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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六十七章 圣旨

    第六十七章圣旨

    直到踏踏实实睡醒午觉,身上头上都收拾好了,也没听哪个丫头学说鹤年居有什么动静传出来。皇甫惜歌便暗想也许是习妈妈爱财的习性儿又犯了,该收的收,不该收的还收。

    这种事儿在内宅里可大可小。老夫人不追究还则罢了,若追究到额头磕出血都不饶…可既是叫璎珞去禀过,这请安就不能不去啊,权当没听说这事儿好了。

    大婚出了满月,皇甫惜歌便迫不及待换上了嫁妆里的新衣裳,当然不再是大红。那四季衣裳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套,更不知道有多少还没等穿便过时了。因此她一边换衣一边琢磨,这些日子一定要打着滚儿的换来换去。

    浅藕色的云锦小袄,底边与袖口处以银线绣着朵朵梅花,阔袖对襟刚过腰。下面系了条深紫色缂丝月华裙,裙底、裙片接缝处皆滚了银边,每迈一步都有银光在裙角闪烁。

    满头乌丝盘了个倭堕髻,以白玉梅花簪妆点。手执靶镜照了照,有些太素了,又取了个紫晶梅花押发别在了鬓边。一切收拾停当,皇甫惜歌便带了流苏璎珞前往鹤年居。

    真冷啊,身上的紫貂裘衣好似都挡不住那凛冽的寒风。皇甫惜歌紧了紧衣襟钻进翠幄碧油车,暗笑还好前些日子不大冷,趁着能步行便将这后宅看了个遍。

    到了鹤年居,却与往日无异。守门的婆子、穿堂里的媳妇以及廊下的小丫头,还是那些人,还是那般神色。皇甫惜歌正欲叫那小丫头禀一声,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青芽正迎面开门出来,见状忙将三少夫人请进去。

    “三少夫人请稍坐坐,奴婢去里面禀报一声。”青芽虚扶着她坐到明间的太师椅上,便闪身进了东次间。

    天气冷了之后,老夫人这东次间的落地罩前便垂了帷幕。里面什么情形便也瞧不清,只听得有隐隐的低语声,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没半刻老夫人的大嗓门响起,“请三少夫人进来吧。”

    待青芽出来屈膝请她,皇甫惜歌站起笑着点头谢过。又自己解了身上的貂裘随意扔在方才坐过的太师椅上,撩开帷幕进了东次间。她身后的青芽忙提起那衣裳抖了两抖挂好,又轻手轻脚开门出去了。

    老夫人像往常一样在炕上歪着,眼睛却有些哭过的泪痕。孙妈妈与绿萝站在炕边,也都是眼皮红肿。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习妈妈四处要小钱儿么,为何主仆几人全都哭成这样?

    给老夫人行了礼,皇甫惜歌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口相问还是该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吧,老夫人那泪痕还挂着;开口相问呢,人家愿不愿意说还是回事儿。

    见孙妈妈和绿萝屈膝,她忙抬手拦了。为什么哭可以不问,可哭成这样子不能不管吧,便低声问道:“青芽可是去拿热水去了?惜儿服侍着祖母洗个脸吧。”

    老夫人微微缓过神来:“回来了?着急来请安做什么,不好好歇歇?三郎呢?”

    “三少爷不放心扔下好几天的差事,午饭后便出去了,”皇甫惜歌轻柔的叹了口气,似乎也是为夫君的忙碌忧心。又忙解释自己:“在娘家也是歇着,回来还是歇着,惜儿歇得足够了。又好几天没瞧见祖母了,有些怪想的。”

    老夫人被她哄得立时高兴起来。就算这话只是为了哄人实则言不由衷,到底是个懂事的,“王妃可好?王府都挺好的?怎么今儿突然就回来了,没再多呆一天呢?”

    皇甫惜歌扁了扁嘴:“挺好的,都挺好,劳祖母挂念了。惜儿是被我娘赶回来的,打前天便开始撵了。说不能叫三郎撇下一大摊子事儿不管不问,家里的祖母爹爹跟前也需要尽孝。”

    “又问妯娌们当初住对月住了几天,嘱咐惜儿不能越过嫂嫂们去。”瞧瞧我娘亲,先惦记着三郎打理的外务与亲情,又叫我与妯娌们和睦相处,有个这样的亲家,你们萧府烧了高香了。

    老夫人果然笑得眯了眼:“王妃想得太周全了,怪不得教导出惜儿这么个懂事孩子来。”

    说话间,青芽端了半铜盆热水进来,皇甫惜歌见状嘱咐孙妈妈与绿萝也去洗洗脸,随后接了青芽胳膊上搭着的洗脸巾子,“惜儿伺候祖母净面,刚睡醒了洗一把才精神不是?”

    老夫人暗叹这孩子还真沉得住气,自己这房里都闹成一锅粥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看起来挺吓人吧,竟不问一声。当初不是说海上噩耗传来便将她吓晕了过去么,还当她多弱呢。如今瞧起来,传闻太不可靠。

    热热的洗了脸,老夫人方要坐下与这孙媳说说今天的烂事,便听见外头高声禀报:“禀老夫人,外院儿有钦差前来传圣旨,大老爷已经派人去请三少爷了,又叫人来禀您与三少夫人,收拾下去前头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