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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山雨欲来

    那天夜里,苏三当场因失血过多而昏厥,送去叶雨柔手下时,冷潇潇家的姑娘没好气地指责着几人所为。

    “他到底是有多久没睡觉了?你们就不怕这家伙过劳死吗?”

    在场几位,叶子笑、季雯雯、小满包括林蔻蔻都是脸上无光,仿佛心中有愧。

    叶子笑不曾想过这小跑堂的能耐有多大,只知这家伙送来百花医馆时身负重伤,可听雨柔大夫的说法,苏小辫还连续熬了两夜,精神状态和不佳又是伤上加伤。

    冷潇潇听那苏石头所言“皮肉伤而已”,不过一句狗屁,这嘴硬的死鸭子到了医馆疼得直哼哼,完整的句子都吐不出来,很是吓人。

    而老板娘拉着小满的手,不作言语,眼中有忧切与希冀。

    忧心的是石头那看起来严重的伤势。

    希冀的是三哥能在这个关头站出来。

    她晓得石头去六扇门当了卧底,也知道石头的任务失败了。却不知道她希冀理想中的苏三大侠,此刻正像是咸鱼一样躺在病床上疼得蜷着身子,像是虾。

    此时此刻,盛京北。

    孙从文在临近郊区的野地牧场,终于堵住了徐苍武的逃跑路线。

    旷广的跑马草场,从文捕头的几个手下跟不上他的轻功步伐,队伍脱节,只得用无线电交流。徐苍武四下无援,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态度。

    “孙大神捕,今天打过三个多小时,你还留了力来追我?我就这么该死?”

    孙从文答:“小武,你妻女的案子,我会解决,但你的案子,我也不会留情。”

    “这就是我和你聊不来的地方了,你只晓得遵纪守法,却不知道是非对错。”徐苍武脸色一瞬变得狰狞。

    “谁是谁非,不是你说了算的。”孙从文道:“没人能凌驾于夏邦律法之上。”

    “放你妈的屁!”徐苍武怒道:“你对着我横死街头无人敢收尸的老婆孩子再说一遍?你对着那逍遥法外的异国歹人再说一遍?你敢?你能?你的良心可痛过?”

    孙从文不说话了。

    面对昔日同僚的质问,他找不到答案,要去问刑部的法官,也得不到答案,要去问立法的六部尚书,更得不到答案,如要去问圣上……

    这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甚至这位六扇门的总捕,脑袋里都不敢去试着想一想“如若这是不对的?”这类想法。

    他是个捕头,在夏邦新编的法度职位,算一名警察,差人,服务人民,可如今他同袍之谊的朋友,乃至算得上过命交情的兄弟,此刻却与他反目成仇,曾经甚至剜了他的膝盖,想要让他体会到徐苍武自己的彻骨之痛。

    “你怎么不说话了?从文兄。”徐苍武理着大衣,寒风带走两人身上为数不多的体温,就像是他的心,仿佛伴随妻女的死,也失去了温度,他的血是冷的,心也是,现在他已经成了燃烧殆尽的薪柴,只剩下一捧留有些许余温的灰烬,想要向夏邦发泄着心底熠熠欲熄的复仇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