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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异种图鉴

    玻璃罩泛着水波纹,除了亚瑟,没有人能够看到里面的景色。

    ——少女躺在地上,娇嫩而白皙的皮肤破开,猩红鲜血汩汩流淌,因为失血过多,面色逐渐苍白。

    亚瑟站在玻璃罩外。

    冷眼看着她的生命不断流逝。

    耳边是她不断减弱的心跳声。

    太脆弱了。

    脆弱的不堪一击。

    亚瑟收回视线。

    遏制住自己心中升起的愚蠢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

    祂竟然想要去救阮软。

    这情绪来的太过荒谬。

    这种愚蠢,懦弱,丑陋且肮脏的情感,祂不该拥有。

    异种转身离开这里。

    至于阮软的生死,就看她的命了。

    …

    疼。

    很疼。

    溺水死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

    阮软怀疑,这个玻璃罩封闭住的空间,异种很可能动了什么手脚。

    比如,一点点的精神压力。

    这种类似精神污染的攻击方法,没有身体上的那么直白与暴力,反而充满了温和,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渗透着,直至崩溃。

    阮软躺在地上缓了好久,等适应了这种疼痛以后才慢慢站起身,即便这样也眼前发黑,差点又昏了过去。

    向前走了两步,进浴室处理伤口时,居然发现了药箱。

    有点惊讶。

    她可以肯定,这里之前是没有药箱的。

    亚瑟可真矛盾。

    又想让她死,又给了她一点点的希望。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自生自灭了。

    阮软清理干净额头的血液,原本无瑕如玉的肌肤多了一道刺目的伤口,她抹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抹药。

    ——得让阿诺德身上多一道不可磨灭的疤。

    等缠好纱布出浴室的时候,没想到正好看到了玻璃罩外站着的阿诺德。

    他面色苍白,双目无神。

    双手插在兜里,漂亮的脸蛋全是痛苦又难熬的神色,流露出的气质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小白花,脆弱不堪。

    悲哀,颓败。

    他像是从内被击垮了心灵。

    阮软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你准备站到什么时候?”

    阿诺德是看不到里面的。

    他只知道自己推了一把阮软,根本不知道造成了什么后果。

    哦,不对。

    他还知道亚瑟因为他推了阮软而切断了他的右手。

    “对不起。”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没有含着任何情绪。

    只是单纯的为了平息亚瑟的怒火而来道歉。

    如果真要形容他现在的情绪,只有茫然。

    茫然自己的信仰是否是真正的信仰。

    ——救世主般的亚瑟,祂应该是无欲无求,没有半分世俗欲望的,祂要做的是审判世人,而不是融入人类。

    忽然。

    他听到阮软一如往常般柔软无害的嗓音:“没关系。”

    “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

    阿诺德看不到阮软的表情,但却从语气之中听到了真诚的歉意。

    而玻璃罩之中的阮软半点愧疚也没有,漂亮的眼眸之中泛着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美艳夺目。

    “我不该说话那么刻薄。”

    阿诺德沉默不语。

    信仰摇摇欲坠的时刻,他什么都无法听进去。

    阮软:“我帮你让游乐场运转,好吗?”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

    阿诺德心神俱震,眼眸瞪大:“你说什么?”

    阮软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我帮你让游乐场运转,怎么样?”

    帮你重建信仰。

    再帮你打破。

    在脸上留疤有什么意思呢?

    要留就在心口留嘛。

    阮软坐在椅子上,看向站在玻璃罩外神色复杂,却又被她的话语牵制住全部心神的阿诺德。

    少女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以帮你哦。”

    阿诺德愣神过后,又挂上惯常的讥讽,“你帮我?你怎么帮我?”

    “这个游戏场是主人的心血,只有主人才能让它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