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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遍觅孤雏存友道 驱驰千里护英豪

    姓刘的身份乃是管家这小姑娘也不敢不听他的说话于是说道:“我要他与我作伴我当然不会亏待他的你放心好啦。

    刘大叔是我们的管家他不招待你你强求也没用的。”

    那青衣汉子道:“走吧你爹爹等着你呢。”程百岳大怒道:

    “谁稀罕到你们家里?我是要这孩子留下!”那姓刘的汉子抱着李光夏早已坐在马背这时正要放缰纵马程百岳猛地向前一跃伸手便要把他拉下马来。

    那汉子怒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找死么?”挥动马鞭唰的一鞭打下。程百岳就用那条脚镣作为武器横扫过去。

    那汉子长鞭挥舞矫若游龙程百岳连着两鞭猛地一声大喝铁链一收把他的马鞭卷住双方功力相若那汉子没有给他拉下马来但他的坐骑却也迈不开脚步。

    程百岳跟着那匹马走了几步那青衣汉子拨转马头笑道:

    “我们的小姐肯要这小子作伴那就是他天大的造化了。即使你的话都是真的你也该为你的世侄庆幸才是没的却来歪缠好你这条脚镣是我给你斩断的现在再给你补一刀吧!”缅刀劈下“喀嚓”一声那条铁镣只剩下短短的几寸还在程百岳手中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掌缘削过却没有伤着他。那小姑娘拍手笑道:“安大叔好刀法!”

    程百岳一被甩开那七骑马坐着七个大人、两个孩子已是疾驰而去。远远的只听得那“安大叔”笑道:“这孩了看来倒是有点来历。江海天今早也曾和我歪缠一气说来说去。也就是要打听这个孩子。嘿嘿我连江海天都不卖帐还管他什么林教主、木教主?”

    程百岳吃了一惊心道:“他们说的不是江大侠吗?江大侠怎么也要找这孩子?这帮人个个武功高强我追上去也没有用。

    也罢待我安顿了家人且上山东杨家庄去走一趟。向江大侠打听打听。我与他虽然素不相识但江大侠素重江湖道义说起来他多半会给我帮忙。”

    程百岳回到村子只见他那几间房子已是烧成了一堆瓦砾火还没有熄掉邻居们正在救火见他来了围上来连忙问长问短。程巨岳无暇多说找着了一个天理教的弟子请他给自己的家人通报消息便即勿勿离开。

    正行走问忽见两骑快马旋风般的疾驰而来程百岳暗暗喝彩:“好两匹龙驹!咦难道是那些人又回来了?”

    心念未已那两骑快马已停在他的面前一个神态威严的中年汉子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跳下马来程百岳大吃一惊那少年也还罢了那中年人目蕴神光程百岳是个武学行家一看就知对方是个英华内敛、武功极高的人物。

    那中年人打量了程百岳一下也有一丝诧异的神色便即抱拳说道:“萍水相逢请恕冒昧。我想向老哥打听一件事情。”程巨岳道:“请说。”

    那中年人道:“有这么佯的三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子是骑着马的不知老哥可曾遇见。”他说的那四个人形貌正是“祁连三兽”和李光夏。

    程百岳心中一动连忙问道:“阁下可是山东江大侠?”那中年人道:“不敢小可正是江海天。阁下想必是武林同道未曾请问高姓大名。”

    原来江海天与叶凌风师徒二人看见此处村庄白日起火江海大凭着他的江湖经验料想此处定是出了些意外事情故此赶来看个究竟希望打听到一些有关消息。想不到无巧不巧就在半路上遇上了程百岳。江海天也看出了他内功颇有基础而且从他满身尘土和疲惫的神态看来还可以断定他刚在不久之前曾和人动手打过一场。因此江海大才会下马问他。

    程百岳义惊又喜报了姓名说道:“江大侠我正要找你!”当下将他所遭遇的事情一一都对江海天说了。江海天也将李文成辗转托孤之事告诉了他。

    江海天道:“那帮人走了多久?”程百岳道:“大约一个时辰是向这一条路走的。这帮人凶得很他们一定要把夏儿带回家去说是要给他们的小姐作伴。”

    江海大道:“我知道这帮人拼着得罪他们的主人我把夏儿夺回便是。”程百岳道:“好若有消息请江大侠托人告知米脂藏龙堡的张士龙张堡主。祝江大侠马到成功寒家已被朝廷鹰犬焚毁此地是不能久留的了。”两人便即匆匆别过。

    江海天已把事情一力承担程百岳当然是非常放心心想他是天下第一高手要夺回一个孩了那是易如反掌“夏儿得他收为徒弟也无须我再为他顾虑了。”但他自己的身份已经泄漏可不能再在武邑等待江海天的消息。因此他遂临时改变计划改赴米脂找他们的教主林清桌报李文成父子的消息。

    按下程百岳暂且不表且说江海天、叶凌风师徒二人别过了程百岳之后便即快马加鞭向他所指点的那条路追么。沿途果然见有许多凌乱的马蹄脚印细心察视看得出这个马帮有七八骑之多与程百岳所说的马匹之数相符。

    江海天放下了心。要知他们师徒二人的坐骑乃是口行千里的骏吗那帮人走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江海天满以为至多在黄昏之前便可赶上。

    哪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他们一路上追踪的那些蹄印突然一个都不见了。叶凌风不觉愕然说道:“这些人会变戏法不成?

