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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杀出晋阳

    田进道:“千真万确,娘娘若是不信,等皇上明日上朝时,摆驾寒香园,不就一清二楚了,听说那个梅承雪,本为一名青楼的,皇上贪其妖媚,将她接入宫来,连跳了几级,直接就封为偏妃,听说还要升赏!”

    刘后后气的一摆袖子,咬牙道:“好!你叫人去盯着,圣上一走,你就来告诉哀家,我们摆驾寒香园,看看那个小狐狸精,到底长的什么样子!皇上真是越老越胡来了,竟然把一个封为偏妃,传扬出去,我们皇家的脸面何存?”

    寒香园中,老皇帝被梅承雪侍奉的本不想上朝,但今天要接见大烈国的使者,商谈两朝议和的大事,不朝不行,牙一咬,撑着头昏脑胀的龙体,在两名女使的搀扶下,上朝去了。(w-w-xs

    梅承雪送走老皇帝之后,看看天还没亮哩!叫人把壁炉的柴火,又拨大了许多,顺手抱过一个大锦枕,又睡起了回龙睡来,日常她在扬州的妓寨中,都是睡到日上三杆,才会起身,养成了深夜不睡,白天不起的习惯。

    刘皇后带着宫女太监,急急的来到寒香园外,要人叫梅承雪出来见驾,梅承雪正睡的迷迷糊糊,跟本就听不见,寒香园的宫女,也不敢到床上来弄醒她,只得跪在床前,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皇后在园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来,更是大怒,带着宫女太监,就闯进了梅承雪兽香缭绕的闺室,锈罗锦帐中远远的就看见,一名身材极靓的美人在睡着大觉,根本就不把她这个后宫之主放在眼里。

    宫中禁令森严,刘皇后哪里见过这样不守宫规的妃嫔,心中料想,老皇帝一定被这个妖精,迷的神魂颠倒,更不把她这个年已不惑的黄脸皇后当一回事了。

    梅承雪向来就是这么睡觉,她在扬州城是花魁,日日夜夜的被人捧着玩,怎么着也无人管,她这种睡姿,若是被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会忍不住扑上去。

    刘皇后也扑了上去,是忍无可忍的一种行为,她夺过田进手中的拂尘,冲动的急走到床前,掀开锦罗春帐,照着梅承雪嫩滑的姻体,狠狠的连抽的几下。

    梅承雪睡梦中被人抽醒,惊的跳了起来,转身一看,见是一个着盛服的老太婆,手上拿着一柄拂尘,怒气冲冲的盯着她,那意思似还要抽下来,她在扬州城中,何曾受过这种气?想也没想,伸出手来,“啪——”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掴得刘皇后愣在当地。

    梅承雪若是不够泼辣,在青楼中早给人欺负死了,见老太婆愣在当地,还不想走,就在床上,顺势一脚,踢在老太婆的上,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樱唇中娇叱道:“哪里来的老母猪,胆敢欺负本姑奶奶!”

    刘皇后向后就倒,众太监宫女立马上前,一齐扶住,总算没叫她跌到尘埃中,老太婆气的直哆嗦,白眼直翻,张了半天的嘴,就是没说出话来。

    梅承雪翻坐起来跳下床去,一手叉着纤腰,一手指着老婆,对宫女娇叱道:“是谁放这个老虔婆进来的?快快给本姑奶奶叉了出去!”

    刘皇后差点被气死,总算把噎在嗓子眼里的话说了出来,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来人啊!给哀家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杖毙!”

    梅承雪跳了起来,叫道:“你们谁敢!若是敢动本姑奶奶一根毫毛,让皇上知道了,包管扒了你们的皮!”

    刘皇后几乎要发疯了,不顾礼仪的厉声道:“给我打!”

