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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 32. 谁踩在谁的心跳上

    Chapter32.谁踩在谁的心跳上

    安塔尔丝掉头就走。

    走了没几步,身后有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的将她扯了回去——安塔尔丝被拽到站立不稳,堪堪回身后,就撞见了拉巴斯坦阴鸷的表情。

    少年攥的她生疼:“你这么简单就想走?!”

    安塔尔丝瞬间被激怒,她空出来的那只手嗖的抽出了魔杖,仗尖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直直抵住了拉巴斯坦的咽喉!

    “布莱克!”另一名少年跑过来,一把将拉巴斯坦扯开,自己站到了安塔尔丝的魔杖前,灰发在空中扬起一道弧线,却是埃文·罗齐尔。

    “布莱克,你冷静一点。”

    他双手举了起来,将拉巴斯坦挡住,有些紧张的看着女孩,虎牙露在大喘气的唇边。

    安塔尔丝冷冰冰的看着他。

    “安尔!”雷古勒斯也终于追了上来,他站到了安塔尔丝身边,伸手摁住女孩的手腕将她的魔杖摁下去,英俊的侧脸上,下颌线紧绷绷的。

    “别这样…”他压低声音,握紧她的手腕,掌心里有点湿。

    女孩没有看他,她的手指还紧攥着自己的魔杖,一双灰生生的眼瞳目不转睛的盯着正慢条斯理朝办公室门外走来的多洛霍夫。

    他们的教授满脸的从容,缓缓踱步走出那一方天地,斜靠在被她损坏的门框边,魔杖在指尖轻松的晃动,眼睛里漆黑如墨。

    “别这么粗鲁,孩子们。”他咧开嘴:“只是布莱克小姐而已。事实上,我原本就想邀请这位小姐做我们新的嘉宾呢,没想到布莱克小姐仅凭自己就发现了这一切。我该说,不愧是我看好的孩子吗?小姐。”

    他轻慢的说完,双手微微摊开,在他的身后,剩下的七八个少年紧张的看着安塔尔丝。克劳奇紧皱着眉头,手指在身后的桌面上轻敲。阴沉的斯内普则是站在最角落,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

    安塔尔丝轻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多洛霍夫看上去并不在意她的沉默,他直起身体,朝前走了两步,漆黑的巫师袍拖在地板上,边角有着拖沓的磨损。

    “真荣幸被你发现了,小姐。”他无所谓的笑着:“如你所见,我们正在进行社团活动——一个,有关最崇高的魔法的社团。我们在这里研究魔法、交流魔法、体验魔法…纯粹的学术研究,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知道布莱克小姐一向对魔咒深有研究,就是不知道布莱克小姐可否有兴趣加入我们?”

    他说到最后,朝安塔尔丝伸出一只手,那只肤色暗沉的手上全是被魔杖打磨出的茧。

    女孩冷眼注视着他。

    过了半晌,冷淡的开口:“抱歉教授,我想我没有一点兴趣。”

    多洛霍夫轻微的眯了下眼。

    他身后的少年们开始不安起来,罗齐尔看着安塔尔丝欲言又止,拉巴斯坦脸色沉的能滴下水,其他人对视一眼,眼里也都搅乱着深色的波浪。

    雷古勒斯不动声色的用半边身子护住安塔尔丝,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更紧了一些。

    “啧,真可惜呢。”一片云诡波谲中,多洛霍夫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可能会有一些小麻烦呢,小姐。”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扭曲的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手指垂在身侧,重新点了点袖子里的魔杖。

    雷古勒斯猛的侧过头,将安塔尔丝收缩进深灰色的瞳仁中央,声音逼仄而细微:“安尔,说你不会将这里的一切说出去。快说。”

    安塔尔丝回看了他一眼。雷古勒斯眉头微皱,手指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内侧。

    女孩与他对视着,灰色的眼眸几经变幻。最后她嘴唇翕动:

    “我不会将这里的一切说出去。”

    多洛霍夫点着魔杖的指尖微顿,他居高临下的,挑起一边眉头:“哦?”

    还未等他继续,穆尔塞伯已经忍不住插口道:“不能相信她!教授!”埃弗里也冷静的上前一步,提议道:“也许我们需要一个牢不可破咒。”

    剩下的几个少年沉默着,似乎在无声的附和这个提议。

    安塔尔丝的魔杖在掌心里滚了滚。

    “牢不可破咒?好主意,埃弗里。”多洛霍夫轻笑了一下:“不过——我在想一个更好的主意,比如——一忘皆空?这个不是更简单一些吗,孩子们?”

