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轮转

    莫辰更多是发怔，一时忘了说话，一切真是突然并难以置信。可事到如今，秦佩兰活生生就立在眼前，如此来看，之前在南洋所经历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实。他耳边陡然又响起天山之巅梦貘那磅礴的质问：虚幻？尘世虚幻还是梦境虚幻？你此刻在尘世还是在梦中？梦中时你又可曾认为一切虚幻飘渺？原本无梦，那都是你！

莫辰不由颤了一下，他仿佛瞬间踏入了另外一个位面，那里高高在上。俯眼看去，倘若过去那些不是虚幻，而是实在的存在，只是不同时间发生的事情，那一千五百年前，自己真是一个过海而去的异人？名叫南夜？生不知何时，但死于秦国灭国那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前世今生？但他还是觉得那与如今的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固然，如果都是一人，如何没有联系。

莫辰越来越恐慌，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认知是如此渺小，连自己是怎样的存在都无法解释，究竟我是莫辰，还是南夜？究竟是在寻找天书，还是在保秦国？秦国已经在历史中消亡，无从考证，可是眼前又有活生生的秦佩兰。

他脑海不断的过着各样的事情，并努力将之连在一起。可所有都如似超出他理解范围之外。一切的开始，都来自认识梦貘之后，他想起梦貘还给他说过一些话，仍旧不解，空添了迷惘。莫辰的思维网络在极力的寻觅互补的地方，可一个问题将他彻底阻挠，如同一面大墙，就地隔断。那便是一切开始前，他的第一个梦境。

在那广袤、空旷的天界，无数的神佛石像的粉屑中，那一身晶白战甲，手握星辰神剑，纵身一跃的自己，又是谁？那个绝代芳华，却含泪自刎的女子，又是谁？为何这个梦境只有这么短短一刻，南洋终结于南夜的死亡，天界终结于那女子的死亡，临死的那一句轻轻呼呵，如今感觉比所有的故事更为古老，清飞……

“你的伤痛不痛，没事吧？”秦佩兰的问话将他拉回海滩，莫辰尝试着动了动身体，除了右肩以下的伤口外，其它倒无大碍。

他感觉右臂无法使力，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吓一跳，那条伤口自右肩起一直拉到胸前，而且很深，血还在汩汩往外冒。莫辰本来觉得没事的，这次觉得不能没事了，点头说：“我得晕一会。”

此刻桐星已经冲了过来，管也没管秦佩兰，抱住莫辰看了一眼，莫辰心想伤口这么严重，头又晕，得昏睡会儿才行，于是闭上了眼。

桐星摇了两下，不见反应，哇一声就哭了，“莫辰，你有没有事啊，不要吓我啊！”

秦佩兰见她突然过来，而且还在不停摇晃莫辰身体，血流得更多，着急道：“你别乱动，有药没有？”

桐星仿佛没听见，边哭边摇，如同力争要将莫辰摇醒。这让秦佩兰又急又气，她脾性原本就冷若冰霜，只是单对莫辰一人热情。这一下，完全忘却桐星是莫辰的朋友，一把就将她推开，道：“别添乱，哭什么哭，不知道还以为南夜死了呢。你们难道出来走，没有带丹药？”

一边走过来的李云卿刚说了句“我有”，桐星突然跳起，指秦佩兰道：“天予，怎么变了样子？推我做什么？你别以为我脾气很好啊。”

秦佩兰白她一眼，道：“我本来就这个样子，我不叫什么天予，叫秦佩兰。你脾气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