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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血腥的屠戮,这就是战争

    整个盖牟城此刻可谓是天昏地暗的,九千龙骑军闪电般冲进城中,端的是马踏连营,气势浩浩荡荡,马上的长槊如毒龙出洞,出槊、受槊,干净利落,甚至战马都不为此有一个停顿,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如猛虎下山,在整个盖牟城中有规模,有组织的横冲直撞,势不可挡。

    而身后则是赶过来的人,在后面将漏网的士兵全部送去地狱抑或是补上一刀,龙骑兵一队队的疾驰过去,就像梳子在盖牟城的大街小巷中梳过一样,每一次都留下无数的尸体。

    金鼓连天声中,龙骑军势如破竹,在盖牟城中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城中到处是逃逸的乱兵点起的火,以图阻止龙骑军的追击。

    浓烟弥漫中,到处可见逼到绝处的城府兵,困兽犹斗,奋起余勇,试图与赶来的龙骑军生死肉搏,但可惜的是往往一阵弩箭过去,或一个冲锋过去,一切烟消云散。

    这些士兵们手上的武器根本不能给与穿着重甲的龙骑兵有效的伤害,更谈不上致命,再加上龙骑军锋利的标枪,森冷的弩箭,彼此间的娴熟配合,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一时间,盖牟城烽火连天,尸横遍野,从大街小巷中流出的血,在平常用来排水的沟渠中汇集,丝毫没有断流的迹象。

    李治一直都冲锋在最前面,手中的残血战戟横扫一片,每一次都抛飞一片残肢断骸,瘦削的身体中,蕴含着磅礴的力量,简直就是一人形凶兽,所到之处,血雨纷飞。

    跟在李治旁边的归海一刀等东宫侍卫暗暗吐着舌头,心中都是吃惊不小,虽然平时经常见到太子殿下在东宫中演武,但此刻看太子殿下娴熟的杀人手段,却绝不像第一次杀人的人。

    众侍卫隐约记起,当初太子殿下五岁时下江南游玩,在此之间突然遇到僚人叛乱,太子年仅五岁,就协助张士贵平了乱,想必,对战场十分熟悉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这可是战场,众侍卫可还要保护殿下呢。

    李治现在是完全沉浸在刀剑战戟交击的迷人的音乐里了。

    他已经不懂得预先思考、估计或者测量自己和别人的力量了,而且别看李治身材瘦削,那一身匀称的肌肉,却藏着极端恐怖的爆发力和持久的耐力,任谁看到都要赞一声:不愧是猪脚啊。在交战中,李治居然体会到了疯狂般的快乐和陶醉,脑袋也开始发热,而在他眼前起伏和闪动的一切东西,李治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残血戟电光火石般的削去,如果这个时候,归海一刀跑上前,恐怕也不免人马皆碎的下场。

    无数聚于盖牟城南面城池的高句丽兵士,栽倒在地上,横尸当场。

    李治象个醉汉,在一声声的喊杀声中,在森冷的刀光中,闪耀着自己的激情,遇人便杀,而从来不听被杀人的悲鸣。

    胯下是李世民爱马‘飒露紫’与一匹稀有的汗血宝马的后代,李治起名‘暗电’,暗电周身乌黑,四蹄俱紫,在并不是宽敞的街道上来去如电,辗转腾罗间,却是敏捷无比,李治催着它一直向前飞驰的时候,暗电嘶鸣声不断,觉得象过节一般欢快。

    天亮了,朝阳染红了天边,就好象盖牟城的杀戮一样。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盖牟城。

    但是战斗还在继续下去,因为盖牟城那些军士们还是有宁愿死而不愿求生和被俘的人存在,棒子中也并不都是懦夫。

    现在追上来的龙骑兵,每个人都按照李治这六个月来,训练他们而养成的军事习惯,在作战。

    所有的想要突破重围不肯跪地投降的高句丽士兵,全都排成一个大圆圈,像一群野猪被一群狼包围时那样自卫。

    龙骑军熟练的完成了包围圈,把他们那个圈不住地压缩压紧,有如一条巨蟒缠住一头野牛的躯体那样。

    于是武器又交击起来,链枷轰轰地响,槊在刺着,弩箭也在不停的射着,横刀劈个不停,轧轧叫。

    驻守盖牟城的高句丽士兵象一片森林似的纷纷给刺倒。

    这些困兽犹斗的高句丽士兵没有像他们的同伴一样,趴下来不断给龙骑军叩着头,不理头顶上射来的鄙视的目光,乞求着一条生路,这些残存的高句丽士兵,绝望的朝龙骑兵嘶吼着,但却绝不放下手中的刀剑,最后只能默默地、阴郁地、庄严而勇猛地死去,他们相对于跪倒在地的同伴,身影太过单薄。

    何人都可以发动战争,包括懦夫,但要结束战争却要得到胜利者的同意。从百济攻陷新罗四十余城、泉盖苏文反叛夺权开始,这场战争就注定了,但从目前看,泉盖苏文注定是无法单方面结束这场杀戮了。

    ※※※※※※※※可爱的分界线※※※※※※※※

    李治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归海一刀的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后面跟上来的龙骑军全都立在李治的身后,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大声的喘气着,不时的还突然吼叫了起来,战争是最能激法男儿气概的,而鲜血和杀戮却是最能让人疯狂的,有的龙骑士就连嘴角流下的血都没有察觉。

    李治将脸上的铁罩推了上去,拿掉了头盔,头盔上的淡黄色锦羽被鲜血染红了,凝固起来,摸一下,都有血团掉落下来,用沾满血的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玄黄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李治都睁不开眼来。

    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