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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什么关系

    一吻终了,千机药倒是坦然自若,一身月牙白的长衫,沉得人更加清冷神武,唯有眼底含笑,似是潜藏无限柔光。

    他的手指轻抚在花溪草的面颊上,低声问道:"怎么?还想要?"

    花溪草略有羞愤的打开了他的手掌,只觉被他接触过的肌肤,都跟着阵阵酥麻痒痒。

    千机药的手顺势收回,却发现,她的脸侧竟有一道红肿印记,好似是因自己方才触碰,才显露出来,不由眸色一暗,连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溪草想起白天挨得那记耳光,只吞吞吐吐道:"不小心刮伤了脸,已经敷过药了。"

    千机药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话,却也没再过多追问。只是在花溪草离开后,命人去将他安插在掌史府的暗卫诏了回来,将白天的事问个清楚...

    花溪草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虽然理智一直在告诫自己要远离千机药的身边,可她的身心,却又都本能的控制不住朝他靠近。

    如今二人的关系,已经变得暧昧不清,如若在不讲话说清楚,只怕她自己都要看不清自己,迷失在这段本不该有的感情里...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花溪草问出这话时,眼底没有丝毫女儿家的娇羞,反而是从所谓有的严肃与正色。

    千机药原本没有想过,自己此生,会对什么人动心动情,可如今,她就在眼前,看得到,摸的着,就算他寿命难久,大限将至,却又仍旧舍不得放手...

    花溪草的第一次如此正视他的目光,不躲避,不退让,只为要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即便事情可能会超出她的预料和掌控,但她却不想再继续欺骗自己下去。

    "关系?"千机药坦然迎上花溪草的视线,身子略发朝前倾了一些,才故作神秘的在她耳畔缓声说道:"尚未发生..."

    花溪草犹疑间抬眸,对上的便是他邪魅一笑。

    尚未发生?

    花溪草看着他眉宇间的逗弄之色,忽然想通厉害关键,当即羞红了脸,而后却听他继续说道:"聘礼,不是早都收下了?此时才来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太晚了些?还是说...已经等不及想要和我发生什么关系,嗯?"

    千机药似是打趣于戏谑的话语,听在花溪草耳中,只觉疑惑连连,什么叫早就收下了聘礼?

    千机药见她没有反应,只轻刮了她的鼻头一下,无奈笑笑,却没有准备为她解惑的打算。

    花溪草的手不经意间抚到袖里放着的那块墨玉令牌,只觉心头一阵泛酸...

    难道...

    "怎么?还想不承认?"

    千机药知她已经想明白一切,只不饶人的继续追问道:"若我所记不错,夫人可是还未此特意前来府上兴师问罪了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两人的关系,花溪草也就不再扭捏,只昂起头瞥了身前惺惺作态的男人一样,语气不善的问道:"三年前,为何要潜入花府?还打伤了我?"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千机药从不质疑她的心思敏捷,但却还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会这么快就暴露在她眼前。

    花溪草朝不远处的丛草里递了个眼色,只见一只雪白的绒团探出半截脑袋,露出一副小心讨好之色。

    "这小东西的鼻子灵敏的很。当初你遗落下的暗器被我和那些鹅卵石收在了一起。"花溪草蹲下身子,朝萧宝宝招了招手,便见那小家伙蹭的一下跳进了她的怀中。

    千机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是败在了这个小狐狸的手下。面色不由微凉,却也还是露出一抹难得的轻快笑容,不掺任何杂质,"九幽令并非传闻中的那般,足以号令神秘的百万雄师,而是斫龙阵的秘钥。当初会伤到你,纯属意外,对此我也自责了许久。不信,你可以去问阿离。"

    花溪草的瞳孔瞬间扩张,她实在难以相信,阿离竟会是千机药安插在花府的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背信之感油然而生,她的目光里都参杂了些许失望,但被千机药正色扳正了她的身子,与她平静对视道:"我从未利用她打探过半分有关于你的消息,只是愧疚于当日伤你一事。今日将此事说出来,也是不想他日再赢因此而诞生嫌隙。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都一并说出来。我绝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花溪草回想起她与阿离相处的点点滴滴,虽说一点都不介怀是不可能的,但却也因此更加珍视阿离对她这两世的不离不弃。只沉下心思问道:"你的寿命还有多久?"

    当初玄胤真人为他加了镇煞枷,便注定会损耗他的阳寿。如今镇煞枷被他的煞气暴动而冲破封印,更是后果难料。

    她只想知道,他们的时间,到底还有多久...

    "三年。"

    千机药对此并无半分隐瞒,他自打出生,便肩负着苏北王府世代的失命。在享受这份荣华富贵的同时,自然也要挑起这一身的重担。

    原本与他而言,这三十五载的阳寿,就是机械般的筹谋,为的,不过是换苏北王府后世子孙不再受着煞气煎熬之苦。

    但如今,他遇上了想要厮守终生的人,便将这最后的三年看得***沉重。这也是他一直若即若离,不敢给她一个承诺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足够了。三年,我一定可以找到为你祛除煞气的方法。我们现在就退出京都这些是非纷纭,和玄胤真人一起回北荒无妄山去。"

    千机药虽不知她为何一定要参与到夺嫡纷争之中,又为何会对萧钰轩如此恨之入骨,但他清楚。若想真的再无后顾之忧,躲避不是办法。唯有搅动当下朝局,匡扶能者贤者上位,他们才能远走京都。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别说京都的这些权贵不会放过他们,就是皇上,也不会同意。

    千机药安抚似的将人揽在怀**言劝慰道:"九器没有集齐之前,千氏后人身上背负的使命就永远不会结束。"

    花溪草明白,这一切,说到底,都是皇权在作祟。

    苏北王府看似至高无上的尊荣背后,不过是萧氏先祖与他们结下的契约罢了。只要使命未完,契约便不止...即便大周更朝换代,千氏一族也都逃脱不掉这样的命运。

    花溪草的心头就像是被人用棉花给塞住了一般,憋闷的生疼,但却又没有任何喘息的办法,只能瓮声瓮气的回道:"那我们便先寻找九器的下落。"

    "嗯。"这一次千机药没有再反驳。

    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的确需要尽快将京都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借着大渝来使的机会,一同前往大渝,去寻找史书上记载曾经在二十年前出现在大渝过的金钱伏魔剑。

    斫龙阵,是以九台九器,天地归一,来护卫山河之脉,已保江山千秋万世。

    所谓九台,便是指鉴临台,定落台,星吮台,坤殂台,真仙台,合仗台,空榻台,空虡台,燧门台;而九器,则是《九幽冥录》中所记载的九件圣器。

    由于《九幽冥录》早已有损毁,导致许多内容都残缺不全,如今现世知晓的,也就只有七星短师刀,拷鬼通名棒和金钱伏魔剑三物,其余的六件圣器,只有粗略描绘,却无实物参照,想要寻觅,无异于难上加难...

    只不过好在圣器之间彼此会有感应,若能得一件,便也不愁余下的难寻。只是苏北王府历经几代人的努力,也只不过才勉强找回一件七星短师刀罢了。

    "也就是说,这九件圣器,不一定是大尊大贵之物,也有可能是平日里极不起眼的物件,只有被特定的事或人所感知,才会有所异动?"

    花溪草听闻那拷鬼通名棒,竟是一支药杵,七星短师刀是天外天酒楼的厨刀之时,整个人的神色都跟着变化起来。除了不敢置信,更多了几分懊恼。

    天下之大,如此模棱两可的描述,加上一点点传闻,要如何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