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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伊底(上)

    049伊底(上)

    和莱斯沃一会,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知道了Bloody的底细,他怎么也没料到Bloody竟然就是THES,或者说是THES的核心组织。

    TheSalvationArmyOfBloodAndFire,血与火的救世军,或者称之为“圣约”更让人熟悉。

    从西西里岛掀起的赤色风暴,曾经一度狂卷欧洲大陆,让联合**都头痛无比,直到祭SAC的建立,诸国精锐部队组建祭军团,数度交火,虽然没能将THES全数剿灭,但那股猖獗势力终究是被一遏再遏。就在五年前,THES突然销声匿迹,宛如人间蒸发一样,就算祭和联合**部那帮家伙再怎么努力,还是追寻不到一点圣约门人的踪迹,连西西里都一度没落了,然后曾经的黑手党趁机死灰复燃,重新又将西西里占据成了大本营。

    但按莱斯沃的说法,THES根本就不是给祭打怕了,当年祭的纽约总部大厦被毁,恰恰就是圣约干的,而干那一票的人就是Bloody,Bloody夺走祭内部三块用于人造生命的“盖亚天石”,炸了整个研究中心,而陆宗南当时作为祭军团的军长,负责剿灭圣约和追回天石,事情最后就是以THES人间蒸发,陆宗南取回一块盖亚石引咎离开祭SAC而草草了结。

    肖斯诺把整件事在脑中略略过了一遍,忍不住有点想笑,如果Bloody和那陆宗南早搭上了线,那么“圣约”为什么能全体消失也就好理解了,而陆宗南退出祭时自己独吞一块天石基本也在情理之中,这种戏码合格却并不完美,按着莱斯沃对那个肖楚的评价,对方也是个厉害人物,肯定早就把事情摸得**不离十了,但若说陆宗南扳倒肖家只是为了更容易除掉肖楚这个有可能的潜在威胁,这又实在太牵强了些,以水牢内刑讯那个赝品的情形看,陆宗南根本是在找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才是他为什么弄死肖家的关键所在。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肖斯诺忽然也有了些好奇,毕竟能让陆宗南费那么大功夫的,肯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物。

    这么想着,头却明显有些重了,猛晃了晃头,手指揉着太阳穴忍不住低咒了两声,身体本能地警觉了两个度,莱斯沃那个浑蛋,给他喝的酒里不会掺了什么料吧?

    就在刚要转出走廊口时,身后人影一晃,这地方正好是一个死角,他刚从光亮处转进来,眼睛还没适应,眼前正好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禁不住神经微绷,身体条件反射地动作起来,旋起一重脚就直踢了过去。

    对面那人身形也是轻捷若豹,速度极快,阴影里倏忽一闪,就绕到了肖斯诺身后,然后猝不及防地欺了过来。

    肖斯诺漂亮的眸子在不见光的黑暗里透着股野兽的警醒和嗜血,眸光余韵在眼角略微一闪,手肘千钧之力地反击对方腹部,同时身形反扭,食指拇指一屈,风雷之速般毫不犹豫地直锁那人咽喉。

    对方刚被那一手肘顶地撞上墙,闷哼一记,似乎还没缓过劲,就见少年那来势汹汹的致命一击到了眼前。

    千钧一发的瞬间,就听那人声音微紧地叫了声:“肖!是我!”

    肖斯诺闻声却已经收势不住,手指重重一捏,一拳冲到了那人背后的石墙上,极沉闷的一声,震得整面墙都微微发颤。

    肖斯诺拳头顶着墙面,指骨疼得想抽筋,一时间整条手臂都被震得麻掉,手指一点动不了,咬牙喘息了半响,猛地一膝盖重重顶上乔白的肚子,戾气收敛不住地全数迸发了出来:“你妈的早出个声音会死啊!”

    乔白闷哼了声,靠在那里喘咳不已,呼吸间,嗓子眼还冒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莫名其妙地,盯着肖斯诺却还能笑出声,黑暗里,男人翠绿的眸子像大型猫科动物似的折着幽幽寒邃的光,目光落处,却又似有某种隐晦的温柔情意在缱绻。

    手在冷冰冰的石墙上一撑,乔白整个人倾了过去,顺势把肖斯诺一下拢进怀里,紧紧搂住,用那种像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的凶狠力道死死扣实了,那是一种无言而执着的情意,在黑夜里晦暗的角落悄无声息的蔓延,就像长在墓地里的玫瑰,汲取暗黑**的气息开出迷人芬芳的花朵,但那花朵是有毒还是无毒的,不亲口尝尝,谁又知道呢?