    他语调轻松的说着,眼神浑浊的像是雨后的泥泞,一石激起千层浪。

    “教授!”雷古勒斯蓦地喊出声来,小小的眉峰紧张的聚在一起。罗齐尔也吓了一跳,惊讶的转过头去:“教授,我觉得没有必要…”

    拉巴斯坦还站在他身边,漆黑的眼瞳半眯着,里面有什么一闪而过。伯斯德和小赛尔温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口相视一眼,欲言又止。就连一直在看热闹的斯内普,都微微挑了一下眉。

    “没有必要吗?”多洛霍夫拉长了语调:“我想这取决于布莱克小姐。”他说着,俯身看向被雷古勒斯挡在身后的女孩,高高在上的笑了笑:

    “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呢?小姐。”

    “……”

    众目睽睽中,安塔尔丝从雷古勒斯身后露出一个头。她那张布莱克家特有的面孔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黑发卷曲的拂在脸侧,灰色的眼睛尾部上挑着,眼尾带着晕染的深红,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她沉默了一会,轻轻拍了拍雷古勒斯绷紧的手臂,将自己的手腕从少年湿透的掌心里解救出来,然后她缓慢的动了动嘴唇:

    “我想那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呢,教授。”

    她平静的说着,抬起自己一直握着魔杖的手臂,那根月桂木的光滑魔杖在多洛霍夫的眼底划过,仗尖那点点光芒清晰的盛开。

    “!!”

    多洛霍夫眉眼一凝,声音里第一次带了点波折:“传声咒?!”

    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

    几个少年都愣住了,就连雷古勒斯,都在听到多洛霍夫的声音后,脑子一懵,震惊的转过头来。

    女孩面无表情的举着魔杖。

    “教授,你总不会以为,我会那么大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炸开一个教授的办公室吧。”

    她在众目昭彰中,淡淡的说道。

    多洛霍夫瞬间变了脸色。

    他脸上一直带有的恣意的微笑凝滞下来,眉骨压低,眼里光影明灭,过了一会,才凶狠的问:“你什么时候念的咒语?”

    “在我用出了开门咒之后。”女孩神色平静:“开门咒的嘈杂盖住了我念咒的声音,很遗憾,你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她说着慢悠悠的晃了晃手腕:“这个咒语的效果还在继续,我想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教授。”

    “不论我因为什么——比如被施了遗忘咒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使得我断开了魔杖上的魔力,这个咒语就算完成,它会成功的释放出去。多说一句,我用的是Maximum的传声咒,所以我想它的传声效果可能会让我们现在的这一大段对话直接传到——我不知道,或许是整个霍格沃茨的上空?”

    安塔尔丝耸耸肩,从容的道。

    ……

    场面突然就奇怪了起来。

    雷古勒斯双眸睁大,完全没想到的看着自家妹妹。罗齐尔也默默的长大了嘴,虎牙怔忪的外露。拉巴斯坦在一边眉头都快皱成小山了,伯斯德和小赛尔温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克劳奇和斯内普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其他几个少年也神色各异。

    倒是多洛霍夫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他面色阴霾的站在原地,神情几乎和身上的袍子同色。两个窟窿一样的眼睛里翻江倒海,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咧起嘴角,松松垮垮的鼓了鼓掌。

    “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布莱克小姐。”

    他慢慢的吐着气息,对这一切接受的很快:“很好,你已经重新占据了主动。那么请问,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呢?我的小姐?”

    安塔尔丝抿了抿唇。

    她缓缓放下魔杖,手指轻抚了一下月桂木的仗身。

    “还是和刚才一样,我说过,我不会将这里的一切说出去。”沉默声里,女孩沉着开口,说着说着,眉眼上挑:“不过前提是——这学期结束后,你主动找邓布利多辞职。”

    “!!!”

    轰隆一声。

    穆尔塞伯很快反应过来,站在多洛霍夫身边忍不住的开口:“布莱克,你不要太过分了!”拉巴斯坦也暗含警告的看向她:“…布莱克!”

    身为级长的埃弗里也终于从人群中走出,客气道:“布莱克,我觉得这事还可以商量。”

    安塔尔丝呵呵一声,魔杖在手里虎虎生风。

    多洛霍夫垂眼看着她的魔杖,顿了一会,出乎意料的点头同意:“可以。”

    “教授!”伯斯德急切的喊了一声。

    “没有关系的,伯斯德。”多洛霍夫摊了摊手:“反正我本来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你们忘了,黑魔法防御课可是受过诅咒的。”

    他笑眯眯的说着,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脸部肌肉不再绷直,变成了和以前一样的扭曲怪诞。

    “那么,我想我们达成了协议。对吗,布莱克?”