    为什么一到此地便即消失?”

    江海天究竟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稍稍一想便明其理说道:“这帮人大约也已料到我来追踪他们使了一点狡计。想必是用厚布包了马蹄所以地上没留痕迹。”

    叶凌风道:“这里是一条三岔路咱们摸不准他们走的哪一条说不定前面岔路之中又还有岔路。这可是很难追踪啊!师父依我之见”江海天勒住坐骑说道:“你是怕难了?”

    叶凌风嗫嚅说道:“弟子不是怕难但我想”江海天道:

    “你想什么?爽爽快快说吧。”

    叶凌风道:“我想那小姑娘是为了报恩才要她家的仆人将李师弟带回去的一定不会将李师弟为难。那青衣汉子也曾与师父说过他回去就要桌报他的主人转达师父想与他会面的心意。天下谁不想结识你老人家料想他家的主人一定会带了李师弟前来拜访师父。我想咱们与其茫无头绪的去追踪不如回家等候他来拜荫还稳当一些。”

    原来叶凌风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这次跟随江海天出来一心以为师父会带他去认识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哪知师父日夜赶路一路上根本就没有拜会过一个武林同道。如今风波叠起枝节横生又不知何日方能找到李文成的孩子一同回家?这么一来夜长梦多叶凌风可就放心不下在江家养病的宇文雄了他怕的是字文雄在江家与江晓芙朝夕相对莫要在他回去之前字文雄已先获得了江晓芙的芳心。

    叶凌风主张回家等候实是存着私心不过说来也未尝没有理由。但江海天想了一想却仍是说道:“不行。在家里等他送上门来希望究属渺茫还是继续追踪的好。”

    叶凌风好生失望嘀咕道:“就这样茫无头绪的去追踪么?”江海天道:“也不见得就是茫无头绪那帮人有七八骑之多咱们沿途打听总可以得到一些线索。李文成托孤于我我若不能将他的孩子早日找回总是不得安心。”

    叶凌风不敢再说只好跟随师父。师徒二人先走右边这条小路走了五十余里问过好几个过路客人也曾向路边的茶亭伙计打听都说没有见过这一帮人。江海天折回来再走中间这来路走了十多里问过几个路人有的因为不知他的来历怕惹事而不敢说最后问到一个在田中讲作的农夫才打听得确实的消息那帮人是在正午时分从这路卜经过的这时已是将近黄昏了。

    晚上不好赶路也无法找人打听江海天只好到镇上一个客店投宿第二门绝早起身再一路迫踪走了不久果然又碰上了盆路。

    以后一连多天都是类似的情形待打听得那帮人确实是从那条路经过时相距的时间已是越来越长。他们师徒二人从直隶西南角进入山西打听到的消息那帮人已是五天之前就从这条路走过的了。

    但这也还有线索可寻不幸又过了几天进入偏僻的山区却再也打听不到那帮人的消息了。叶凌风旧话重提说是追踪无望劝他师父不如回家。江海天叹口气道:“换一条路走过几天再说吧。大同是北丐帮总舵所在咱们可以到那里请仲帮主帮忙打听。”江海天至此亦有点灰心心中只存着一个希望了。

    这一日他们正在路上行走忽见前头有两匹快马跑起来四蹄如飞看来也是两匹罕见的千里马。

    江海天道:“这两匹骏马的主人定然是不寻常的人物咱们追上去看看。”他们师徒二人所乘的白龙驹与赤龙驹甚具灵性见了同类的骏马起了争胜之心不待主人鞭策便放尽脚力向前追赶。但也要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刻双方的距离才渐渐拉近。

    江海天这时正是看得分明不觉吃了一惊原未骑在马上的乃是两个军官。马蹄上有烙印江海天曾见过御马他眼光锐利只一瞥就认得这是大内的铃记。江海天心道:“这两个人坐的御马一定是大内派遣出来的高手无疑。这可不方便向他们打听了。他们如此匆勿赶路不知是为了什么紧要的事?”恰好就在此时那两个军官在马上交谈有几勾活语断断续续地飘进江海天的耳朵。

    只听得其中一个军官道:“那独角鹿的消息不知可不可靠?”另外军官道:“不管是真是假咱们也总得缚住那条孽龙。然后”说至此处江、叶两骑马已赶了上来那两个军官愕然回顾话声也倏然而止。转瞬之间江、叶二人的坐骑一阵风似的就过去了。那两个军官不禁失声叫道:“好两匹宝马!”

