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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两难
盛京西门，是丹阳走道，八道宽阔的大路，一往西去上河西走廊的高速，往南，就是盛京的郊区，说是郊区，也算不上多荒凉，毕竟夏邦都城在这儿，五环六环线外，都是城市化之后的小乡村。
而林蔻蔻，随便租了个房子，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啃着手心的月饼，寄着千里相思。
她不像季大掌柜，虽说是头“肉食性动物”，话要到嘴边，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却成了万种绕指柔。
“还好吗？石头？”
蔻蔻握着手机，一句一句慢慢问。
“马我也放走了，估计它能有个自动驾驶的导航，平安回去应该没问题。”
苏三站在公用电话亭里，一句一句慢慢答。
“那个没关系啦，我想问的是，你准备去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林蔻蔻擤鼻涕的声音。
“不知道，回不了山门。”
苏三紧张道：“你不准备回家？”
林蔻蔻声音轻飘飘的。
“我是师父捡来的，辛亥年那会，逢海盗战乱，师父捡到的我，我……没爹没娘的。”
苏三：“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蔻蔻：“要你管？”
两人像是颇有默契，对苏三的真实身份也不曾提过半句，这一板一眼的话题攻伐，更像是林蔻蔻在句句不经意的话语里，藏了根根绵如钢针的暗示之意。
“你没地方去了，我也没办法。你要知道，我是个小二。”他一次又一次说到自己的本分，还有岗位忠诚度，就像是躲在蔻蔻厕所里时那样。“等风头过了，你大可以回五毒派，回去拿你的掌门之位。六扇门那头我提点过，看样子都是一群专业的人，会办这专业的事儿。”
“你不是天下不知道第几的苏三大侠吗？”林蔻蔻的声音打着颤：“你给我指指路，我不知道能去哪儿。身上还有百来个铜子儿，大概能租明天的房。”
苏三：“我不是苏三。真的，我不是。”
林蔻蔻一语撕破了苏三畏首畏尾的假面具。
“我知道你不是苏三！也不是我的苏三！你只能是某个人的大侠！我知道！蔻蔻很聪明的！蔻蔻一点儿都不笨！”
电话那头，传来林蔻蔻歇斯底里的哭喊。
“可是……蔻蔻喜欢的是石头……是会照顾人的石头，是个端茶过来，还会用手背贴着杯子量温度的石头……是个和我多说几句，都会怕得逃进厕所的石头……”
苏三：“那个……蔻蔻小姐。既然在一方水土住了那么久，想必欠了不少账，请不要转移话题，有空我们来把账结一下。”
“你这个家伙！怎么……怎么能那么专业的！”林蔻蔻本想道出“残忍”二字，可是到了嘴边，她是知道，苏石头可从来没回应过自己“捕猎”的信号。谈及此处，都换做一副服务生的冰冷嘴脸。
林蔻蔻：“雯雯知道我没钱，一直养着我呢……”
“那我就去找老板娘结了。”苏三语气淡漠，像是例行公事，他和“苏三”一样，在某些方面理性得残酷，“还有什么事的话……”
就是这句理性到残酷的习惯式“门房服务结束语”，似乎让他陷进了两难的境地。
林蔻蔻：“石头，和我聊聊天吧……”
苏三：“客人，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
蔻蔻不管那么多，像是行使着女人有恃无恐的天赋。
“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苏三：“嗯。我听着。”
蔻蔻：“小煌也让你偷走了。”
这个“也”字用的非常微妙，似乎在一步步暗示着苏三的所作所为，像是一柄大锤，敲着苏三的心门。
“还有呢？”
蔻蔻：“我能去哪儿呢？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想一了百了来着……我知道她们讨厌我，恨不得我去死。是不是我死了，就有很多很多人会很开心……蔻蔻不敢回去……”
苏石头：“客人还有话吗？要不做个增值服务？我们酒店有配套温泉设施和桑拿房。”
“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得！石头！我发现你这个家伙，聪明得可怕！又温柔又冷血！”蔻蔻鼻子一酸。
苏石头：“客人你不肯做增值服务又不肯去死，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林蔻蔻倒是让苏三这句俏皮话逗笑了。
“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苏石头：“请在售后发票单上给门房评个五星，谢谢。”
林蔻蔻嗔怪道：“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吗！”
电话亭中，苏石头看着玻璃窗外寂静的街道，目光眺望远方，像是陷进了一座诡异的空城，里面有着千万大军，又像是空无一人。
“好。你听好，蔻蔻。”
林蔻蔻打起了精神。
“嗯……”
苏三：“你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吗？"
“不是。”
“你认为我是吗？”
“不知道……”
“那就姑且算是吧？”
“嗯……”
“既然我这个冷酷无情的人都活得那么认真，你想，活得太认真很累对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林蔻蔻小姐，如果我这个很累的家伙都还在苟延残喘，你又想什么‘要去哪儿？’‘遇上谁？’‘做什么？’呢？一味想着如何死得美好，一定也是活得太认真。你很讨厌这个世界吗？”
