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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长欢倒是没有话说,只是留青在问是否不妥。

    景辛红唇噙笑:“九师的琴师与舞师不都是男子么,也将九师诏入长乐殿,本宫不曾见过九师,正好一见。”

    挽绿如今腿伤已好,前日刚从王室别院回来,领了命叫上留青一起去安排。

    留青性子耿直,她与挽绿是戚慎临走前严声交代仔细保护主子的。她还想再劝,才刚开了口便被挽绿拉了拉衣袖。

    景辛瞧着留青憋红了脖子,不免想笑。

    去告状呀,反正那人能丢下孩子外出巡游,正好趁现在就得知消息,马上滚回来最好。

    长乐殿上奏乐的果真全都是美男子。

    被选入王宫的乐师们自然还得相貌过得去,这些衣带生风的儒雅乐师个个年轻俊俏,起舞的男儿也都是身骨软,清俊瘦高的。

    殿中上方之前安置的是龙椅,景辛的贵妃椅原本是排在龙椅右侧,她来时瞧见便敛了笑,吩咐宫人把龙椅搬走,将贵妃椅摆在中间。

    留青:“……”

    景辛原本只是想气气戚慎,没想到这美男跳舞果真比女子还要有韵味些,她看得带感,似乎有些懂了富婆的快乐。

    领舞的公子白肤红唇,唇叼起酒杯的宝石把手轻盈跃到她身前,单膝跪地,臀翘腰细。他脖子修长昂起,一双斜长的眼眸风流讨好,等待景辛拿那酒杯。

    景辛笑吟吟接过,杯中自然是准备的清茶。

    挽绿有点辣眼睛,留青气得脸红。

    九师坐在殿中,见这一幕有些震惊,但转念又想自古献舞者携酒讨彩也是正常。毕竟他们能有今天完全都是景妃的功劳,全都沾了人家景妃的福。

    一曲毕,美男皆款步退下,殿上又起琴乐。

    景辛笑问:“赵大夫可有诗兴,赋诗一首?”

    赵仕明是刚被提拔的九师之一,二十有八,仪表堂堂。他恭敬起身赋了一首诗。

    景辛笑问沈淑英:“沈大夫觉得如何?”

    沈淑英仔细点评他的诗,给出了中肯的评价。赵仕明目露钦佩之色,直到坐下时目光也依旧有意无意流连在沈淑英身上。

    景辛坐在高处,这一幕自然尽收眼底。

    琴声过后又是一曲舞蹈,这次领舞的美男竟然

    比刚才那个还要帅些,像她上辈子粉过两个月的爱豆!

    景辛好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穿到女尊文里!

    今日的表演她看得舒爽,打赏了所有美男。

    挽绿与留青一个个派发赏钱,挽绿以大局为重,并没有说什么。倒是留青性子太急,对每个来接赏钱的美男迁怒瞪眼。

    景辛从殿上离开,叫了沈淑英同行。

    沈淑英跟在她身后,待九师离开,她们也走出长乐殿,她才再次朝景辛下跪说着谢谢。

    “娘娘,臣才得知沈清月便是臣的小侄女,您早就为我们引荐,是臣眼拙没有认出她来!”沈淑英眼含热泪。

    景辛让她起身:“你见到她了?”

    “臣只在路口相送,虽不曾见到面,但她一定听到臣的呼喊了。”

    景辛谈笑问:“呼喊什么?”

    “让她好好活下去,有生之年自有相见之日。”沈淑英也没有隐瞒景辛,“臣给她去了信,只是不知能否收到。您为她求情的事臣都知道了,这份恩情臣无以为报。”

    景辛道:“你只需安心报效天子便是。”她想起那赵仕明,“同僚中有人中意于你?”

    沈淑英神色一滞,失笑:“不过是年轻气盛,玩笑罢了。”

    九师只有两名女子,她刚入仕便见到对她诗集钦佩有加的赵仕明,赵仕明也是发妻病逝,向她求娶,她只当是对方年轻气盛的一时冲动,并未放在心上。

    景辛看歌舞也有些累了,没再与沈淑英聊,回了棠翠宫补觉。

    傍晚刚沐浴完,留青便进殿道:“娘娘,您该给天子去信了。”

    景辛笑了下:“王上刚走,等他来信我再写。”

    留青欲言又止,便说:“那天子交代想看他的画像,您无事便为天子画了捎去吧。”

    “唔,好的呀。”

    但景辛在后面两天压根没碰过画笔。

    她又看了两天的歌舞,第三天原本想出宫去玩,但又知道自己如今月份大了,怕发生什么意外,只好又让人准备歌舞。

    这次留青完全没有不悦,眼神有些小傲娇,恭敬扶她坐到贵妃椅上说已经安排好了,请她尽情欣赏。

    挽绿为她递来茶水。

    殿中乐声再起,飘然入殿来的个个男子有的魁梧有的黝黑,领舞之人面上刀疤狰

    狞,左边之人天生独眼,右边之人更恐怖,像是按照恐怖片来长的,完全不属于常人。吓得景辛手上的茶杯一抖,喉间那口茶险些呛进嗓子眼。

    她不住咳嗽。

    留青关切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景辛瞧见她眸中那抹爽快,狠狠搁下杯子:“戚慎跟我对着干呢是吧!”

    留青脸色一变,挽绿也被吓到,长欢与寿全在旁劝景辛不可直呼天子名讳。

    景辛呵斥留青:“说话,他交代你们什么了?”

    她根本没有去信,他不来信她是不可能先写信的,宫中的情况完全都是挽绿与留青在同戚慎禀报。

    留青跪下道:“奴婢只是将您每日起居一五一十汇报给天子,不曾有过半分虚妄之言。”

    那领舞叼着一只酒杯过来进献,景辛被他丑哭,拂袖起身离开了大殿。

    太气人了。

    人都走了还把手伸这么长!太气人了啊!

    她刚回宫,戚慎的第一封信也终是送来了。

    他字迹遒劲,信并不长。

    [寡人途径康宁、绥德、李庄,今日已达许国,途遇野猫,遂念及尔之爱宠。寡人此去,恐尔忧思成疾,幸得宫中舞乐博心心娇颜,寡人特挑艺人,承揽今后舞乐,供爱妃细品,回信勿忘谢恩。]

    景辛:“……”

    特挑艺人?你怎么不挑你自己回来呢!

    景辛撑着腰怒气冲冲走进书房抬笔回信。

    她字句没有戚慎那么文绉绉,写道:太医叮嘱怀孕期间需每日瞧着美好的事物,这样有利于胎儿朝着盛世美颜发展。您不在,臣妾只能为了胎儿多欣赏俊美艺人。今日臣妾连同腹中胎儿受惊,茶饭不思,实在无力言谢。

    她在信笺上画了一个捂住心口,唇角流血的表情包。

    三日后,戚慎的信又寄来。

    但除了回信竟有一张他的肖像画。

    画中之人威严俊朗,少了真人的那丝妖孽俊美,多了帝王的不怒自威。这画不知道是哪个画师画的,将戚慎五官画得略粗狂些,又是大梁一贯的平面画法,并不怎么好看。

    景辛展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