    身后跟来的执事嬷嬷,不由分说,抢上前来,拖住梅承雪的双臂,就往下拉,梅承雪本就不是宫里温顺的奴才,哪里肯束手就擒?死赖在地上,手脚乱踢乱抓,拼命的反抗。

    抓人的嬷嬷也没见过这号主,正难分难解处,老皇帝闻后宫有变,将朝事交与大臣,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见刚刚宠幸的美人被两个粗壮的嬷嬷乱拉乱扯,秀发披散,哭的如带雨的梨花一般,其状尤是可怜,不由一种雄性特有的怜香惜之情大起,龙颜大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梅承雪一见老头来,立即爬了上前,伏在他脚边,扯住老皇帝的袍角,哀哀哭道:“求陛下放贱妾回去吧!贱妾命苦,不能常侍陛下了!”

    老皇帝半弯下腰来,轻轻拍着她吹弹得破的俏靥,温柔的低声哄道:“美人莫哭!有朕在此,这天下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爱妃快快说来!”

    刘皇后怒声道:“陛下从哪里弄来的臭货烂货,不顾朝庭礼仪,一味的往宫里面带?就不怕脏了这皇宫大内?”

    老皇帝怒声道:“闭嘴!朕宠幸个美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不劳皇后费心,皇后不要小题大做!到底怎么回事!爱妃,快说给朕说来!”

    梅承雪风尘出身,何其狡猾,听老皇帝言语,已然知道面前的老太婆,就是当朝的皇后,心想不好,怎么第一次和恩客交欢,就被他的大老婆逮个现行,真是太倒霉了,事到如今,能救自己的,只有男人了,但若是这个男人怕老婆,那自己就有罪受了。

    好歹要赌一赌,赌这个老头不惧内,妓寨中的老鸨们,平日里也没少教遇到这种突发事件的处理办法,现在正好用上,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膝行上前,重重的向老皇帝磕了几个响头,也不说话,只是“呜呜”的哭个不停。

    老皇帝招招手,叫人拿了一件披风来,替小妖精披了,狠狠的看了看刘皇后道:“皇后不是想把朕的宠妃,再行杖毙吧?”

    刘皇后是有前科的,若干年前,她仗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宠幸,曾经杖毙过一名迷惑宣帝的宠妃,那名皇妃令宣帝连着三日不早朝,刘皇后也是得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暗示,执行的宫规。

    梅承雪说话了,声音甜美妖娆,神态楚楚可怜:“回陛下,皇后正是要将贱妾杖毙,贱妾无福,求陛下放贱妾回去吧!”

    第一卷阴塺密布第十二章老头怒气

    刘皇后怒气冲冲的刚要分辨,宣帝手一挥,怒喝道:“够了!朕堂堂一国之君,若是宠幸个妃子也不能够,这皇帝做的也太没意思了,皇后!你以往仗着皇祖母和太后的宠幸,肆意妄为,杖毙朕的妃子竟然上瘾了不成?你个疯婆子,就算士大夫家中,也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个黄脸婆吧!

    陈婕妤一提到你,就胆颤心惊,其她妃子更是不敢肆意承欢,日日夜夜,让朕扫兴之至!你个,不守妇道,没说看见美女向朕举柬的,反而常常想着夺朕之欢,拂朕之意,杖毙朕的美人,不把朕放在眼里,真是孰可忍,气不可忍,现在你又要杖毙妃子,真是太不给朕面子了,就算一般的小民,这种耻辱,也是不能够忍受的!”

    刘皇后辨道:“哀家也是为了陛下好,望陛下以国事为重,切不可贪恋床第之欢,这些妖精,只顾得迷惑陛下,全不管国体礼仪,臣妾请陛下还是远离这些祸水为好!”

