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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一章:离乡

    浩渺神州,傲雪国东,水寒城城门处。

    傲雪国的冬至,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雪花自天国落下,纷纷扬扬地染白了人间的一切纷杂。

    此时若是自天空朝着水寒城城门处俯瞰,便可以看到雪白的空地上,只有一架马车与几点人影。

    那马车之上是一个身着黄皮大衣,长相俊美的少年。

    少年名张一轩,此时此刻的他,正在马车上望着红着眼的母亲,心中滋味颇多。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轩儿,时值冬日,可要记着多加点衣服,不要在那边着凉了,记着每天吃好……”张一轩的母亲面色苍白的朝着马车上的儿子叮嘱着,秀丽的面庞上依旧还挂着点点泪痕,只是此番话语早已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唉,你也真是的,孩子这么大了这点儿都不懂吗?尽是瞎操心。”一位身材高大,身穿紫金盔甲的壮年男子打断了那位妇人的话语,他一头青丝随意披于肩上,相貌堂堂,浑身散发出一股英武之气,直叫人不敢直视于他。很显然,他就是张一轩的父亲了。

    美妇眼帘更是一红,几欲流出眼泪来,“他长这么大可从未出过家门,更别提到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冥山上去了。此番路程艰辛,也不知孩儿要多长时日才可回来,你叫我怎地不担心?”说着作势便要掩面大哭。

    壮年男子脸色忽地一沉,“还不是你一天惯着他,事事瞎操心,使得他和街边的小孩打打架也常是败场,惹人贻笑大方,身为我傲雪国大将、水寒城城主之后,怎么可以如此的孱弱?”

    美妇闻言不答,只是擦拭着眼泪,那锦绣华裳袖口处竟然已有大片的湿漉。

    看着父亲、母亲这般情形,张一轩心中又怎地会好过?只不过他一想到此番路程的终点,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喜,当下心中竟是淡了与父母的分离之苦了。

    由此,他拍了拍胸口一脸自信的说道:“父亲母亲不用担心,孩儿此番进入天下第一修真大派苍琅居中修行,势必会学有所成!”

    不知为何,张一轩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父亲与母亲却皆是身子一震,良久无话。

    片刻后,那壮年男子才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道:“快去吧,你要记着你这个名额是你二叔给的,进入苍琅居后记着把你母亲给你的血参送给他作为谢礼。”

    张一轩回应称是,撩开车帘钻进了马车内。

    就在少年整个身子都要钻进马车车厢之际,张一轩却忽地转过头来,深深地,深深地凝望了一眼风烛残年的父亲,然后视角上扬,城门上“水寒城”三个烫金大字映入了眼帘。

    就这样吧……

    “宝哥,咱们走吧。”

    “好的,二少爷。”一个不过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应了一声,他叫李二宝,是张一轩家里的下人,同时也是一个修行达到上玄境的修真者。

    牵着马车的李二宝翻身上了马,随即“驾”的一声骑着马车绝尘而去。

    马车越来越远,这个少年眼中竟没有一丝的不舍。

    这就是张一轩,这就是水寒城城主之后,一旦决定了什么事,便会奋不顾身,七情六欲也无法阻拦他半分。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身后的父母也被甩得越来越远,由原先还清晰无比的人影渐渐变为了两个模糊的黑点,直到消失。

    他们已经出了水寒城。

    沐浴在竹林间,张一轩长长的吐了口气,苍琅居,那是他的梦想。

    还记得儿时往事,年少时的他身体孱弱,由于自己的身份隐瞒于大众,和一些邻家孩童无异,所以常常被街边的孩童或乞丐欺负,每每都是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但他性子倔强,宁肯自己被多打几顿也不会回家找父亲帮忙,反而屡败屡战,却总以失败告终。也正是因为如此,街坊四邻的孩童总是找他的麻烦,目的在于索要财物。

    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斗当中,张一轩也就更加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武力是有多么的重要。

    谈小的,足以自保,谈大的,可以卫国。

    再加上二叔张彦身为苍琅居中分派——炎琅居首座商安常门下的三弟子,自然而然的,经常与他谈论一些在苍琅居的经历。每每听得二叔面露骄傲的言谈苍琅居时,张一轩心中都充满了无尽的渴慕。

    何时,我也可以进入苍琅居习得那些玄妙真法?

    这是幼时的张一轩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响起的话语。

    而如今,这个梦想实现了!

    说实话,最初张一轩也有些不相信,因为这一切都恍如梦境,即便是现在,他已经踏上了前往苍琅居的路途,但心中却依旧飘飘忽忽,总感觉不踏实。

    “不过,终究是美梦成真了啊!”张一轩坐在马车里的软垫上,背靠着柔软的棉絮,心中的跌宕起伏总算是稍稍平静了些。

    和平常孩子不同,张一轩身为国家大将之后,自然从小就受到着重培养,虽然只有十一岁,还是一个小孩,但琴棋书画他已经有半数大成,只剩下琴与画略精,究其原因也是他对这两样过于文学的国粹不感兴趣,所以不愿多学。

    张一轩出身于武学之家,但不知为何,母亲却对他学习武学万分反对。

    可能是由于十年前的那一件事,张一轩的母亲李莲从不愿自己的儿子修习武学,不支持倒还罢了,关键还十分的抗拒。这也就间接的导致了张一轩被街上的小孩、乞丐欺负。

    他的父亲张宇倒是正好相反,把一切都看得淡了,对于自己的儿子修习武学是鼎力支持,不过无奈拗不过其母,倒是一直未将武学相授。

    随着年龄的增长,张一轩对于武学的痴望也达到了日思夜寐的地步,每日看着城中校武场里上万士兵的飒爽英姿,张一轩心中都是一番怅然。

    试问天下,又有哪个热血男儿会没有男儿梦?而男儿梦志在保疆卫国!

    这般令张一轩抓狂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前天,十年未归家的张一轩的二叔张彦突然回来了,而且还急匆匆的说天下第一修真大派苍琅居由于什么原因急需扩张,正在紧张的筛选徒弟。

    而张彦身为炎琅居首座商安常的三弟子,正好有一个名额,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张一轩一家了。

    起初母亲李莲还是万分反对的,几乎使尽了一切的招数阻拦。

    可最终仍是耐不住张彦、张宇人多,再加上张一轩自己的强烈要求,口一松,就万般无奈地答应了。

    答应倒是答应了,可谁又能保证十年前的那件惨事不会再次发生呢?毕竟这可是张氏夫妇最后的骨肉了!

    一翻考量之下,张一轩的父母都决定将张一轩交由其二叔张彦帮忙照看,苍琅居中事事留心张一轩,代价则是一根价值上千两白银的血参。

    当然,对于这些,张一轩都是不知情的。

    二叔张彦在昨天就先走了,留下话说让张一轩在水寒城北面三百里处的宣城与他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