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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是谁?”


    洛云帆拒绝道:“师父修无情道,不该动情。”

    “无情道,不该动情。”龙琼羽低声复述,目光落在了被鲜血染透的君泽的身上。

    “长清净”再次笔直耸立,夏秋秋收回了赤焰,转身看向了众人,躬身行礼,笑着道:“多谢。”

    左淳曜扶住了已经精疲力尽的裘愿,对众人道:“多谢诸位。”

    君泽收回了神霄,撤去了弟子们脚下的黑白卦阵,鲜血浸透了他的蓝衣,他血淋淋地站在风里,孤孤单单地站着,没人去扶他,因为他此刻太骇人了,七窍都流着血,便是再俊美挺拔的身姿,如此模样,都像极了从尸海里爬出的厉鬼。

    洛云帆倒是想去扶的,可他看夏秋秋落下来了,他又立在原地没动了。

    夏秋秋原本是想先找龙琼羽的,可发现君泽孤零零地站着,没人敢靠近他后,她又急忙落到了君泽的身旁,抬手将他的半边身子扶进怀里后,悄悄在掌心结出清心咒推给他。

    君泽木讷地站着,他太累了,累得已经不能多做一个动作,多说一个字,昏睡和清醒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夏秋秋一边悄悄施法一边笑着对左淳曜道:“多谢掌门师兄。”

    左淳曜捋着长髯,笑着道:“师妹没事就好。枫林,带你两位师叔和师弟们去偏殿休息。照顾好他们。”

    “是,师父。”卓枫林上前扶住了君泽的另一只胳膊。

    “师叔,我们也走吧。”洛云帆扶上了龙琼羽的胳膊。龙琼羽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没忍住道:“云帆,师叔觉得你更需要被扶。”

    “多谢师叔关心。不过,我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你一瘸一拐地,扶得我都有些不会走路了。”

    “……”

    一旁虚虚弱弱的裘愿听着两人说话,抿唇傻笑起来。

    洛云帆丢了一个眼刀,冷声道:“笑什么笑,还不过来扶我。”

    “我自己还需要人扶呢。”裘愿嘴上虽如此说,可还是去扶洛云帆了。

    裘千金看着裘愿跟着夏秋秋一行走远,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潋滟起妖冶的艳光。

    一行人还未离开众人的视线,列阵的弟子中忽然有人欣喜道:“我突破炼气七重了。”

    “我筑基九重了!”

    很快,这样的声音就此起彼伏了。

    仙盟众人都开始恭喜左淳曜得了一个好弟子,墟蜃后继有人,升仙有望。

    客套过后,左淳曜道:“今日,我找诸位来,是有要事相商,还请诸位随我一起去主殿。”

    天就要黑了,可蓬莱阁内被“长清净”上正燃着的烈火照得宛若白昼。

    仙盟中各宗的重要人物都被迎进了主殿议事。左淳曜原打算坐在原来的尊位上,可仙盟众人再三要求,冷坤拉拉扯扯,最后左淳曜坐在了高高的主位上。坐上去后,左淳曜觉得还是不妥,又起身推脱,可众人都附和着,让他坐高位。

    左淳曜最终坐下了。他看着台下众人,捋着长髯暗暗地想,今日如此好的机会,若直接向裘千金发难,那么裘千金一定逃不了。

    可是,他又想,今日,裘千金帮了夏秋,裘千金的义子裘愿帮了君泽。此刻发难,仙盟众人会如何想墟蜃仙山?

    恩将仇报!

    白眼狼?

    提起裤子不认人?!!!

    殿内墙壁上是非黑即白的水墨画,房顶上挂着白绸,门前的白灯笼随风摇曳着,此处原该是悲凉沉重。可仙盟众人七嘴八舌的在里面谈天,桌上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冷坤陪着笑脸在众人之间周旋,内心荒凉一片。

    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

    左淳曜道:“冷长老,你来将今日发生在蓬莱阁内的事如实告知大家。”

    冷坤的目光在一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目光停在冷忏的脸上,他道:“还是冷师妹先说吧。冷师妹,你为何会被困在‘长清净’内?阁主自戕前自毁金丹封锁了‘长清净’,你是如何进去的,走的哪条路!”冷坤的目光一瞬间凌厉起来。

    西域昆仑来的弟子都没有冷忏尊贵,所以冷忏坐在前排尊位。闻言,冷忏扭了扭脖子,翘起了二郎腿,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她勾起了唇,笑得邪气横生,反问道:“冷长老以为我是如何进去的?”

    冷坤看向了裘千金,躬身行礼,道:“裘宗主,您一直在塔内,还请告知大家,冷忏师妹如何进得‘长清净’。”

    裘千金摇开了玉扇,玉扇挡住了他的半边脸,他侧眸看向了冷忏,笑着道:“冷忏师妹,冷长老问我了,我该怎么说呢?”

    冷忏笑着看向了裘千金,说道:“墟蜃和我昆仑往日有些误会,裘宗主若因为夏仙尊,说些污蔑我昆仑的谎话,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夏仙尊修无情道,裘宗主倾慕她,倒不如倾慕我。”

    殿内多的人精,好几个听懂了冷忏弦外之音的人都交换起了眼神。

    “你吗?”裘千金收了玉扇,用扇柄一下一下地敲着手心,似是在认真思考。

    “如何?”这样的条件,只要裘千金脑子正常就会答应。她是昆仑二小姐,与她成婚,往后,南洲与昆仑就是一家,裘千金即便犯了天大的错,旁人又能拿他如何?

    倒是便宜了裘千金。

    不过,她想嫁的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嫁给谁也没所谓了。

    可即便是这样自我安慰,冷忏的眼角还是逃出了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