    江海天听到了这几句断断续续的对话不由得陡地疑心大起暗自想道:“他们说的独角鹿想必是一个人的绰号。‘祁连三兽’中的鹿克犀额角凸出一个肉瘤莫非说的就是他了?夏儿已给那帮人抢去这消息官家早已知道那鹿克犀所报的又是什么消息呢?还有那条孽龙又是指谁?”

    这时他们师徒二人的坐骑早已把那两个军官远远甩在背后江海天暗暗后悔心道:“早知如此不如在背后跟踪他们。

    等待机会查个水落石出。”要知江海大的坐骑已经显示出它的脚力倘若此际江海天勒住坐骑策马缓行等候他们那就太过着了痕迹。

    鹿克犀是主谋诱骗李光夏的人虽然他如今已是给另一帮人枪去但有关鹿克犀的消息也还很可能牵连到李光夏。江海天好不容易才现这一丝线索焉肯放过?

    江海天本是不善于作伪的诚厚君子但人急智生却也给他想出了“笨”方法来。

    在马行如飞之际江海天突然“啊哟”一声假装失足坠马摔出了数丈开外。他那匹赤龙驹久经训练见主人坠马便即放慢了脚步走到江海天身边。

    叶凌风大吃一惊连忙也勒住坐骑过去看他师父。他是个绝预聪明的人一惊之后随即起疑师父的武功、骑术都是人所罕及的怎的会突然坠马了?问道:“师父你怎么啦?”江海大道“还好掉得不算很重。”

    那两个军官的坐骑比不上他们师徒二人的神骏但也相差不远不过一会就赶了上来见此情状哈哈大笑说道:

    “你这匹坐骑虽然不错但脾气却似乎很是凶呢哈哈好马也要选择主人看来它是不服你骑。”他们的坐骑跑得很快说了这几句话也就早跑出了一大段路程了。江海天假装哼哼卿卿也没有回答他们。

    此后江海天就控制坐骑不让它跑得太快也不让它太过落后黄昏时分那两个军官进入一个小镇投宿江海天也跟着进去。

    那两个军官刚在客店门前下马见江、叶二人也跟着来到微有诧意说道:“你们的坐骑倒是跑得很快啊。你没有摔坏吗?”江海天道:“托赖托赖。还好还好。”

    客店的主人见有军官来到慌忙出来迎接百般奉承。那两个军官大刺刺他说道:“把我们的马匹好好洗刷好好照料。

    我们明日一早便要起程。”那店主人应道:“是。”上去牵马。江海大道:“我们这两匹马不用洗刷你只须给我喂饱它草料便是。”

    那店人也稍稍懂得相马不觉有点踌躇说道:“我们的马厩地方不人你们四匹马同在一起若是其中有一匹了脾气踢坏了另一匹这个小的可担待不起”高的那个军官哈哈笑道:“不要紧我的马若给踢伤就把他的赔给我便是。这也是两匹好马应该给他好好照料。”

    江海天心里暗晴好笑“原来你们是在打我这两匹马的主意。”那店主人见军官如此说了方敢收容江、叶二人的坐骑。

    待到三更过后江海天悄悄起床吩咐时凌风道:“我上去就回。若是有什么响动你立即出声。”

    江海天的轻功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那两个军官的窗外偷听。

    许久都不听见声息江海天心道“难道他们睡着了?好既是听不到什么我索性进去点了他们的昏睡穴搜一搜他们身上带有什么公文。”

    正想付之行动忽听得悉索声响一个军官道:“咦你也没有睡着?”另一个军官笑道:“彼此彼此。6兄有件心事我委决不下咱们斟酌、斟酌。”

    那姓6的军官小声说道:“李兄呵是担心咱们这次藏龙堡之行?”那姓李的军官道:“就是呀。你说咱们明天是赶路还是不赶?”

    那姓6的军官道:“我不很明白你的意思。赶又怎样不赶又怎样?”

    那姓李的军官道:“若是放尽咱们坐骑的脚力三天之后便可赶到术脂但是其他几路未到只是咱们两个人这个这个”

    那姓6的军官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降伏不了那条孽龙?”

    邓姓李的军官道:“张士龙虽是名震西北我还不怎么惧他我担心的倒是林”他的同伴忙道:“嘘小声提防隔墙有耳。”江海天听到一个“林”字不觉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