    安塔尔丝看他一眼,点点头:“我想是的,教授。这次,应该不需要牢不可破咒了吧?我想身为一个教授总是会有些信誉的不是吗?”

    “当然。”

    多洛霍夫很好脾气的耸耸肩,长满茧子的手指继续摩挲着袖子里的魔仗。

    “那我想,我可以走了吧?教授。”女孩抬起一边眉梢。

    “哦,请随意。”

    秃鹫一样的男子随便的挥了挥手,站在一群欲言又止的少年前面,看着安塔尔丝拉过雷古勒斯,魔杖上还闪着光,两个人平静又快速的转身朝楼梯下走去。

    穆尔塞伯着急的在一旁:“教授!”

    “没关系的。你们还不相信布莱克家的孩子吗?”

    多洛霍夫厌倦的说道,扫了一眼周围的少年们,他们迟疑的站在原地,踌躇一下,终究没说什么。

    男子于是重新看向了楼梯下方,双胞胎们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他倚在楼梯边,手臂搭着栏杆,看着看着,突然道:“等一下,布莱克小姐。”

    门被拉开了一半,安塔尔丝停住脚步,露出一个侧脸。

    多洛霍夫微笑起来:“容我失礼,但是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小姐。”

    他一字一句:“我想问——作为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的孩子,还是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的孩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的厌恶黑魔法?以至于唯恐避之不及?”

    话音一落,鹰一样的目光再次迸射出来。

    女孩灰色的瞳仁闪了一下。

    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昏沉一片,硕大的恐龙骨架在头顶小幅度的一摇一摆,十几个身影站在被炸的破破烂烂的三楼台阶上,与他们仿佛隔了一道银河。

    安塔尔丝很轻的吸了一口气。

    “我想你误会了,教授。”她慢吞吞的说,漆黑的发丝扫过脸侧,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像西里斯。

    漫不经心:“我并不厌恶黑魔法。”

    “我只是厌恶你而已。”

    ……

    “安尔!”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半透明的穹顶在湖光潋滟中发亮,扭曲的湖水的倒影映照在铺着深绿色地毯的地面上,蜿蜒延伸到一间间宿舍所在的走廊。

    雷古勒斯就是在走廊里追上安塔尔丝的。

    走廊里灯光很幽暗,银色的蛇形烛台在墙壁上呲牙咧嘴,两侧的宿舍门都紧紧关闭着,带着微光的黑暗不断朝前方延长。

    “安尔!”雷古勒斯暗叫一声,终于上前一步拉住了安塔尔丝的胳膊,急切的:“抱歉,安尔——不过我可以解释的。”

    女孩背对着他停下脚步。

    “你答应过我,不会参加他们的小组织的。”她闷着头,声音钝钝的说。

    “我知道…”雷古勒斯松开了她,低下头:“我很抱歉,不过安尔,那可是黑魔法。除了家里的一些书和父亲母亲教授的一些魔咒之外,我们很少有机会能够去系统的学习它们——何况是在一个精通于此的教授的照看下…”

    “可他不会是平白无故的教授你们这些的!”安塔尔丝低叫道,回过身,懊恼的看着他。

    “你看不出来吗?他在拉拢你们!”

    她简直是满脸的怒其不争了:“看看他选择的人,伯斯德、埃弗里、罗齐尔、莱斯特兰奇…斯莱特林里崇尚黑魔法的孩子不在少数,可他却偏偏选择了这些纯血家族的孩子和那些明确捍卫纯血理论的混血孩子!”

    “你还不明白吗,雷尔?他在进行挑选,他在为他们背后的那个团体收买人心!他来霍格沃茨教书绝对不是偶然,他们是有计划的,他和马尔福一定有着某种目的,而我们就是他们的目标!”