    梅承雪在青楼中也听的多了,是凡被恩客赎身的,都切莫高兴的太早,回去后还有正室这一关要过,有些正室为人赚和,倒不难容身,更多的正室残忍毒辣,对她们这些做小的,极尽手段,这些小妾或是被逼的自杀,或是被逼的逃跑,或是干脆被活活折磨至死。

    这个刘皇后,看来并不能容她们这些做小的,若是不趁着今天这个题目作一作文章,等老皇帝对她的兴趣过了,必会落在刘皇后手中,挑目抽筋都算是轻的,青楼出身的她,深深的明白男人对她们这些小妾的心理,兴致好时,不惜花大价钱买来,兴趣过了,就丢到一边,再不问她们死活。

    这个刘皇后,进宫时就向太子打探过,本是刘太后娘家的嫡亲侄女,一生没有生育,皇帝面前,并不得宠,只是家势显求赫,仗着姑母的面皮,坐了这个皇后之位。

    表哥、表妹做成夫妻,能生的不多,就算生了,也是痴呆儿,当时的梅承雪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来青楼的恩客,多是这些亲上加亲的男人,青梅竹马的夫妻,对于女人来讲是可靠了,但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太没有新鲜感了,男人都喜欢和不认识美女相交,熟识了就感到恁没意思了。

    当下哭求道:“皇上!贱妾不容于皇后,再不敢留在宫中,若是不知进退的留在皇上身边,恐贱命不保!求皇上就依了皇后吧!以国事为念,贱妾狗一般的东西,并不足以令皇上垂怜,求皇上放贱妾一条生路吧!”

    老皇帝本对刘后不满,此时听来,额头的青筋暴起,一个平常的男子,尚能保护自己的宠爱的女人,更何况他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连个女人都保不住,由人作贱了,就是对他皇权的挑恤。

    女人对于王公大臣之类的权贵来说,只不过是个会说话的玩具而已,玩腻的自然一脚踹在,但在没玩腻之前,有人平空把他喜欢的玩具抢走了,哪有不恼羞成怒的?刘皇后也是女人,虽说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但大家闺秀,哪会妖媚之术,老皇帝自打一开始,就不想要她这个玩具,只是老妈、奶奶硬要塞给他,不要还不行!

    现在老妈、奶奶全死了,世上再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了,面前这个他不喜欢的玩具,找出借口来,要毁了他正喜欢的玩具,老皇帝怎不护短,怒道:“刘后!你不守妇德,残害朕的嫔妃,不配做皇后,朕立即拟旨废了你!”

    刘后一生都交给了这个不爱她的男人,年老忽然要什么都没了,更可怕的是,再没有人能替她说话了,又没有儿子可以依靠,万念俱灰之下,亦怒道:“姬恒!你个昏君,不劳你拟旨,哀家自会了断,可恨当初哀家的父亲,贪慕荣华,把我送进宫来,白白的浪费了此生,若是当初有勇气抗争,就算嫁个贩夫走卒,也定会好好待我,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和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共渡一生,我真是好悔、好恨,姬恒!你自保重,我走了!来生嫁猪嫁狗,决不嫁帝王!”

    说罢从头上拔下凤头钗来,往咽喉狠狠剌去,只一下,喉头的血就“突突”的彪了出来,人往下就倒,眼见是不活了。

    跟来的椒房殿宫女、太监、嬷嬷俱是大惊,刘老太婆一死,他们也没了依靠,以后还指不定被哪个妃嫔,用什么法子残害至死,胆子小的立即自杀,或撞墙,或跳井,乱的一塌胡涂。

    梅承雪暗自心喜,这个老太婆也太不耐斗了,刚刚只一个回合,就玩完了,她在妓寨中日日夜夜看惯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场面,那些来嫖的王孙公子,贩夫走卒,打架杀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老鸨儿训练她们这些时,都是皮鞭铁链,血肉横飞,她哪会怕这种场面?但场面上还要表现的过的去,媚眼一闭,立即就“昏倒”在老皇帝的怀中,入鼻处,一股老人身上的腐味,熏得她直欲呕吐。

    老皇帝大惊,忙叫宫女帮忙抱住她,往床上移,梅承雪实在受不了那股老人身上才有的死尸味,小嘴一张,吐了出来。

    宣帝也不知所措,急问道:“快传太医!你们这些奴才,有谁知道梅妃这是怎么了?”

