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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四十八章 新生

    鬼眼要跟我说的是他听来的一个故事。几个月前,他作为我们国家和军队的代表之一,前往东南亚某国参加多国联合军演。在联合军演中,鬼眼出神入化般的射击水平让各国的参演队员十分敬佩。

    在一次交流活动中,一个东南亚国家的参演队员对鬼眼说起,他曾经在战斗中见到过有一个中国人和鬼眼的射击技巧十分相似,特别是在射击超远距离目标时,也习惯在击发之前闭起双眼,等到感觉时机成熟才会睁开眼,在眼睛睁开的一瞬间便抠动扳机,看似不可思议,却每每弹无虚发。

    这个中国人行踪不定、神出鬼没,就像是一把利刃,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最不可思异的地方现身,然后无声无息地划过敌人的要害。

    当时,鬼眼大惊失色,连忙向对方追问详细的情况。

    对方解释说,因为他们国家的毒贩非常猖獗,政府军经常要和当地的贩毒武装集团发生冲突,双方互有伤亡。

    他所说的那个中国人其实并不是政府军的一员,而是来自一个私人武装集团,但却常常带着自己的部下和贩毒集团开战,有几次还支援过政府军的行动。

    他也就是在那几次行动中和那个中国人打过几次照面,虽然没有过多交流,但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鬼眼又追问对方是否记得那个中国人模样,对方只记得那个中国人个子不算太高,身材墩实、肤色黝黑,穿着一身中国军队的丛林作战服,年纪不大,头发却已经有些花白,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左手也缺了两截手指,看上去吃过不少苦头。

    但吊诡的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来自哪里,只知道他的外号叫“虎鲨”,除此之外,再打听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不过,“虎鲨”经常在东南亚各地向别人打听一个雇佣兵狙击手的下落。根据他的描述,这个雇佣兵狙击手惯用一把特制的127毫米巴雷特m95狙击步枪弹,习惯在弹头上刻上一个凶恶的蛇头,蛇嘴里露出两颗尖细的毒牙。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已经红了,酒杯被我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吱吱作响。

    鬼眼看到我这个样子,便打住话头没再往下说。

    一时间,我百感交集,脑中的思绪十分纷乱,一直以来,我都在苦苦探寻,期盼老天让我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

    可是今天好不容易得知了一点线索,我却又犹豫彷徨了,失去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勇气。一方面我无比希望鬼眼故事里所说的“虎鲨”,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但与此同时我又担心自己无法承受有关于他的未知的结局。

    因为,一个人可以无惧成功路上的痛苦煎熬,但却往往无法承受得而复失的心理落差。

    原本欢快热烈的气氛突然间冷却了下来,我们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房间里死一般地寂静。

    白晓叹了一口气,给我们每个人都满满地倒了一杯飞云烧,然后起身回了卧室。

    我们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低垂着脑袋享受着那种辛辣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感觉,从口鼻到肠胃,最后游走到四肢百骸。

    我想今后我再也不会喝这样浓醇的烈酒了,因为在短暂的躁热刺激过后,总是留下满身伤痛、心如刀割。

    借着酒劲,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大声地朗诵起了曹操那首慷慨激昂的《短歌行》:

    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以前我怎么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这首《短歌行》前半部分讲述的是对人生的感悟,而后半部分又寄托了对某个人或某一类人的渴盼之情,前后似乎并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