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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急切
童爱国局长的办公室，位于警察大楼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那是一间从普通办公室改装过来的房间。认识童局长的老警察们都知道，这个房间是童局长第一次调到警察大楼工作时，待过的房间。等到他当上市警察局的一把手后，没有跟之前的几任局长一样，搬到豪华装修的局长办公室工作，反倒是搬了回来。
用他的话来说，还是老地方，能让他安心。
清晨，警察大楼的楼道里，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刑警队的张队长上班了。
张队长是童局长多年的老部下，看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他，却一直都十分佩服老上司的为人。并不是因为童局长为官，有多么的清廉正直，相反童局长是个很会做人的人，他也会跟其他同流合污，时不时拿点额外收入；逢年过节的也会向上司送礼，为以后的晋升铺平道路；违法乱纪的灰色勾当，就张队长知道的也有好几件。
但童局长这个人，十分有原则性，没错就是有原则，他有一种谁都说不出的坚持底线的精神。在这个每个人都无所不用其极的社会里，童局长身上的这一点，让张队长在他手下工作时，感到十分有安全感，也许这就是张队长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原因吧。
但最近的事，实在让张队长感到无所适从，原本精明干练的老上司，像是突然老糊涂了似的，对于文书记的挑衅行动，不断退缩忍让。
气不过的他，今天一早就来到局长办公室，要跟老上司讨个说法。
脾气暴躁的他，也不敲门，一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对着坐在桌前喝茶的童局长就是一通牢骚：“老爷子，你说最近这叫什么事，我们有必要这么让着姓文的，那老王八蛋吗。光这几天，人民路、三八路、胜利路的所有有利地形都被人家占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我说，我们人和枪都比他多，直接和他干一场，一劳永逸多好！”
人前凶恶的张队长，在老领导面前，难得的露出了他孩子气的一面，说完这些气话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暗自生着闷气。
童局长却不在意他的无礼，笑意盈盈地看着发脾气的张队长，没好气的说：“你小子，说完了没，老子吃的饭比你吃的盐都多，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张队长不服气道：“那您老说，到底要怎么做，这么无休止的退让下去，就真的要被他们得逞了，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家乡，您想就这么拱手让人吗？”
童局长收起脸上的笑容，走到他面前严肃说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认输了？”
“那您，这几天几乎什么事情都不理，窝在办公室里究竟在做什么？”
虽然他们两人的私交一向很好，但张队长今天说话的态度太过放肆，让童局长觉得必需要教教他端正工作态度了。
童局长走回办公桌前，将警帽带戴在头上后，用力一拍桌子怒道：“张盛家！你给我站起来！”
见老领导发怒，张队长条件反射式的从沙发上起来，立正后向童局长敬礼道：“市警察局刑事警察支队队长，张盛家报到，请领导指示。”
童局长指着他，怒斥道：“张盛家，你还知道你是个警务人员啊，看看你的样子‘无组织，无纪律’，你都是跟谁学得，上级领导的命令，你只要照着执行就好，谁允许你问东问西的！明白了没有，张-盛-家-队长！”
张队长高昂着额头，不服气地应道：“明白了！”
也许看在，是自己老部下的面子上，童局长也不想将关系弄得太僵，又见他已然服软，开口道：“你给我记住今天的教训，我以后可不想再看到你用这种态度，跟上级讲话。”
“是！”
童局长坐回椅子上，随手点起一根烟道：“你只知道，姓文的最近咄咄逼人，显得他好像很急切地想解决我们，是不是？”
张队长回答道：“是的。”
童局长嗤笑道：“那你就中计了，文书记这个人，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国家领导人都换了几茬，他都没有被组织上内退，你以为是他是那么简单的人吗？
他最近急切的态度，完全是做给我们看的，或者说是做给组织上看的。从我们知道上面要放弃这个城市开始，姓文的王八蛋就决定卷铺盖走人了，他怎么还会对掌握这个城市的事情那么热心。
他是在麻痹我们，让我们将精力都投入到与他的对抗之中，而不是做出一些，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当然如果成功打败我们，也能在即将到来的特派员面前立下一功，对他以后发展很有好处。不成功也没关系，等到特派员到来，解决我们的问题自然就是特派员的任务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队长惊呼道：“好一个老狐狸，也就是说，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对他都没有损失啊！”
童局长又道：“你个笨小子，到现在才想明白吗？所以，真正急迫于解决我们双方争端的人，是我们自己啊！”