    椒房殿舍人田进可不想死,寒香园只能算是是皇家的一个简陋的园子,住不得妃子的,这梅妃这般受宠,定会移住宫殿,正是他日后可以投靠的新主人,闻言忙膝行上前道:“回皇上!梅妃主子可能是被皇后的血吓着了,不妨事的,皇上若是恩准,就让小奴侍候她吧!”

    老皇帝不耐烦的道:“恩准恩准!别跪着了,还不上来帮朕抱住她!”

    田进大喜,立即爬起身来,接过梅妃,把她移到床前,掀开锦帐,放了进去。

    这太监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装昏的梅承雪,这时想起了正真的男人身上那股好闻的雄性气味了,睫毛动了一下,正好被田进发现,喜道:“谢天谢地,梅妃醒了!”

    梅承雪还有话要说,怎么能再装人事不醒,推开田进,伏在床上磕头道:“求皇上赐贱妾死!”

    第一卷阴塺密布第十三章披香殿内

    老皇帝惊道:“爱妃许真是吓着了,说起疯话来!”

    梅承雪道:“皇后在寒香园毙命,这叫妾身何以自处,只有以死谢罪!”

    老皇帝笑道:“这与爱妃无关,不必如此自责!”

    梅承雪再磕头道:“虽是皇上宽宏,但皇后久居宫中,皇上您看,皇后一去,立即就有心腹宫人为她自尽,那些没自尽的,定也怀恨在心,指不定哪一日将贱妾弄死,与其不明不白的死在宫人手中,不知死在皇上手中,图个明明白白!”

    老皇帝道:“这好办!来人!将椒房殿的宫人,不分良贱,全部处死!”

    跟来的内厂太监高手们应了一声,首先就上前来拿椒房殿舍人田进,田进挣道:“你们拿我作什么?”

    内厂的高手太监们喝道:“皇上有旨,要处死你们这些椒房殿的奴才,难道你聋了不成?”

    田进高声道:“刚才皇上御口,已经答应奴才,自此侍候梅妃娘娘了,再不是椒房殿的人!你们不要乱拿!”

    这一句“娘娘”,听得青楼出身的梅承雪大是受用,用粉脸贴在老皇帝的胸前,妖声道:“皇上!这个人已经给贱妾用了,就不必再拿了!”

    宣帝一愣,也明白过来,笑指着田进道:“你个狡猾的奴才,好——!看在爱妃面上,暂且饶你一条狗命!”

    田进跪伏在地,谢道:“奴才谢皇上隆恩!奴才谢梅妃娘娘!”

    梅承雪媚眼一转,复又滚进老皇帝的怀是,揉道:“皇上若是为了贱妾,把椒房殿的宫人全杀了,那贱妾的罪过就大了,依贱妾之见,不如只诛心怀不轨的如何!”

    宣帝笑道:“我怎知哪个心怀不轨,哪个心中没鬼?”

    梅承雪笑指着地下跪着的田进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职位?”

    田进道:“回娘娘话,奴才狗名叫田进,本为椒房殿的舍人!”

    梅承雪笑道捻着老皇帝的龙须道:“什么叫舍人?”

    老皇帝笑道:“就是大殿的总管,管着一个殿里上百个宫女、内侍,是个太监的官名!”

    梅承雪道:“那贱妾能给他依旧做个寒香园舍人吗?”

    老皇帝大笑起来,搂住她的小蛮腰道:“寒香园没有舍人,这个园子,是住不得妃子的,回去之后,朕把云香殿赐给你,和陈婕妤的披香殿紧挨着,倒省了朕不少事!爱妃入住大殿之后,殿中舍人,由你高兴,想用谁就用谁,朕可不管你们这些妖精的这些小事!”

    梅承雪笑道:“那好!这园子死了人!贱妾正想搬哩!田进!从今天起,你就做我云香殿的舍人,我初来乍到,也没有人可用,你若是用心服侍我,日后定会重重有赏!”

    田进磕头道:“谢娘娘厚爱!奴才定会肝脑涂地,报效娘娘!”

