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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脑,电话来,长很多,我们从广州话转变成国语,从她打过来转变成我问了公共电话的号码打过去,从她问候我转变成我问候她,从天气转变到买菜烧饭。

九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我把她的CALL机号码放在桌上,没有经过什么心理斗争就拨了过去,这是我第一次CALL她。她很快复机,然后我再打过去,之后我们就开始了。

我是从这一天开始喜欢她,开始牵挂她,我需要一个女人来陪我,来哄我和让我哄,来和我说话然后让我觉得自己象一个男人,来使我找回一些我平时都好象已经丢失了,实际在潜意识里最渴求的恋爱感觉。她没有收我的钱,以后的日子里也没有加收,收钱的是电话公司。

后来我晚上也CALL她,她复机就会迟很多,周围的声音很嘈杂,都是一些强劲的音乐和走调的嗓子,我知道她在上班,她的语调也显得急促,我并没有怎么打扰,放下电话的时候会有一点点不快,但立刻就会消散,换回来一丝莫名的担心和牵挂。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从来不懂逃避,一切都是淡淡的,也自然,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好象总喜欢去喜欢另一个世界的人似的,不过那时我的心情平静,我对她这种职业的了解和体谅并不比那些在里面打滚的人少,我唯一多了的东西就是同情。

日子一天一天地重覆,她终于有一次说要来看我,看我的公司,来我的公司玩,我并没有为难,当时就答应了。

我等了她一个下午,也准备好一些必备的钱,包括吃喝与做ài的费用。她没来,后来告诉我有事,第二天才来。第二天下午她来了,在附近的电话亭电我,叫我去接她,因为不认识路。

见到她的时候她穿一件黑色的紧身衣,青紫色的牛仔裤,没有化妆。一见我就勾着我的臂,那时大街上很多人,我也不知是怕谁看见,其实怕的是自己心里那道坎,想躲开。她立刻就生气,狠狠地盯着我,骂着∶“干吗了?你是我男朋友都不许钩?”说着就要走,我从那时知道她的脾气烈得很,还有她那种莫名其妙却必然要争取的自尊。

我一把就将她扯回来,搂着她的腰,她笑了,也将我搂得死死的,两个人就一个人一样回到头,看头的啊莲看着我们就直捂着嘴,主要是没见过我跟女人这么亲热。她却盯着啊莲,虽然打招呼却十分冷淡,她好象不喜欢任何在我身边单独出现的单身女性。

我们爬上二楼,她打量着我这个不大不小的世界,摸电脑碰打印机,新奇得不得了,那时的背景音乐是杜德伟的《DON’TGO》∶“我在雨里等你,你在那里笑我,我在为你坚持不走┅┅”我想假如我爱上她,很快就会有歌里的意境。

我们坐在大班椅上缠绵的时候,我的拍档回来了,他用一种简直是看着猿人的目光看着她将一块一块的橘子放到我的嘴里,我明了他的心情,因为他盼我找一个女人实在是盼得太辛苦了,我同时也明了自己的心情,我该怎么向他形容她的职业呢?

幸好拍档如坐针毯一般,二十分钟之后就鼠窜,虽然第二天盘问了我将近两个小时,但终于被我用三倍于盘问长度的时间而拼凑的应答打发了,他越为我高兴,我心中的内疚就越浓。

这一天是十二月六日,我叫阿莲早早收走人,我们都没有吃晚饭,就在那里依偎着听歌,她在我的大腿上敲打着键盘,眼睛傻傻地看着荧光屏。她不单对电脑,她对很多东西都是一无所知,她在我面前根本就是一个小学生,其实她确实小学还没有毕业的。但当我搂着她的时候,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犀利的冲动,也许她本就是我心目中要的身体吧。

“男人是绝对不会在乎女人的出身背景学识的”,我完全同意了这句话。我还要承认在这个时候,我对她的情欲多于情感,但我和她却也不知为什么要很刻意地去逃避而又饰演着嫖客与妓女的角色。

我跟她说∶“我要和你做那事情。”她点点头。然后我关掉灯,打开长长的折叠躺椅,放好枕头,和她一起躺下去。她顺从地让我脱去她一件一件的衣服,直到赤裸,不过她一定坚持自己去脱裤子。

这一次她没有给我避孕套,我们完全彻底地结合在一起,也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怕,怕泄上一些我应该会泄上的病。我也没有再去摸她的小腹,我只是让自己的小腹与她的小腹紧紧地贴在一起,让我们的绒毛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我们甚至连脚趾都要缠得紧密。她搂着我的脖子,我围着她的腰,我轻柔地动着,她没有附应,连职业的呻吟也没有,只低低地呢喃。

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感觉是美妙的,我全身兴奋的颤抖甚至超过了与以前女友的每一次。大街上的车声好象都寂静了下来,隔壁学校的朗读声却仿佛是一种伴奏。我不知为什么我会对一尊这样的身体产生如此的反应?我开始有点明白包办婚姻为什么也可以产生感情,我对她的感情大多就是从这个时候产生的。

在我接近高潮的时候,她把她的嘴给了我,送我一个长长的湿吻,我受宠若惊,我知道那是她赏给我的,她已经不会再有高潮,至少我不可以给她高潮,但她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无法形容我那时的感觉,我并不是要去死,我只是感激,因为性爱太需要嘴唇了,但她们的嘴唇跟男人们的嘴唇是自然排斥的。

我有一种淋漓尽致的行云流水,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自私,内疚的是无法让她感受如此的体验。相反她大方地看着我,慢慢擦去身体下面缓缓流动的液体,眼神里没有多少欢娱,也不痛苦,却有一种看着孩子似的母性,她可以看见我脸上那种真正的满足。

我的手指在这个时候终于碰到她的小腹,她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但没有再逃避,用手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抚摩着那个对她来说如此神秘的地方,我感觉到的是一条微微隆起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