林蔻蔻入了神，尽管苏三看不见，但是她还是在电话那头摇了摇脑袋。
“没有……”
苏三终于快搞定了这破事儿，他本想好好为这十八岁姑娘理一理生活，理一理情丝。
而林蔻蔻，随便租了个房子，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啃着手心的月饼，寄着千里相思。
她不像季大掌柜，虽说是头“肉食性动物”，话要到嘴边，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却成了万种绕指柔。
“还好吗？石头？”
蔻蔻握着手机，一句一句慢慢问。
“马我也放走了，估计它能有个自动驾驶的导航，平安回去应该没问题。”
苏三站在公用电话亭里，一句一句慢慢答。
“那个没关系啦，我想问的是，你准备去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林蔻蔻擤鼻涕的声音。
“不知道，回不了山门。”
苏三紧张道：“你不准备回家？”
林蔻蔻声音轻飘飘的。
“我是师父捡来的，辛亥年那会，逢海盗战乱，师父捡到的我，我……没爹没娘的。”
苏三：“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蔻蔻：“要你管？”
两人像是颇有默契，对苏三的真实身份也不曾提过半句，这一板一眼的话题攻伐，更像是林蔻蔻在句句不经意的话语里，藏了根根绵如钢针的暗示之意。
“你没地方去了，我也没办法。你要知道，我是个小二。”他一次又一次说到自己的本分，还有岗位忠诚度，就像是躲在蔻蔻厕所里时那样。“等风头过了，你大可以回五毒派，回去拿你的掌门之位。六扇门那头我提点过，看样子都是一群专业的人，会办这专业的事儿。”
“你不是天下不知道第几的苏三大侠吗？”林蔻蔻的声音打着颤：“你给我指指路，我不知道能去哪儿。身上还有百来个铜子儿，大概能租明天的房。”
苏三：“我不是苏三。真的，我不是。”
林蔻蔻一语撕破了苏三畏首畏尾的假面具。
“我知道你不是苏三！也不是我的苏三！你只能是某个人的大侠！我知道！蔻蔻很聪明的！蔻蔻一点儿都不笨！”
电话那头，传来林蔻蔻歇斯底里的哭喊。
“可是……蔻蔻喜欢的是石头……是会照顾人的石头，是个端茶过来，还会用手背贴着杯子量温度的石头……是个和我多说几句，都会怕得逃进厕所的石头……”
苏三：“那个……蔻蔻小姐。既然在一方水土住了那么久，想必欠了不少账，请不要转移话题，有空我们来把账结一下。”
“你这个家伙！怎么……怎么能那么专业的！”林蔻蔻本想道出“残忍”二字，可是到了嘴边，她是知道，苏石头可从来没回应过自己“捕猎”的信号。谈及此处，都换做一副服务生的冰冷嘴脸。
林蔻蔻：“雯雯知道我没钱，一直养着我呢……”
“那我就去找老板娘结了。”苏三语气淡漠，像是例行公事，他和“苏三”一样，在某些方面理性得残酷，“还有什么事的话……”
就是这句理性到残酷的习惯式“门房服务结束语”，似乎让他陷进了两难的境地。
林蔻蔻：“石头，和我聊聊天吧……”
苏三：“客人，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
蔻蔻不管那么多，像是行使着女人有恃无恐的天赋。
“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苏三：“嗯。我听着。”
蔻蔻：“小煌也让你偷走了。”
这个“也”字用的非常微妙，似乎在一步步暗示着苏三的所作所为，像是一柄大锤，敲着苏三的心门。
“还有呢？”
蔻蔻：“我能去哪儿呢？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想一了百了来着……我知道她们讨厌我，恨不得我去死。是不是我死了，就有很多很多人会很开心……蔻蔻不敢回去……”
苏石头：“客人还有话吗？要不做个增值服务？我们酒店有配套温泉设施和桑拿房。”
“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得！石头！我发现你这个家伙，聪明得可怕！又温柔又冷血！”蔻蔻鼻子一酸。
苏石头：“客人你不肯做增值服务又不肯去死，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林蔻蔻倒是让苏三这句俏皮话逗笑了。
“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苏石头：“请在售后发票单上给门房评个五星，谢谢。”
林蔻蔻嗔怪道：“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吗！”
电话亭中，苏石头看着玻璃窗外寂静的街道，目光眺望远方，像是陷进了一座诡异的空城，里面有着千万大军，又像是空无一人。
“好。你听好，蔻蔻。”
林蔻蔻打起了精神。
“嗯……”
苏三：“你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吗？"
“不是。”
“你认为我是吗？”
“不知道……”
“那就姑且算是吧？”
“嗯……”
“既然我这个冷酷无情的人都活得那么认真，你想，活得太认真很累对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林蔻蔻小姐，如果我这个很累的家伙都还在苟延残喘，你又想什么‘要去哪儿？’‘遇上谁？’‘做什么？’呢？一味想着如何死得美好，一定也是活得太认真。你很讨厌这个世界吗？”
林蔻蔻入了神，尽管苏三看不见，但是她还是在电话那头摇了摇脑袋。
“没有……”
苏三终于快搞定了这破事儿，他本想好好为这十八岁姑娘理一理生活，理一理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