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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

    纪笺说不过这个男人,脸上飘起了潮红,默默埋入被子里。

    谈之醅笑着问她饿不饿,他们下午从充州出发过来,现在天快黑了。

    纪笺不是很饿,她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谈之醅已经吩咐阿姨去做饭了,就也不着急,他摸摸她脑袋,让她躺着休息,然后自己起身去把带来的行李箱拆了,给她找袜子穿。

    纪笺翻个身趴到了床边看他在衣帽间里忙碌。

    男人做事大抵都很帅吧,何况他是在给她找袜子,何况他是谈之醅。

    纪笺忽然忍不住问他:“师兄,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会不会也这么体贴?”

    “从小到大还得问这个?”声音从衣帽间中飘出来,回荡在灌满暮色的房间里。

    纪笺听出来一丝浓浓的浪漫、温柔,忍不住回味了下以前。他是好像没对别的女孩儿多么温柔细致过,但从小就对她照顾有加,夏天永远知道给她带水,冬天永远带衣服。

    “那也就是,你在我身边就很正经,如果没和我在一起,你就很浪荡不着调了。”她调皮总结道。

    谈之醅并不否认:“那么着调干嘛?”

    “……”她笑说他不正经还骄傲了。

    谈之醅过来给她穿袜子,利落地套上了两只后,抬头亲她一口,和她温柔对望:“我这人,本来就不是多么正经的性子。我爱你,所以愿意做所有事情,照顾你,保护你,守着你,但是要你没在身边,日子也就那样,怎么过都是过,一个人太正儿八经的过,就有点没意思了。”

    纪笺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又缓缓低头去亲。

    纪笺很少主动做这个事,虽然彼此都知道是爱着的,但是她的性子不会总是热情地去招惹男人,最多也就是谈之醅亲她的时候,她回吻一个。

    往常她回吻谈之醅就很开心了,所以这一刻谈之醅有点意外,接着又满腔温柔地伸手去捧她的脸,反客为主。

    她愿意开头他已经万千幸运与幸福了,后面的路还是他来走。

    其实纪笺觉得幸运的是她,她平平凡凡的一个人,何德何能能够在谈之醅的世界里,占据了全部呢,本来他的世界应该是事业,生活,家里,在充州顺风顺水的发展着,闲暇时流连充州的靡靡声色之中,快活恣意,和家里关系也不好不坏,足以保证他的商业顺利进行。

    但是现如今,他们回到从前了,只能回到这里生活。

    而此刻此刻,包括往后余生,谈之醅的全世界都是她了,谈之醅生命里的偏爱与例外,都给纪笺了。

    …

    纪家父母月底回来,由于纪家在锡城没房子了,所以也在锡南这处小院里住。

    纪笺大半年没见父母,挺想念的。

    一家人聚了几天,期间纪池安和谈之醅聊聊他们婚礼的事。

    他问谈之醅怎么想办了。

    纪池安当时知道纪家和谈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阶级不同,估计谈家人那边很难答应,但是谈之醅说他没告诉,他自己结就行了,只要纪家父母同意。

    纪池安那会儿觉得,他们俩个小年轻要是自己喜欢的话,又是为了奶奶,所以想结就结吧,至于他父母那边,他估摸谈之醅自己往后能搞定,所以也就没有不同意。因此他们默认没有办婚礼,他也默许了,只是一年多过去,忽然想办了,他就问是他家里父母同意了吗。

    谈之醅说:“我如今和谈家,基本是没什么交集了。”

    岳父大人略显意外地对他挑眉。

    谈之醅和他在茶厅坐着,斟了杯茶给他后,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说了。

    总而言之他如今是搬家了,事业重心也挪了,落在锡城与美国。

    纪池安听完,虽然挺惊讶,但是也自然不会说出什么话,只是最终叹口气,说有点愧对他,纪家愧对他。

    谈之醅笑了笑,不以为然,他和纪笺之间,哪有这种话,他唯恐没守好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过纪池安话锋一转说了个正事:“奥克兰那边有个公司,听说是你们家的?”

    谈之醅想了想,道:“谈家本家没有,就我在从商,不过有个姑丈那边确实有公司,这些亲人的企业也基本和谈家有利益牵扯。”

    “嗯。”纪池安点点头,“那公司和我那里有合作。”

    谈之醅了然,颔首。

    “希望你们关系好点,你从小就在锡城,长大了可别也一辈子待在这。”纪池安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办婚礼的话,该请还是请一下你父亲。”

    谈之醅淡笑一下,说他无所谓。

    两家人虽然终于有利益交缠了,但是即使谈家对他态度友好起来,也晚了一些,他这辈子还是在锡城了。

    再说,谈慎铎是早就说了,让他这辈子都别踏足谈家大院一步。

    他这人……不喜欢看着人的脸色生活,今天这样明天换一样,谈家人可能喜欢,觉得没什么是利益拿不下的,但他不是这种人,他不是没能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有些事,在谈之醅骨子里就没必要。

    …

    纪家的父母来了,把纪笺的生活照顾得更妥帖,所以后面谈之醅安心地时不时需要去充州办事,把老婆交给岳父岳母照顾。

    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他还在充州。

    天寒地冻,下午才四点天就已经灰沉沉的,屋内已经亮了澄明的灯。

    谈之醅和宁硕说事,说得差不多了,后者就转了话题问他:“你今晚还在充州吗?一起晚餐?”

    “不了,回家。”

    男人点点头,把抽完的烟头碾碎在烟灰缸中,说:“那行,那晚餐我和之醒去吃了,他喊我。”

    这个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事,谈之醅一边拿起大衣穿上一边随口问了句谈之醒喊他做什么。

    对面的宁硕最后泡了一盅茶,边往外斟边风轻云淡地笑说:“他说要给迦楠买车,让我去出钱。”

    “……”

    谈之醅穿好外套,对他懒洋洋挑眉:“他买车你出钱?”

    宁硕莞尔,把茶杯放到他面前后,自己捏起一杯在手,叹息一声道:“他说是我怂恿迦楠买的。”

    “……”

    谈之醅理所当然地问:“那你怂恿她干嘛?当年那被她开废了的迈巴赫,谈之醒把钱赔给你了?”

    宁总笑而不语,喝完茶后才随口说了一句:“那小钱,记着做什么。”

    谈之醅搞不清他们的状况,懒得去理会,只是喝完放下茶杯随口道了句:“别买了,她不是开车的料,别回头整院去了。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车没人还在。”

    “不会,我在呢,我教她。”宁硕懒散地卧入沙发里,“你放心。”

    “你怎么非揽这一责任在身上?我跟你说别买。”谈之醅不满地觑他,“谈之醒让你出钱什么意思你不懂?让你滚。”

    “放心,出不了事,我跟你们兄弟俩教育方式不一样,老子不整因噎废食这一套。”

    “是这么个道理吗?”谈之醅眯了眯眼,冷冷的,“那是命的事,我三叔家可就这么一个。”

    他吊儿郎当又一本正经举手:“我家也就我一个,我发誓,我在车在,迦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