    所谓“无情”,梅承雪见惯了这些人情冷暧,哪会真信田进的话,只是初入宫中,总要找个人用一下,否则人生地不熟,做起事来,很不方便,见田进卖乖表忠心,心中很不以为然,小嘴披了一下道:“现在就有件事交给你!你久居椒房殿,椒房殿谁可能忠于我,谁不会忠于我,你定是清楚的紧,你去帮我挑一挑,把不肯忠于我的宫人、内侍,照陛下的圣旨去办理,忠于我的自可留下来听用!”

    老皇帝笑道:“爱妃!这个办法好!既可铲除奸邪,又可不伤及无辜,真是妙计!咦——!你这只腌鸡,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快去照爱妃的懿旨去办?”

    田进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带着数十个内厂的高手,直奔椒房殿而去。椒房殿中的宫女太监嬷嬷们,还不都是跟在主子后面混吃混喝,哪有什么誓死忠心皇后的,闻听主子死了,都怕受到牵连,一齐愿意效忠新主人。

    田进贼眼一转,心想若是这么去回那个丫头,定不会令她满意,更不能显出自己的手段,立即想到平日几个和自己不对路子的宫人,令内厂的高手带走治罪。其余七十五个宫人,都去云香殿,准备迎接新主人。

    宣帝挽着梅承雪小手,走出步转辇之时,昔日冷冷清清的云香殿外,早已跪满了以前椒房殿的宫人,梅承雪以为是多么豪华的宫阙,抬头看时,不觉大失所望,小嘴披了又披,却不说话。

    老皇帝对新美人的一颦一笑,都观察入微,不禁问道:“啊——!我说梅妃啊!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尽管告诉朕,朕让人去办!”

    梅承雪妖笑道:“还是不说的好!若是说了,恐怕皇帝陛下生气,降罪小女子!”

    老皇帝笑道:“小亲亲!朕怎么会生你的气,快说快说!”

    梅承雪笑道:“小时在家中,听人谈起皇宫,是多么的富丽堂皇,今日一见,令臣妾大失所望!妾说了,陛下可不许生气,妾观这所谓的云香殿,还不如我们江南的土财主家气派,实在是有失天朝大国的颜面,有失陛下的颜面!咯咯——!”

    梅承雪本想说这个所谓的云香殿,还不如扬州的院奢华气派,话到嘴边,变成土财土的府第了。

    老皇帝皱眉道:“云香殿可是除了披香殿之外最精巧的大殿了,爱妃呀!江南哪家的宅第,比得上这云香殿?”

    梅承雪心里说道:“咱们扬州丽春院,就比你这个破宫殿气派的多,也热闹的多!”嘴上却说道:“是贱妾没见过世面,让皇上您见笑了,贱妾刚入深宫,居所破旧,也是自然的事,不敢让陛下为难!”

    小妖精这样一说,老皇帝脸上挂不住了,尴尬的笑道:“宫中大部分的宫殿,所建年限已久,风格样式不合风潮,也是在所难免,不如这样,我们先去披香殿,朕让匠人,将这云香殿好好修修,爱妃再行入住可好?”

    梅承雪笑道:“没关系的!皇上到哪,贱妾就到哪!”

    老皇帝笑了起来道:“摆驾披香殿!”

    披香殿内,同是大美人的陈婕妤愣愣的看着这个随老皇帝进来的大美女,她感觉自己已经够谄媚的了,可是和这个美女比起来,真可谓小巫见大巫。

    老皇帝看看天色将晚,笑道:“朕今天是在披香殿歇息呢?还是回梅妃的云香殿歇息?”

    第一卷阴塺密布第十四章祸乱宫闱

    梅承雪笑道:“陛下不必麻烦,刚才陛下不是说,要替贱妾修理云香殿的吗?贱妾正好也没地方去,不如和陈家的姐姐两个人,一同侍候陛下安歇,也省得陛下为难!”

    殿角有名执事太监急忙摆手道:“皇上!万万不可,这是乱宫闺呀!”

