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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香楼

    近半个来时辰的欢奔乐跑,马儿喘着粗气,在太阳的余晖下,襄王看到了一片美丽的城郭,是那么的柔顺,那么的生机盎然。

    众人下得马来,欢送欢迎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穿着讲究,笑容满脸,脚步欢快,心无半分杂念。你向他招呼,他向你问好;你问他往那里去,他问你打那里来。相互看重,彼此舒心。

    大伙儿刚绕过一个小山丘,一片城墙展露眼帘,廉正看着山,望着庐州城,不禁感叹起来:“是非山上说是非,恩怨城下讲恩怨。山上无人是非了,城下无刀恩怨清。”吐完心中言语,就对着城门快步而去,舒张着微笑,将欢乐送给每一个从身边路过的行人。

    众人进得城来,良玉这次没想过打头阵,把找客栈的任务交给了郭凯。

    郭凯以前在青龙寨做的就是水上生意,对长江东段水系的城镇极为熟悉,直接带着十六人来到城中最好的酒楼‘望香楼’歇脚。

    王猛点菜,良玉叫酒,大伙儿美美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众人下桌,回到房中,漱洗一番后,十七人就有十六个酣睡过去,只剩下一个不善饮酒者。

    王猛躺在床上,想了一会事后,闭上眼睛,睡了好一会儿,就是睡不着。听着身边师弟林震小小的呼噜声,活跃着的思绪更难平静,心头儿前后左右难受着。为了摆脱那份难以言说的烦闷,于是起的床来,从包袱里拿出一把纸扇,一个钱袋,出得房门去。拉好房门,在其他人的房门上推了推,见他们的房门都栓的好好的,安心的给了自己一个笑脸,出得‘望香楼’来。

    王猛虽因经商到过庐州,但从未在此地做过逗留,不算熟悉,走在街道上,不知该往那里去,也就带着随便走走的意愿,信步溜达着。

    街道两边张灯结彩,道上行人多多,个个嘴甜眼笑,熏乐乐一片。王猛见着这美好的夜色,心儿也跟着欢愉起来,步履轻盈,高高兴兴地游走了一两条街,一边摇着纸扇,一边享受着夜色美景。

    正当他对着一个妙龄少女望的出神之际,两个手臂被四只纤纤玉手给快快乐乐地抓住,往左边拉了去。顺眼一瞧,只见一片楼阁直挂眼前,在熏醉的灯光中流着丽彩,‘天香楼’三个大字在两个不大不下的灯笼间活灵活现,读着彩,散着香,听着心悦,闻着心欢,酥麻麻的全是美感。在四只玉手的拉扯下,王猛那个心灵儿顿时空了起来,被阁楼里传出来的喜乐声包裹住,拽了进去。

    走进门厅,那个早已空出来的心灵儿被眼前的春色装了个满满,再也找不到了个东南西北。两眼空空,只见那些个好人儿,瓣瓣嘴唇裹着蜜,根根鼻梁流着彩,颗颗眼神渡着情,多么美好的一方天地!在那彩灯之下,在那酒水之间,每个快乐着的人儿,受着和风,沐着春雨,趣乐一身,欢喜无状,只愿今夜好,就怕来日忙。

    一缕香艳花儿曲,两片脆浓鱼水心。

    心儿要化了,你快来吧!我的那个春儿。

    只见那,梨花白了,桃花红了,还有杏花的粉红,开得一树比一树的鲜艳,我的心儿动了!

    是谁家的小船儿,比月儿还弯,划过梨花海,划入桃花溪,划进了杏花雨。

    眼前的这片楼阁哦!就是梦里的水乡!只见那,妾意儿嫩软,拱桥儿弯弯;郎情儿浓烈,河流儿涌动。

    春燕儿贴住水面飞,渔网儿随着水面捞,鸥鹭儿沿着水面拨琴弦。

    群芳姿态万,客心意念千。微波清风吻,巨浪河畔沙。

    是谁在春流的那边,吹响着优美的旋律,往回拉着我消散的记忆。

    一水倒挂春船渡,念我那水灵灵的小妹。

    醉想诗书溢美词,这回儿美梦儿也成真。

    眼儿醉了,心儿醉了,就连那摆动着的纸扇也醉了。

    那两双刚从春风那儿借来的小手,轻拂在王猛的手臂上,是那么的轻柔。一丝丝美妙的快感透入他的心田,他的眼儿花了,心儿也跟着花了起来。只见那一缕缕轻烟从他的嘴角边抖散出来,滑落在身边两个梦幻一般的美人的鼻孔间,熏得她俩借着闪烁的灯光,翩翩起舞。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早已滚烫在怀春的河流中,他再也不愿停住那欢愉的脚步,向着那张灯结彩的楼儿架起了云梯,爬了上去。

    门儿开了,花海一般的春阁,趣妙横生地向他招着手,一个个美好的声音不停地向他召唤,你来啊,快来啊,这儿就是你那梦儿的归处。

    王猛一个不小心,将那紧闭的心房敞了开来,滚入花海中,那曼妙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在他的心头儿滚落,那散发着芬芳的心儿,再也用不着半丝遮掩,朦朦胧胧地欢乐开来。

    可惜了,那正欢闹在春流中的心儿,刚在这梦幻般的时光里欢度了片刻,就被一个声音纠缠不清。

    一丝琴音向王猛扑了过来,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尘归尘,土归土,今日欢心再闹腾,明朝全是空,散入黄泥中。”

    王猛听到声音,不自觉地从花海中爬了起来,正要起身,那花海一把将他抱住,将香气送入他的肺腑间,柔声细语道:“你别走啊!心若无尘何须归,身不带土何须恋。”

    王猛一听,好有道理,心儿一软,躺了回去。

    琴音又来了,摸着王猛的脸儿道:“红尘是尘尘儿轻,花心落土土儿重,尘土望同归,身心盼合一。”

    王猛爬了起来,站起身,对着花海道:“尘为尘,土为土。无土尘何归,无尘土何恋。尘土要同归,身心该合一。”

    琴音一听,欢笑道:“你醒了,快来,我等你好久了!”王猛随着琴音走了出去。

    花海黯然道:“你真走了?”

    王猛回过头来,对着花海心存歉意,勉勉强强地说道:“春来花开折一朵,真心入蕾瓣瓣香。”

    花海一听,绝望起来,一个叹息,香消魂散,韵味全无。

    王猛跟着琴音,来到一方云台边,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正抚弹着一张红得发紫的焦尾琴。

    那弹琴的女子见王猛走来,微微一笑,欢喜道:“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王猛走近一看,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模糊不清,总感觉有些面善,却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便也懒得多想,对着她那片琴语微笑道:“你干才弹的什么曲儿?”

    女子道:“‘琴音海’里的‘相思潮’。”

    王猛道:“真好,真好听,能教教我吗?”

    女子站了起来,指着那个位子道:“坐吧,想到什么就弹什么,只要是你心儿想着的就行。”

    王猛一听,坐了下去,十指按住琴弦,对着女子会心一笑,柔声道:“那我弹了。”

    女子见王猛笑容亲切,也跟着会心一笑,道:“弹吧,只要是你自己的心意的就行,无须顾忌他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