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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巡逻

    第8章

    许树泽晃晃悠悠地继续巡逻,期间不知道吓走了多少对顶风作案的同学。

    灯光一闪,人若惊鸟一般逃走。

    他也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何苦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在小树林卿卿我我呢?

    是作业不多吗,还是觉得学习太简单了呢?

    “嘿。”

    突然,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人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许树泽的肩膀。

    “啊!”

    一声恐怖凄惨的尖叫刺破夜空,许树泽头皮发麻,惊忙转身,胡乱地用手电晃着。“别过来,别过来。我超勇的。”

    口齿不清的声音和不敢睁开的眼睛,显得他的说辞极其没有说服力。

    叫住他的人见他这副模样,立刻乖巧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就把眼前的人吓晕了。

    他声音稳定安抚许树泽,“是我。”但显然这样两个简短的字并不能起到什么安抚作用,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是你,你是谁?太上老君,各路神仙啊,信男愿用我爸瘦十斤换您护我这一次啊。快把眼前这位收走啊。”

    许树泽嘴里念念有词,根本不给那人解释的机会。他双手握住手电手柄向不同方位作揖鞠躬,希望神仙快快显灵收走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妖精。

    很快,因为持续不断地转圈鞠躬,他脑袋颠得快吐了。

    “呕。”勾着身子干呕,生理反应让他暂时忘记了来自心理上的恐惧。

    对面目睹这一切的人看他这一茬接着一茬的操作,哑口无言。默默地揭开盖子,递上自己还冒着些热气的保温杯。

    许树泽接过水就直接往嘴里灌,递水的人都还来不及说一声小心烫。

    果然,刚进嘴里的水马上又从嘴里出来了,淅淅沥沥地挂在草丛上,落在石板上,还有许树泽自己胸前的衣服上。

    一句传统优美语言过后,眼前又体贴地出现了一包纸巾。

    江竹溪感觉许树泽差不多冷静下来过后,嘴皮像是也被开水烫了一样,秃噜得飞快。

    “是我江竹溪,我手电筒没电了。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咱们俩可不可以一起走,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说得太快了,以至于忙着给舌头扇风的许树泽一个字也没听清。但好歹从保温杯和纸巾等一系列事物中知道了至少身旁这位不会是什么阿飘之类的。

    缓了一小会儿的他站起来,用手电侧着照了一下,借助余光看清了来人。

    “江竹溪?你怎么在这儿?”

    江竹溪又只好再详细解释了一遍,他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员,今天刚好轮到他值班结果手电用了一会儿就没电了。

    他远远看见这里有光线,就从小道绕了过来,结果就变成刚才的样子。

    听完整个过程的许树泽面上淡定,其实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这个一脸无辜地做了坏事的大朋友还是要接受一下批评教育的。

    “咳咳,好吧。你下次不要从背后拍我还不说名字。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那走吧,不是要一起去巡逻嘛。”示意江竹溪跟上,两人打着一束光往夜里走去。

    路上闲着也是闲着,就聊起天。许树泽好奇江竹溪这么个清清冷冷的人是怎么被学生会那群豺狼虎豹拉入伙的。

    江竹溪说他初中就是在本校就读的,初中的时候班级元旦晚会被班里派上去表演节目。

    钢琴演奏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后被学生会的人死缠烂打一学期,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就答应了他们。

    听起来还蛮厉害的,许树泽就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弹钢琴的,为什么选择了钢琴。

    “4岁。因为喜欢。”

    那确实挺厉害的,江竹溪一直挺佩服这种人。或许四岁的时候有来自幼年的一时冲动或者家长的期望,但之后能一直坚持不懈地弹十几年肯定不只是喜欢了,该是有更加深层的词来形容那种情感。

    比如,热爱。

    思维跳脱的许树泽突然又想到江竹溪不是不住校吗?怎么学生会的人给他排这么晚的班?真是太不做人了。

    但他肯定是不会直接去问江竹溪的,“你值班这么晚,回家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家挺近的。”人家都这么说了,许树泽也不能当着文艺部的人说文艺部的不是,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唾弃。

    垃圾部门,压榨童工。

    阿嚏!文艺部众人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英勇背锅。

    “阿嚏!”也许是晚上的风太凉了,江竹溪鼻子有些发痒。但许树泽就在身边他也不敢用手去揉,就只能任由鼻子自行发挥。

    打完喷嚏的他在捏住许树泽递来的纸巾的那一刻觉得,刚才要是用手不着痕迹地揉一揉就好了。

    冷白的手臂颓丧地垂着,偶尔泛着青筋的手背和许树泽轻轻触碰,又快速离开。

    冰凉的触感时不时从许树泽的指骨传来,想着刚才江竹溪的那一声喷嚏,这么凉的夜只穿着短袖的年轻人也许是着凉了。

    这夜这么冷的吗?许树泽赶忙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拉上拉链阻隔风的侵入。

    “你的书包里有外套吗?”

    “没有。”

    江竹溪还以为许树泽会将自己的外套给他。然而等了好一会,眼睛在许树泽外套领口的拉链上逗留了好几下,念着的人依旧没有想要脱外套的迹象。

    他不禁觉得好笑,“笑什么呢?”许树泽注意到他的笑声。

    “没什么。”昏暗的夜色里,熙熙的手电光印在他月牙一样的眼睛里。很快眼睛里的灯光也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