    空无一人的悠长走廊里,安塔尔丝几乎是气急败坏的低语。

    雷古勒斯看着她咽了咽喉咙,沙哑道:“…我知道。”

    女孩猛的瞪大眼睛。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雷古勒斯的胳膊,手指颤抖的掀开他袍子下的袖口——少年的左手臂上干干净净,乳白色的皮肤上空无一物。

    安塔尔丝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雷古勒斯放任着她的行为,待她放开他的胳膊后,才后退一步,整整齐自己的袖子。小声解释:

    “我也不喜欢多洛霍夫,我没有被他收买。我只是真的想学习黑魔法,安尔。”

    安塔尔丝轻松了很多,她向后靠在走廊挂着挂毯的墙壁上,看了眼自家哥哥:“也许你更应该考虑的是后果。”

    她眉间轻皱:“先不说黑魔法自身的危险性,雷尔。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们被邓布利多发现的话会怎么样,他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以打败黑巫师而出名的,我相信他可不会对黑魔法放任。”

    “也许吧。”雷古勒斯耸耸肩,深灰色的眼眸看起来很平静,表情无波无澜:

    “不过,即使那样,我还是想要学习它们。或者说,我们需要它们。”

    少年说着松松的抽出自己的魔杖,冷杉木的光泽在走廊里暗暗发光。他看了它一会儿,深灰色的眼眸微垂,缓缓开口:“安尔,我以为魔法是没有是非曲直的,魔法就是魔法,不存在什么黑白分明。”

    安塔尔丝看着他无言了一瞬。

    雷古勒斯的声音很干净,又轻很缓,安静的流淌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像是一阵风从烛火的一端吹到了另一端。

    他说:“黑白分明的,从来就只是巫师而已。”

    三年级最后的日子,安塔尔丝是躲着斯莱特林度过的。

    五月刚开始的那几天,她每天都要给自己身上打好几个防护咒,生怕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多洛霍夫扔给她一个遗忘咒或是别的什么,为此她还准备了一封信,告诉克拉格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就将这封信交给邓布利多,吓了克拉格好几天。

    不过后来她发现多洛霍夫还算遵守承诺,除了每次看她的眼神依旧像是在看一盘肉以外,他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困扰。渐渐的,安塔尔丝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消磨时间。

    比多洛霍夫更麻烦的是斯莱特林的那几个学生。

    安塔尔丝毕竟算是打破了他们的小组织,还多少算是一个具有威胁的□□,因此不用指望那些男孩看她的眼神会很友好了。一整个五月,伯斯德他们总是对安塔尔丝昼警夕惕,除了罗齐尔在路过她的时候会有些欲言又止外,更多的人看她的时候表情总是云橘波诡,耐人寻味。

    于是安塔尔丝开始很少的出现在公共场合了,连餐厅都很少去。倒不是因为她心虚,只是她真的有些不耐烦,索性眼不见为净。

    她也很少和雷古勒斯同进同出了。其实她并不生雷古勒斯的气,她知道雷古勒斯瞒着她是害怕她不同意他学习黑魔法,他也知道多洛霍夫的野心和危险,才会在多洛霍夫想要邀请她的时候出面阻止…他比她想象中的透彻的多,因此她并不如何生气。

    只是有一点,雷古勒斯曾经说的对。他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他们不可能永远都在一起,想的事情也不可能永远都一样。他们即使是双胞胎,也该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和空间,她和雷古勒斯都是。

    所以也许是时候——需要她对雷古勒斯放开手了。

    天气越来越热起来,五月一晃而过。苏格兰的夏季在好几场大雨之后翩然而至,太阳的温度终于滚烫起来,像是金色的岩浆,缓缓铺盖住霍格沃茨山谷旁的一方天地。

    安塔尔丝在宿舍里复习的地老天荒,将所有的功课都复习完成之后,她从轻薄的被子里钻出来,对着窗外的粼粼波光伸了个懒腰。

    宿舍里很安静,克拉格一早就出门和男友复习去了,就剩她一个人在宿舍。

    女孩穿着一件银绿色的吊带睡裙,在湖水的倒影里揉了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她推开面前堆满的课本和笔记,将卢平的字迹合上,白皙的手指边,玫瑰藤蔓缠绕的镜子照出她懒洋洋的模样。

    安塔尔丝扫视了一眼镜面,啧了啧,觉得自己真的在宿舍里待了太久了。

    算了算时间,这天正好是周末,离考试不到两个礼拜,学校里应该会很清静,也许会是个散步的大好时光。

    这样想着,她从床幔里走出,脚底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蹦一跳的去盥洗室洗澡。

    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安塔尔丝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

    她换了一条鹅黄色的丝绸裙,裙摆在巫师袍下露出软软的一截,像是摇摇欲坠的棣棠花瓣。绸缎似的黑发在脑后散开,发尾带着卷,盖住她纤细的肩膀。脸颊两侧有刚洗完澡后的红晕,眼睛也像是水洗过一样明亮。

    因为已经是期末了,公共休息室里没有什么人,少有的几个高年级的孩子,也并没有对安塔尔丝投来什么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