    梅承雪笑道:“我们民间,一男宿双女,甚至多女,都是极平常的事,难道陛下万乘之尊,反还不如民间的那些贱男人?”

    陈萱华也道:“梅家的姐姐提议甚好,贱妾也愿意和梅妃娘娘,同时侍候陛下,大冬天的,也免得陛下两边跑!”

    陈萱华生怕宣帝喜新厌旧,不再理她,和梅承雪比,她有如一张已经揩过的草纸一般,随时会被老皇帝丢掉,更是极力讨好新人,希望能分得一杯羮,不至于年纪轻轻的,就被个老人冷落深宫。

    虽说现在和太子姬策有了一腿,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老皇帝这边,怎么肯轻易就放下了?那倒霉的太子姬策,如今就躲要这象牙床下,被逼无奈的听墙角哩!得想办法把他弄出去才好

    那名执事太监还要再奏,梅妃披披小嘴道:“陛下!贱妾真是搞不懂,到底是您是皇上,还是他是皇上!”

    那名执事太监闻言,吓得跪了下来,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老皇帝道:“梅妃啊!这话怎么说!”

    梅承雪冷然道:“起先!您要废后,刘皇后不服也就罢了,还说什么嫁猪嫁狗,都不嫁您,言下之意,是说陛下您猪狗不如!

    现在贱妾和陈娘娘都心疼陛下大冬天的跑来跑去,情愿一同侍候陛下,这个奴才又在边上叽叽歪歪,全不拿陛下当皇帝,这样的奴才,若不好好处理一下,以后谁都敢指着陛下的鼻子骂!那还了得?“

    美人这一拨弄,宣帝可受不了了,丹田之火直窜脑门,怒声道:“爱妃说的有理!来人!先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杖毙!再拟旨去把成国公刘镇的家抄了!”

    梅妃忽然笑了起来,宣帝道:“有什么好笑!”

    梅妃道:“杖毙杖毙!象这种宫中的腌鸡,没几下就死了,反倒让他落了个忠仆的好名声,让后面的腌鸡们效仿!”

    陈婕妤道:“那怎么处置?”

    梅妃笑道:“不如将他活活冻死,岂不好玩!”

    宣帝道:“来人!将这个奴才脱光衣裤,跪在宫门外冻死!”

    执理太监大哭求饶,陈婕妤指着殿门口两名内厂高手,妖声高叫道:“烦死了!你们两个,还不把他拖走,想惊了圣驾吗?”

    两名内厂执事太监高手见宣帝再不说话,左手直挥,两个太监看了两名妖精一眼,无可奈何的把那名执事太监拖到了大殿外,脱光衣裤,赤身的在雪中摁跪下捆住,让他活活冻死。

    梅承雪笑道:“现在没有人再多嘴了,真是清静多了,陈娘娘,我们一同侍候陛下吧!”

    有这两名貌美如花的妖精曲意奉迎,极力讨好,直把老皇帝弄得筋疲力尽,瘫软如泥,如死猪似的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太子姬策躲在象牙床下,听着墙边,想象着床上激烈的战况,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两个,一齐弄到手,如他老子一般的快活快活,方才不是虚渡此生。

    姬策得到陈婕妤暗示,趁老皇帝熟睡,悄悄随戎都翻墙遁走,殿外换过戎都交过来的锦袍,埋怨道:“父皇来了,你在外面怎么不说一声,害得本太子差点就出不来了!”

    戎都抓抓头,无奈的道:“皇上来时,末将正在大解,实是不知,等想进来时,也不能够了!害太子尴尬,实在过意不去!”

    姬策道:“好了!懒驴拉磨屎多!老头子迷念两个妖精,朝中将有大变了!我们快回去,立即找到徐靖几个,商量对策为上!”

    披香殿中,两女不敢不给老头儿面子,料理些事后,也悄悄爬来,忍着老人身上难闻的气味,和老头儿交股而眠,三人直睡到日上三杆,哪还管早朝不早朝?

