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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日照鳞波舟自横(4)

    卫扶风心道这艄公说的有理,不能因为自己坏了规矩,只得将手中的银两又放会怀里,只是如此自己怎样才能渡河,倒是十分棘手,正在他踌躇思量之际。却听旁边一个倚在石头上的艄公道:“这位公子,三两银子,我渡你过河。”

    卫扶风看这艄公粗衣麻履,手背在头后,身子倚在石头之上,斗笠盖在面上遮阳,十分悠闲。只是他身后木桩上栓着的并不是船,而是一只小舢板,看样子也就能渡两人过河。卫扶风道:“这…这能行吗?”

    那艄公一挥手道:“公子若是不信小老儿,可以去找别人。”

    卫扶风只觉这艄公说话声音有点耳熟,却想不起到底在哪听到过,思索一会无果,便也不再多想,当下拿出银子递给那艄公,道:“那就麻烦老师傅了。”

    那艄公将银子推还给他,道:“不懂规矩,先上船吧。”说着站起身来,将斗笠戴到头上,一转身上了舢板。

    卫扶风跟着上了舢板,他一上去,那舢板顿时一抖,沉了半寸,卫扶风身子一晃,险些掉到海里,那艄公将船桨递到卫扶风手中,卫扶风才站稳,慢慢坐下,才冲那艄公一点头道:“多谢。”

    那艄公背对卫扶风,一挥船桨,慢慢的划了起来。卫扶风虽然觉得这舢板摇摇晃晃,那艄公力气又小,划得很慢,过了一顿饭功夫才走了十停中的两停。只是卫扶风今日连连犯错,十分心虚,也不愿催促他,只拘谨的坐在舢板一头,看着艄公划船。

    舢板到了河中心的时候,突然将船桨一横,坐在舢板另一头,卫扶风忙道:“怎么不走了。”

    那艄公道:“小老儿累了,要歇一会。”

    卫扶风道:“那我来划。”说着便将船桨从艄公手里拿了过来,他从来没划过船,只是学着艄公的模样拿着船桨在水里胡乱划着,那舢板本身就比船难划,更何况是卫扶风这个门外汉,那舢板只能在河中心团团打转,哪能前进。

    卫扶风划了一会便泄了气,坐下将船桨一横,心中苦楚万千,泪水从眼睛里团团打转,昨日在秋水苑被澹台正一掌击倒时便已经想哭泣一番,只是在羞辱自己之人面前哪能示弱,这会舢板之上只有他和艄公两人,又加昨夜今晨连连受挫,泪水一下子便夺眶而出,哭了起来。

    那艄公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哈哈。”说着竟发出两声讥笑。

    卫扶风赶紧拿衣袖拭去泪水,放下船桨,伸手在河里捧了一捧水扑在脸上,谁知黄河之中流沙甚多,呛得他只咳嗦,这时艄公却又笑了,笑的声音却十分稚嫩,卫扶风忽得抓起那艄公的手,道:“你到底是谁。”

    那艄公道:“你说呢。”

    卫扶风将那艄公的斗笠一下掀起,露出的却是一张白若凝脂的俏脸,眉眼带笑,双颊泛红,正是澹台婉,只见她薄唇微启,轻声道:“你还想抓我多久。”

    卫扶风见是澹台婉,赶忙将她的手放开,不由的惊道:“怎么…是你,你的…声音怎么会。”

    澹台婉伸手一捂嘴,再一伸手在卫扶风眼前,只见她手心之中放了两颗桃核似的物件,卫扶风伸手想拿,澹台婉手赶紧一缩,娇声道:“多脏。”

    卫扶风问道:“这是何物。”

    澹台婉道:“这叫‘禅音子’,一颗压在舌下,一颗抵在上膛,便能让说话的声音十分低沉。”

    卫扶风一拍脑袋,忽得明白了什么似的,道:“今天…今天早上在客栈外吟诗的也是你?”

    澹台婉嘴一撅,自豪道:“自然是本姑娘,不然谁知道你原来的丑事。”

    卫扶风脸色一沉,道:“那什么老掌柜离家,少不更事的儿子掌柜也是你教的,肉汤里的**也是你下的?”

    澹台婉没看出卫扶风脸色有变,一点头道:“谁叫你这么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