张队长急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就集中所有的人手，攻过去吧！”
童局长一拍桌子，连声怒道：“蠢货，说到现在，你的脑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要是能解决他，我早就动手了，还用你来说。我们两边势均力敌，除非谁露出什么破绽，否则是不可能分出胜负的。”
张队长疑惑地问：“那您最近不断的退让，是为了让他露出破绽吗？”
童局长终于转怒为笑道：“总算你还有点智商，常人总是认为破绽是要等对手露出来的，但谁又规定了，不能是我们自己给对手露出破绽呢，重要的是能打破僵局就好。”
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张队长的面前道：“拿起来看看吧。”
张队长弯腰拿起桌上的文件，扫视了一下标题“白阳教调查报告”后，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童局长转过椅子，欣赏着窗外的景色道：“我的退让，就是要让他认为，解决我们的功劳他唾手可得，以他贪婪的性子绝对会忍不住上钩的。
果然，这两天他终于准备下手了，最喜欢借刀杀人的文书记，出刀了！”
张队长佩服道：“还是童老技高一筹啊，任他姓文的奸猾似鬼，还是斗不过您啊。”
童局长按灭手上的烟头，杀气凌然道：“老张啊，刀来了，就看看到底是杀我们，还是杀他！”
就在童局长与手下干将交谈的时候，文书记却也没有闲着，办公室内刘主任与伤疤脸正在等着他布置任务。
文书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手中的文件，文件上详细地将己方力量与童局长做了对比分析，当他看到最后的结果，瞳孔不由得放大，他心动了。
一旁的伤疤脸也在劝道：“文老，机会难得啊，不知道童爱国他发什么疯，让了好几个关键据点给我们，从形势上来说我们大优。这时候发动总攻的话，就算不能取胜，最差我们也能保持不败。”
文书记沉吟片刻道：“童爱国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以他的为人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我们没想到的陷阱，危险，有点危险啊！”
伤疤脸对于进攻计划显得非常有信心，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文老！特派员就快到了，在他来之前我们解决了童爱国，肯定会是大功一件。现在国家的局势如此危急，像您这样的资深党员，虽然一定会受到重用，但如果有了‘平复叛乱’的这份资历，那就更加如虎添翼，就算一飞冲天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啊！”
文书记明显被他说动了，想到他都这种年纪了，还能有再进一步的机遇，他长久沉寂的权欲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口干舌燥的他端起被子，猛灌了一口茶水。
用他的话来说，还是老地方，能让他安心。
清晨，警察大楼的楼道里，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刑警队的张队长上班了。
张队长是童局长多年的老部下，看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他，却一直都十分佩服老上司的为人。并不是因为童局长为官，有多么的清廉正直，相反童局长是个很会做人的人，他也会跟其他同流合污，时不时拿点额外收入；逢年过节的也会向上司送礼，为以后的晋升铺平道路；违法乱纪的灰色勾当，就张队长知道的也有好几件。
但童局长这个人，十分有原则性，没错就是有原则，他有一种谁都说不出的坚持底线的精神。在这个每个人都无所不用其极的社会里，童局长身上的这一点，让张队长在他手下工作时，感到十分有安全感，也许这就是张队长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原因吧。
但最近的事，实在让张队长感到无所适从，原本精明干练的老上司，像是突然老糊涂了似的，对于文书记的挑衅行动，不断退缩忍让。
气不过的他，今天一早就来到局长办公室，要跟老上司讨个说法。
脾气暴躁的他，也不敲门，一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对着坐在桌前喝茶的童局长就是一通牢骚：“老爷子，你说最近这叫什么事，我们有必要这么让着姓文的，那老王八蛋吗。光这几天，人民路、三八路、胜利路的所有有利地形都被人家占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我说，我们人和枪都比他多，直接和他干一场，一劳永逸多好！”
人前凶恶的张队长，在老领导面前，难得的露出了他孩子气的一面，说完这些气话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暗自生着闷气。
童局长却不在意他的无礼，笑意盈盈地看着发脾气的张队长，没好气的说：“你小子，说完了没，老子吃的饭比你吃的盐都多，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张队长不服气道：“那您老说，到底要怎么做，这么无休止的退让下去，就真的要被他们得逞了，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家乡，您想就这么拱手让人吗？”