    若是就此一日也就罢了,从此以后,天天如此,陈婕妤本就是个天生的妖精,不惜宫中佩饰姻脂等物事,虚心的向出身青楼的梅承雪讨教,更怕被梅妃争了宠去,每得一种媚技,无不日夜苦苦演练。

    那梅妃出身青楼,尤好财货,更不喜老皇帝床事无能,得了些异常玫丽的珠宝美玉,也是欢欢喜喜的将各种青楼秘技,传给陈萱华。

    倒是便宜了老皇帝,只是人老体衰之下,实在无福消受,给两名眦狮般的绝代娃,搞的七死八活,眼眶深陷,手脚发抖,而尤不能自拨。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两名绝代美人如此不知廉耻的侍奉老皇帝,使得三千粉黛都没了颜色,宫中渐渐传开了两位妖妃的秘闻,引起了许多妃嫔美人的讽笑,表面上纷纷不耻于两位得宠婕妤的为人。

    私底下上却是秘密的托各自的亲信、家人,四处搜罗青楼秘技,一时之间,们吃起香来,更有甚者,阴命家人,替床技好的青楼老妓赎身,收在府中,明做老妈子使唤,实为房中教习,借省亲为名,回到娘家,暗暗刻苦习,以备有朝一日,能得圣宠!

    对于这些妃嫔的冷嘲热讽,陈萱华似是毫无所觉,表现的对披香殿以外的事不太关心,她得宠日久,遭其她嫔妃嫉妒的白眼,已经习以为常,知道若是恼羞成怒的话,反而会引起其她妃嫔更大的笑话,暗地里却想来个狠的,好好治治这些竞争者。

    梅承雪混迹于青楼,对于周围的各种情况,敏感的紧,虽也有城府,但到底不及陈萱华稳重,对于一天甚似一天的流言绯语,已经坐不住了,日日着云香殿舍人田进、披香殿舍人曹断,查探宫中这些流言的来源,想抓到实据后,进行报复。

    田进不会武功,很多事都是道听途说,有时宫女太监见他走近,说的好好的,就都不说了,剌探起消息来,实在是困难。

    第一卷阴塺密布第十五章宫闱流言

    曹断虽武艺高强,公开身份是披香殿舍人,也想巴结陈婕妤、梅承雪两位宠妃,无奈他曾任西厂大太监,皇宫大内中,人人认识,现在宫中众人,又都知道他实为宫畜,侍候陈婕妤、梅婕妤,正是议论的对象之一,宫女太监见到,也是避的远远的,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

    两人办事不力,没少挨梅承雪的鞭子,这一日,披香殿偏殿中,曹断又被抽了三十鞭子,行刑后被拖至梅婕妤脚边伏地跪倒。

    梅承雪姻体半露,大红的薄纱,遮不住曼妙无比身材,一抬腿,将玉足踩在曹断的俊颊上,妖声怒道:“曹断!叫本娘娘怎么说你好呢!田进不会武艺,剌探不到消息,也不奇怪,你倒好,武艺高强,又做过西厂的大太监,些许宫闱小事,也打探不到来龙去脉!是不是不想替本娘娘效力!”

    梅、陈两个妖精,已经好的如一个人般,两人的大殿,经过整修后也连为一体,比皇后的椒房殿还要大,还要气派,曹断怎么敢得罪梅婕妤?被她的玉足踩着面颊,却不敢反抗挣扎,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娘娘有所不知,是凡坐间密探等事,须要找些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色,若如奴才和田公公一般,在宫中人人认识,就做不成密探了!”

    梅承雪歪头想了想也对,又道:“那你就不能在夜间躲在哪个宫殿的暗角,偷偷的听人家说话吗!蠢猪!”

    跪在边上的田进暗道:“你个才是蠢猪!大内之中,高手如云,殿角楼台的高处,都有机关暗器,时时有内厂的探子巡视各处,你以为是在扬州的妓院中么!哼——!”

