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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坏。

    晚上锡城风月清朗,老人家入睡后二人出门去玩。

    谈之醅说半山有个朋友开的度假区。纪笺朋友就那么一两个,她更醉心工作,谈之醅却遍地都是熟人。

    车子开到度假区后又曲折迂回地转了一大圈,终于到了一个有些萧索的地方,三面是山,有个类似玻璃房的地方在上面,屋顶不平整,像好几个亭台连在一起,每一个都亮着灯,盛夏夜里看着景色不错。

    有工作人员来引他们俩过去。

    上去的路有些崎岖,是老旧不平的街石,蜿蜒的一条像爬山似的,地灯三两步一盏,朦朦胧胧的,山间都是虫鸣鸟叫,很有情调,就是脚下感觉摸不准台阶。

    纪笺被谈之醅牵着手一步步往上,不然自己没办法走那么快,她看不太清路面。

    工作人员说上面是一个茶楼,谈之醅几个朋友在那儿喝茶,所以去打个招呼。

    纪笺觉得其实自己可以不去,毕竟是他的朋友,不过来都来了,很难一直不打照面,所以她也没说什么。

    走到一半透过那茶楼的玻璃,果然看到几个男人都张望着这边,各个眼神脸色都同步的精彩纷呈,大抵是在感慨谈之醅带女人来了……这人真是走哪都少不了女人什么的。

    终于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纪笺有些微喘。

    亭子里的几个男人瞧瞧着夜色里的女孩子,那张脸白皙如雪,精致夺目,像一束月光倏忽之间照进了亭子。

    除了认识她的,其余人眼底都免不了有些惊艳,心里都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这女孩儿的气质,和其他人不一样。

    回过神,有男人调侃纪笺说:“这美女缺乏锻炼啊,是得跟谈之醅多来爬爬山。”

    不是的,是看不太清,纪笺每一步都不太敢踩,一路小心翼翼也有些耗费体力。

    谈之醅牵着她往一处空位落座,这边坐着四个人,洪扬也在其中,不知道自己一个人丢下老婆跑来锡城干嘛,没女人,难怪他们刚刚在那边跟看猴似的一脸新奇。

    “你来干嘛?”有个男人问谈之醅。

    纪笺一个都不认识,坐在谈之醅身边回头去看半山的夜景,没去搭理他们谈话。

    谈之醅还没开口,有别的男人说了:“他说他来回忆回忆。”

    几个男人均笑了笑,一开始开口的那个说:“也行,以前在这读书的是吧。”

    “之醅,你在这是有熟人吗?”人又问。

    纪笺回头。那问话的男人睨了眼她,又不甚在意地去看谈之醅。

    他靠着椅背,伸手接过朋友递来的一小杯茶递给纪笺,说:“烫,小心。”

    “唔。”

    那几个男人眼珠子转了又转,跟机器按了开关似的。大概是觉得他有些温情了吧,充京城里的谈之醅,女人眼里的发光体,永远都冷薄无情,曾几何时还给女孩子端茶倒水。

    回过头朋友又给了他一杯,他这才说:“嗯,回来探亲。”

    “还真有啊,是不是你那个表姑什么的?你以前在这借住的那家?”

    “那你回来看谁,看老师啊?”

    几个人都笑了,说你谈之醅看着也不是这种尊师重道的。

    纪笺也觉得这茶还不错,就是有点甜,桌上放着好多配料,茶都是按照喜欢喝的口味现场加料烹制的,是西北的一种罐罐茶,她这杯里放了枸杞荔枝。

    她看那边在负责煮茶的男人,看到他往茶盅里放冰糖。等那人沏好自己喝的,她就有些感兴趣地问:“我可以自己弄一杯吗?”

    几个男人忽然都看向她。

    沏茶的男人长相挺正派的,让人觉得如果是个生意人的话,比较正经的那种正派。

    人觑一眼她,又去看谈之醅,他看着自己那貌美情人,眼神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还跟她轻声说:“那是老板,不用跟他客气,想玩就去,小心别烫到。”

    他立刻笑笑起身让贤:“来来来,难得有美女喜欢自己干这玩意儿,烫手啊。”

    “没事,我自己也经常泡的。”纪笺起身过去。

    那几个人都有些新奇地瞅着她,在她和谈之醅身边来来回回地看。

    纪笺拢了拢一身棉麻布裙子,优雅地在茶位前的蒲苇团落座。

    她喝奶茶也不喜欢太甜,很容易腻,这些茶更喜欢喝原味的。

    纪笺拿起茶具有模有样地夹了点配料进罐罐里,又去问谈之醅:“你要喝什么?”

    谈之醅目色温润,如这夜里清风,一笑说:“和你一样的啊。”

    那几个男人的全部啧啧的感叹,吊儿郎当地说谈总这大半夜地带着个美人来虐狗的嘛。

    洪扬到一侧接电话去了,没有给他们放料,所以一群人就完全不知道这俩是货真价实的夫妻,还在那儿似真似假地玩闹。

    他招呼谈之醅过去。

    谈之醅本来在看他家笺笺泡茶呢,怕她被烫到,也沉迷在她精湛熟练的手法里,赏心悦目,注意到洪扬的手势,漫不经心起身。

    洪扬点了根烟,递过去一根给谈之醅。

    谈之醅在纪笺身边很少抽烟,她虽然不介意,但还是没抽。所以他捏着在手中,没有点。

    耳边是洪扬的声音问:“我听尔舒说,你要结婚?”

    谈之醅:“你问问你老婆听谁说的。”

    洪扬扫他半眼:“没有?不可能吧。”

    谈之醅把拿烟的手搭上凉亭入口的一根柱子,目光落在刚刚爬上来的那一段路上,这个角度看着还不短,还有点陡,难怪她刚刚低呼一声“好难走师兄慢点”,他还笑说师兄背你吧,她没说话,想来是觉得会被这群人笑话。

    但这路是真不好走……像他和她。

    谈之醅是早没有了对她的心思的,八百年前就放弃了,从小到大那么多年她都没喜欢,带着别人介绍给他认识,一寸寸碾碎他的希望,他压根没再去奢想以后她还能忽然喜欢上他,要还存有一分对她的心思他也不会现在女人一个个地换,一定规规矩矩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