童局长收起脸上的笑容，走到他面前严肃说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认输了？”
“那您，这几天几乎什么事情都不理，窝在办公室里究竟在做什么？”
虽然他们两人的私交一向很好，但张队长今天说话的态度太过放肆，让童局长觉得必需要教教他端正工作态度了。
童局长走回办公桌前，将警帽带戴在头上后，用力一拍桌子怒道：“张盛家！你给我站起来！”
见老领导发怒，张队长条件反射式的从沙发上起来，立正后向童局长敬礼道：“市警察局刑事警察支队队长，张盛家报到，请领导指示。”
童局长指着他，怒斥道：“张盛家，你还知道你是个警务人员啊，看看你的样子‘无组织，无纪律’，你都是跟谁学得，上级领导的命令，你只要照着执行就好，谁允许你问东问西的！明白了没有，张-盛-家-队长！”
张队长高昂着额头，不服气地应道：“明白了！”
也许看在，是自己老部下的面子上，童局长也不想将关系弄得太僵，又见他已然服软，开口道：“你给我记住今天的教训，我以后可不想再看到你用这种态度，跟上级讲话。”
“是！”
童局长坐回椅子上，随手点起一根烟道：“你只知道，姓文的最近咄咄逼人，显得他好像很急切地想解决我们，是不是？”
张队长回答道：“是的。”
童局长嗤笑道：“那你就中计了，文书记这个人，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国家领导人都换了几茬，他都没有被组织上内退，你以为是他是那么简单的人吗？
他最近急切的态度，完全是做给我们看的，或者说是做给组织上看的。从我们知道上面要放弃这个城市开始，姓文的王八蛋就决定卷铺盖走人了，他怎么还会对掌握这个城市的事情那么热心。
他是在麻痹我们，让我们将精力都投入到与他的对抗之中，而不是做出一些，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当然如果成功打败我们，也能在即将到来的特派员面前立下一功，对他以后发展很有好处。不成功也没关系，等到特派员到来，解决我们的问题自然就是特派员的任务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队长惊呼道：“好一个老狐狸，也就是说，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对他都没有损失啊！”
童局长又道：“你个笨小子，到现在才想明白吗？所以，真正急迫于解决我们双方争端的人，是我们自己啊！”
张队长急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就集中所有的人手，攻过去吧！”
童局长一拍桌子，连声怒道：“蠢货，说到现在，你的脑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要是能解决他，我早就动手了，还用你来说。我们两边势均力敌，除非谁露出什么破绽，否则是不可能分出胜负的。”
张队长疑惑地问：“那您最近不断的退让，是为了让他露出破绽吗？”
童局长终于转怒为笑道：“总算你还有点智商，常人总是认为破绽是要等对手露出来的，但谁又规定了，不能是我们自己给对手露出破绽呢，重要的是能打破僵局就好。”
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张队长的面前道：“拿起来看看吧。”
张队长弯腰拿起桌上的文件，扫视了一下标题“白阳教调查报告”后，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童局长转过椅子，欣赏着窗外的景色道：“我的退让，就是要让他认为，解决我们的功劳他唾手可得，以他贪婪的性子绝对会忍不住上钩的。
果然，这两天他终于准备下手了，最喜欢借刀杀人的文书记，出刀了！”
张队长佩服道：“还是童老技高一筹啊，任他姓文的奸猾似鬼，还是斗不过您啊。”
童局长按灭手上的烟头，杀气凌然道：“老张啊，刀来了，就看看到底是杀我们，还是杀他！”
就在童局长与手下干将交谈的时候，文书记却也没有闲着，办公室内刘主任与伤疤脸正在等着他布置任务。
文书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手中的文件，文件上详细地将己方力量与童局长做了对比分析，当他看到最后的结果，瞳孔不由得放大，他心动了。
一旁的伤疤脸也在劝道：“文老，机会难得啊，不知道童爱国他发什么疯，让了好几个关键据点给我们，从形势上来说我们大优。这时候发动总攻的话，就算不能取胜，最差我们也能保持不败。”
文书记沉吟片刻道：“童爱国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以他的为人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我们没想到的陷阱，危险，有点危险啊！”
伤疤脸对于进攻计划显得非常有信心，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文老！特派员就快到了，在他来之前我们解决了童爱国，肯定会是大功一件。现在国家的局势如此危急，像您这样的资深党员，虽然一定会受到重用，但如果有了‘平复叛乱’的这份资历，那就更加如虎添翼，就算一飞冲天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啊！”
文书记明显被他说动了，想到他都这种年纪了，还能有再进一步的机遇，他长久沉寂的权欲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口干舌燥的他端起被子，猛灌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