    乔白想,尝尝又怎么样呢,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肖斯诺神经没那么细,自然不会体恤乔白那种隐晦的情感,骨痛的手被对方这么一勒,冷汗立马下来了,脑子里刺刺的,镇定不下来的烦躁情绪直徘徊在危险线上,整个人有种暴走失控的趋势,连他自己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他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声音道:“松手,我状态很不好……”

    乔白感觉自来敏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也发现了肖斯诺的异样,微微松开他,声音发沉道:“怎么了?”暗光里,乍见肖斯诺的右手上一片血肉模糊,伤得极重,乔白一怔,翠眸闪了闪,然后也不见犹豫,扯了自己衣袖用力撕下一大块,抓过肖斯诺的伤手就将布包了上去,“手疼是不是?忍忍,先止血,回去再上药。”

    肖斯诺没答话,心里火烧似的越来越浮躁,气息也喘了起来,无法集中注意力地晃了晃头,直觉眼底像有股幽浅的雾气迷住了眼睛,黑狱里萧飒沉魅的夜也似蒙了层水灰,有种光怪陆离的影晃进眼瞳。

    他猛地一把甩开乔白,自己脚步不稳地往后跌了两步,肩膀撑着墙壁闭了闭眼睛,背上冷汗涔涔瞬间就湿透了衣服,捏着的手指微微发颤,竟然有种握不住手心的虚脱感。不行!他得赶快回房间,莱斯沃那老浑蛋,果然是越玩越过分了!

    乔白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才有动静:“肖……”

    肖斯诺狠狠一咬牙,故作无恙地撑起身,直接与他错身而过:“你回去吧。陆宗南虽然在你手上,但一天没出这个禁岛,就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意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乔白沉默地在那立了片刻,突然在他身后沉声叫了一声:“D!”

    “……”肖斯诺脚步顿了下,又继续往前走。

    乔白一步冲过去,拽着他一把推上墙,朗月落在天顶,泻出一地银白霜雪,将两条人影映得纠缠而暧昧。

    肖斯诺被突然压过来的男人惊得一怔,朝向反射地仰头间唇瓣被狠狠吻住了,身体挤在墙壁和对方的胸膛间,那种被压缩了的狭小空间让他一阵窒息的难受,口腔内的津液被对方放肆的吸吮搅拌,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叫他极不是滋味,弱势的姿态让他忍不住愤怒地一拳挥了过去:“滚!别让我宰了你乔白!”

    乔白的脸被打得一偏,然后又慢慢转了回来,舌尖轻顶了下破损的口腔,身体毫不松力地压制着肖斯诺的手脚,凝视过去的眼光晦暗不明,半响突然点了点头笑起来:“肖,千道忍上过你,为什么不宰掉他?”

    肖斯诺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凶狠地瞪着他,粗喘了几口,忍不住冷笑,镀了一层月光的唇瓣在夜里泛出一种玫瑰色的靡丽艳红:“我可以不宰掉他,但是我一定会宰掉你。”

    乔白无声地笑了两声,然后慢慢凑过去,贴着肖斯诺的耳廓用舌尖细细描摹勾画,像妖媚的蛇一般以灵活的姿态游移过下颌和锁骨,那飘然入耳的声音是从未听过的沉魅:“我不信,肖。我一个字,也、不、信。我们一起闯关,一起拼命,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相互扶持,甚至还相拥入眠,这么多一起,难道还没有一点点情意吗?”

    “你的情意和他毫不相干,我的人也不是你能表白的对象。”

    冷肃低郁的音质以寒夜霜降似的温度突然响起,下一秒,千道忍凌厉绝杀的身影瞬间出现,乔白被他一脚逼得退开肖斯诺的身边,立在那里僵硬片刻,混血美形的俊脸上阴霾一现,突然身形一动,不退反攻,几招快攻后,一拳直击千道忍面门,千道忍不闪不避,也是硬碰硬实打实,两人的拳头就像行星对撞般,在半空中猛地相撞,速度力量,强悍凌厉的气势,谁都不缺,谁都不弱,两个男人的战斗顷刻间开启。

    千道忍鬼斩刀在手时,气魄惊人,一刀斩人首级的威慑力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肖斯诺没想到,这家伙的格斗术竟也一流,肃杀硬实的作派一如他的刀法,毫不给人转圜的余地,所幸乔白身手也不弱,平日里演技一流,把真正的实力隐藏的滴水不漏。

    肖斯诺靠在那里看了会儿,越发觉得腿软体力不支起来,伸手从大腿外侧拔出军刀,咬咬牙,反手一刀扎进手臂,然后拔刀,鲜血瞬间汩汩冒了出来,疼痛刺激得头脑一个激灵,血腥一阵浓过一阵,呛得他喉咙阵阵发紧,他动作利索地割了块布在手臂上绕了两圈,看着那边打得起劲的两人冷冷一笑,目光里少不得涌起几分残忍的杀意。

    正准备离开,千道忍那边动作一紧,凌空踢在乔白太阳穴上,旋身又是一脚直蹬对方胸腹,踩在乔白胸口的脚刚往锁骨处滑了两寸,背后子弹上膛的声音咔咔两声,瞬间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敢动老子兄弟!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段洛枪口直直对准千道忍,一双狠戾的狼眼眯得阴沉阴沉的,“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