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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薪水问题

    在北方之神攻势开始一个月后,邦联军正规部队实质上已经在条约军凌厉的攻势下损失殆尽,再加上战略要点大量沦陷进一步削弱了邦联军的活动空间,所以大规模阵地战在公历084年年初已经基本偃旗息鼓。

    取而代之的是地方游击队性质的组织“猎兵团”迅速活跃起来,对条约军各守备队展开零敲碎打的“定点清除”,给条约军造成了很大困扰,颇有当年南亚游击队上蹿下跳打黑枪阴死一个帝国的作风。

    不过也只是有点像而已。

    条约军毕竟也是世界上仅有的两支全机械化军团,无论是兵器还是人员素质都远不是当年的土货可比,传统游击战进行得非常艰难,每一次出击都要付出几乎和歼敌数等同的巨大代价,更要命的是游击队不属于正规军也自然不属于《日内瓦公约》保护范围,一旦被逮捕统统是天堂无路地狱有门,黄泉路上结伴走。

    我当时就后悔了,因为这真是在拿命赚钞票。

    哈伯特一行带着十几个人,拖着我迅速撤到了安全地带,那里停着三台还没有熄火的民用雪橇车,上面装备着老式的82mm无后坐力炮和12.7mm重机枪,这也是非正规武装用来弥补装甲车辆不足的常用改装手段。

    我原以为这帮人肯定会来潇洒的一翻身上车,踩下油门,在雪原里狂飙而去,扔下一屁股带汽油味的雪尘,和敌人大眼瞪小眼无可奈何的行注目礼。

    可是他们却在车边围了一个圈保持警戒,似乎没有走的意思,这算演得哪出戏啊?

    “长官,我们还在等什么,万一机甲追来就不妙了。”

    我有些焦虑地提醒道,我可不认为凭这几辆山寨装甲车能干翻陆战机甲。

    “我知道我知道,”哈伯特显得有些烦躁,满脸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再等五分钟,再等五分钟。”

    “可是你们到底在等..”

    “你看了就知道了。”

    其实不到三分钟,我的问题就得到了答案。

    大约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奋力向这边跑过来,处在北极圈边缘的人本来就穿得臃肿,再加上人手一枝步枪,身后还背着轻型火箭炮的组件,饶是一个个体格不错看上去还是非常辛苦。

    但是有些扎眼的是,他们每两个人一组提着三个巨大的亚麻色编织袋,里面装的似乎是一堆堆非常沉重的东西,而且从编织袋往下不断滴着鲜红色的液体,顺着他们跑来的轨道流了一路,看上去非常扎眼。

    我心里当时就升起很不祥的感觉,我可不会白痴到认为里面装着的是道具颜料。

    “怎么样,米克尔?”

    哈伯特沉着脸问道。

    “一半的人都死了,火箭炮也只抢出来两门。”

    带头的年轻人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地说。

    我在一瞬间明白了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那是被装甲机枪和榴弹活活撕成碎片的人体!

    可是这些人的反应却远没有我想象的大,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最多只是阴沉地瞄了那些编织袋几眼,连句表示哀伤或是愤怒的话也没说,就像是看到原教宗旨意义上的肉块。

    “对了,目标”

    年轻人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变了脸色

    “嗯,接出来了。”

    哈伯特冲我甩了一下眼色,年轻人瞬间露出了异常惊喜的神色,似乎整张面孔都亮了起来,就像.就像电影里大boss正在推屋拆房按炸弹,围观群众突然看到蝙蝠侠或者超人降临的神态,让我有些不自在。

    “贝撒;米克尔,第三突击排排长。”

    年轻人热情地冲我伸出手,我赶紧搓搓手掌握住。

    “那个”

    “好了,相见欢先等一会儿,”哈伯特打断了我们的相见欢,“先回基地再说吧。”

    维堡猎兵团的基地位置是个让人讽刺纠结的地方,雪橇车开了整整三个钟头才算停下,还不等我放松一下僵硬的屁股,马上就被送上了最原始的交通工具骡马,又是三个钟头长途跋涉,中饭在沿途兵站草草解决后,又换上了雪橇,沿着一个接近四十度角的坡度滑下去然后再一脚深一脚浅地沿着一段稍缓的坡道爬上去,我是南方人,从没有玩过这个几次差点一咕噜从斜坡上滚下去,还是米克尔和哈伯特两个一左一右架住我重点保护,才算能行动。

    又折腾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下午四点才算抵达基地外围,那是一个大约九十米高的山坡,放眼四周皆是棉絮般层层叠叠,向地平线延展开的,纯白的积雪,在夕阳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光芒,让人几乎不能把视线移开。

    就在山坡下方有一个大约五百多户人口的村落,穿着简朴的人以一种延续了百年的方式井然有序的工作着,偶然一派北方村落风情。

    但是那只是表象而已。

    “光学迷彩?”

    我注意到光线照射在一些房屋上,出现了不自然的扭曲,马上意识到这些建筑外壳都有猫腻。

    “眼力不错,不愧是机甲兵。”

    哈伯特眼睛里露出赞赏的色彩,挥手示意大家下去,并让米克尔看着我一点,说村子外面看似平整的雪地其实埋藏了不知道多少遥感自动炮和地雷,一步走错只有蜂窝煤和碎肉两个选项。

    和村口的哨兵打个招呼,一行人径直走进了村里,哨兵分出三个人,没什么表情地协助他们把战死者埋掉,哈伯特则带我走到村子中间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前。

    “好了,我们团长就在里面自己进去吧。”

    哈伯特提醒了一句就离开干别的事去了。

    我整了整在长途跋涉中搞得乱糟糟的衣衫,小心地俯下身摸索,很快从“木屋”的外墙上扯下一片大概有毛毯厚度的布料,上面还接着一排电线,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