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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是冤家不聚头

    “林小姐,”我笑嘻嘻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女士优先。”

    她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嘴角稍稍挑了挑,挺着胸走进了电梯里。

    该死。

    我抽搐着脸跟着她走进电梯里,这个月的第十三次了,今天还特地早出家门,却还是早不早晚不晚的碰到她,简直就是命中的克星。不,克星说不定还比她好。你看那小说里,那一对对冤家克星,哪个不是郎才女貌,吵吵骂骂,最后哭来死去虐来虐去起起伏伏最后来个happy ending,佳偶天成送入洞房?

    你再看看她,身体瘦小的像纸一样一阵风都吹跑了,这年头不是该流行“金三顺”那样的吗?发型永远是那头细碎的短发,土的要死,一点女人味都没,鼻子上架着那顶黑框眼睛,你说你又不是周笔畅耍什么酷?长的也不算美女,顶多算个清秀...真不明白那个公司的经理为什么会请她这样的人当秘书?

    我叹了一口气,为又一个清晨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而默哀三分钟。其实呐,我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我知道人不可貌象海水不可斗量,但问题是她有个极大极大的毛病——

    “林小姐,今天来的挺早。”我笑着对她说。

    一般的女孩看到我阳光灿烂天下无敌的霹雳笑脸早就红了脸低了头了;就算不是女孩,也好歹看在我主动搭话笑意盈盈的面子上,回个话吧。

    你知道她怎么做的?

    她的眼睛笔直地看着前面,一动不动,像具木乃伊一样。

    什么?你说她没听见?

    好。我把手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是温柔至极善意至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在晃着的手就被她一把抓住,“卡嚓”一声,一阵疼痛。

    她的眼光缓缓的就像木偶移动般地看向我,你看看,你看看,那是什么眼光啊,像是看着白痴的不屑目光。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好意地跟你打个招呼吗?用的着下这么狠的手吗?会抬拳道了不起吗?

    我狠狠地摸着自己差点被扭伤的手,如果我的眼神能杀死她,她早就投胎不知几回了。

    我是谁?

    我,郭少帅,风流倜傥英俊不凡高大威武,一张无害温良的笑脸更是少女少妇少男——哦,口误,是少女少妇的“夺命勾魂”绝招。看过我笑容的人,将要生气的人立马没气,正在生气的人马上就会消气,没有生气的人大部分都会朝着我傻笑兼流口水。

    我的魅力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说她为什么就有免疫力,不为所动呢?

    你说她特别?

    哈哈哈。我仰天干笑三声。

    她对谁都这样,一副冷冷的爱理不理的样子,小道消息宣称,她们公司的同事正准备联合起来炒了她呢...

    我在电梯里兀自发呆,跳动的数字一路上涨,涨到十七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她终于又转头看我了,冷冷的笑挂起来,口里吐出冰冷的字眼:“郭先生还是这么八面玲珑油滑可鉴虚伪地毫无遮拦!呵。”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我稍稍愣住,然后无所谓的耸耸肩,闲以暇好地再次关上电梯门。

    我其实很不明白她。我不明白她干吗要把自己打扮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副样子。(世上的人谁不爱美呢?)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身边的人。

    是的,有些话她说的没错,我八面玲珑油滑可鉴,可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社会是什么?就是块磨砂石,就是要把你身上所有的棱棱角角都磨来磨去直到你通体圆滑。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是块品质纯良的社会产品。

    感觉心情好了起来,我对着电梯门面映照出的自己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

    “Hi,Jenny。”一个香吻过去,附赠一个免费笑容。

    “真是的,一大早就不正经,”她怨艾着,不过脸还是害羞地红了,那白嫩嫩的皮肤伴着阵阵红晕荡漾开来,粉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这才是女人嘛。

    我恋恋不舍地搂了一下她的小蛮腰,她作势一拳打上我的胸口,当然一点都不痛,她半倚在我怀里,眉目眨眨秋波暗送,撒娇:“少帅,明天情人节你的礼物准备好没?”

    “哦?”我装作吃惊的样子,“明天情人节了?你看我太忙了,都差点忘了。”

    她刚想张嘴要说些什么,旁边传来假假的咳嗽声。

    我只好不甘不愿地放开她,黑着脸朝咳嗽的正一脸坏笑的某人走去。

    “你小子太大胆了吧?”眼前这个同我差不多身高差不多体形差不多英俊,哦不,我比他英俊那么一点的人,是我高中兼大学校友兼同事,总之是死党中的死党。所有要死的事都会用他来挡,绝对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