很多我的认知。”说罢,在我的考评表上面给我记分。

    考完了,我醒了。

    从骨伤科出来之后,冬梅把我们送到下一个实习的科室——儿科,在儿科在实习大组里面其他同学的口头描述是一个相当清闲的科室,这边儿科也比较特殊,是一个儿科门诊-急诊-病房一体的科室。

    本以为可以到儿科喝喝茶看看书混日子,却不曾料到这几天上海突然降温了,孩子发烧感冒来医院的就特别多,然而生病孩子们身上的病毒的杀伤力基本上都比较大,上班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被传染上,譬如说,雷雷就被传染上了肺炎,她请假回宿舍休息了。

    我坐在儿科抢救室里面看书,突然一位家长惊呼着闯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大概一岁多的孩子,尖锐地喊道:“医生!——”我耳膜差点都给她震破了,孩子在抽搐。

    我立马把书塞进抽屉,从抢救车上抽出压舌板,撕开包装,孩子嘴里咬着一根筷子,我赶紧把压舌板放进孩子咬着筷子的牙关缝里,好在我以前在急诊实习的时候,夜里遇到过不少小儿高热惊厥的情况,所以反应速度比较快。

    “老师。”我一边拆氧气管,一边喊老师过来,“妈妈扶着他就行了,不要压着他,”孩子一生病,家长比孩子情绪还激动,这个时候最容易起冲突,这个妈妈的嗓门巨大,情绪超级激动:“啊——宝宝不怕,医生啊,我宝宝没事的吧?!”“刚刚路上也抽了一次,”……又喊又叫的搞得我脑子都要炸了,既要回复她的问题,又要安抚她的情绪,还要配合老师遵医嘱给孩子上镇静药,孩子在抽搐,血管又细又瘪,打针根本不好打,家长还在旁边嗷嗷叫,“怎么打不上啊?”“你们什么水平啊?”“宝宝不怕,妈妈在这儿,妈妈不该带你来这个医院,这个医院水平太垃圾了,”……

    肌肉注射一针抗惊厥的药物之后孩子慢慢不抽了,针要好打一点,通道打上之后滴注镇静药物,孩子妈终于不再这里又喊又叫的了,还是在反复问,“我宝宝他现在没事了吧?”“医生?”……,我们都能理解作为家长的心情,所以请家长稍微理解一下我们的心情,不要在抢救的过程中大呼小叫,也不要埋怨,我们能做到100%不会只做80%,毕竟大小是条性命,我们比你们更惜命。

    之前在急诊实习的时候,遇见过各种小儿抽搐,有的患儿因为惊厥,也有的因为癫痫发作,我先讲一次我印象比较深刻的癫痫发作,就像是今天这个场景一样的闹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