    曹断极会做人,这些日子来,和田进两个打得也是火热,两个都是失去旧主的奴才,自然而然的想到互相帮衬,好渡过难关。

    田进听梅承雪要曹断去别的妃嫔的大殿中偷听,立即为曹断辨解道:“娘娘有所不知!民间所说的大内高手,指的是内厂的男女密探!曹公公若是敢伏在别的大殿中偷听,指不定就会被内厂的高手拿了,闹到皇上面前,两位娘娘也尴尬不是?”

    梅承雪懊恼的一脚踢开曹断道:“那你在西厂,就没有以往的旧部可用!人缘也太差了点吧?”

    曹断伏地道:“娘娘啊!西厂的职责,是巡查民间三教九流、富贾豪强、黑道绿林等事,人数虽众,但和内厂比起来,有用的绝世高手就不多了!内厂才是巡视宫庭秘闱的专业部门,一般的探子,在宫中,身份极为隐秘,若是娘娘有办法找到内厂的探子头领,那想知道的大小事情,无不明明白的,只是如今内厂的大太监高九和,不但资格极老,深得皇上信任,和奴才、田公公都不太对路子,想从那个老鬼那里要消息,确是困难的紧!”

    田进忽然道:“娘娘!奴才想起一个人了,他也是内厂的太监,还是个小头领,武艺不在曹公公之下,名叫冯先,一直给高九和硬压着上不去,娘娘若是肯应允他,日后给他做内厂的大太监,他一定会尽力为娘娘办事的!”

    梅承雪笑道:“就是这么点小事么!行!本宫答应他!就算此朝不成,以后也有机会!你们悄悄的联系上他,把本宫的话传给他,所用金银财物,尽管向本宫开口就是!”

    说话间,帘后转出陈婕妤,笑道:“妹妹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这深宫之中,流言诽语,从来就没停止过,妹妹住久了就习惯了,有人要说,就随她们说罢!我们姐妹两个,用心侍候皇上就是了,不必理会这些人!”

    梅承雪挥挥手,让曹断、田进两个奴才先出去,站起身来,把陈婕妤迎到锦榻边坐了,轻抚着她的姻体,低笑道:“那老头儿睡了吗?”

    陈婕妤微笑道:“睡的跟死猪差不多!妹妹啊!我们俩个是不是应该减少和那老头儿的次数?”

    梅承雪笑道:“我巴不得少见那个老虫哩!就算我们两个肯,那个老虫会答应?”

    陈婕妤悠悠的道:“这样下去,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若是他死了!我们两个怎么办呢?说不定要殉葬的!就算不殉葬,也会被打入冷宫,了却残生了!”

    梅承雪捏住她的小手,妖笑道:“姐姐若是想的开,就不必打入冷宫,还可以荣华富贵的享受不断!”

    陈婕妤叹气道:“你个妖精,不要告诉我说你有长生不老方吧?”

    梅承雪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陈婕妤一愣道:“他愿意吗?我可是残花败柳之身啊!”

    梅承雪大笑起来,笑毕小声道:“若是他不愿意,我怎么对你说!昨晚他要人送了几瓶浴春散来,我们悄悄的下在老头儿的饮食中,包管那个老头儿乐死!”

    陈婕妤秀眉一颦,低低的道:“妹妹!你在民间,不知道宫庭之中的厉害,万万不能让那老头儿死在我们姐妹两个的肚皮之上,若果是那样,朝中的大夫们,定会要我们姐妹陪葬,那时我们姐妹俩人的命和朝中大夫的人心比起来,他定会向着朝中那些公卿大夫们,致我们于死的,他想早做皇帝,我们须叫他自己动手才好!”

    梅承雪沉思道:“姐姐说的有理!不过有件事,妹妹想尽早处理!”

    陈婕妤笑道:“是不是那些在我们背后嚼我们姐妹舌头根子的?”

    梅承雪道:“姐姐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那些,在背后乱说我们,摆明了想合起伙来,踹开我们姐妹,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她们占了上风,不等老头儿玩完,我们两个就香消玉殒了,那可真应了个红颜薄命的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