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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夜奔

        59驱虫灾

    春光烂漫,风和日丽,风吹草低见牛羊……呸!满菊泪花花地撇着八字腿,第一日行军便光荣地成了伤病号。

    这年头大军开拔速度倒是和春游没啥两样,俗话说“兵一过万,漫山遍野”,祖逊北伐军号称十万大军,水份虽是相当严重,这一撒开脚开拔那也是满眼的人头马车牛车。

    按满菊看来,这十万应该是军事单位的约称,号称“一万”的一个军团,最多也不过三五千人,以军团为单位开拔,列成几十人的纵队,绵延几里路望不到头,后面不知前面到哪儿了,那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况且行军的速度受制于马牛等车载的缁重队伍短板,浩浩荡荡的畜力车拉着粮草布匹兵甲慢悠悠地爬,头一日不过行了六十多里路。

    便是羯胡营中也是赶了一大溜破烂的蒙古式大车龟爬而行,那长长的车辆一辆连着一辆,远远看去仿佛一长列火车,巨大的木辐车轮比满菊还高了小半头,满载草料豆饼,只有一小部分食粮。羯胡营是骑兵为主,一人一骑甚至双骑,马儿的嚼用足有人的十几二十倍,战马又不能光喂鲜草,雇主祖逊只给兵士饿不死人的补给,牛马的草料却得自备。

    祖逊不放心羯胡营放在正营缁重之旁,每日要求派一队十余人出骑领正营骑兵探路,大部却远远地让他们护在侧翼,不得近中帐。羯胡营虽号称骑营,一共不过三百来人,除非轮到出探,其余大部行军时却都是步行,四条腿的比两条腿的精贵,吃得好住得好,还得爱惜它们的脚力。

    按说这样的春游速度对满菊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走累了也大不了上大车稍稍,或是骑着阿达溜溜。可是慕容大胡子看不得某人毫无技术性的骑术,待她在大车上修整好睡半日,又偷吃了顿好料下肚后,把人拎了出来要练马术,说是保命之要,必须得练!

    鉴于某些人细皮嫩肉个子娇小,老马阿达被选做了陪练,一人一马俱是痛苦不堪。老马被某人又揪鬃毛又扭脖子又夹肚子,半辈子没受过的苦头半天都吃尽了,要不是还惦记着主人家好糖好酒,它这就能尥蹄子把这非人道的狠毒新手给颠下马来!

    小丫头也委屈啊!她这骑术溜着阿达散散步挺好,怎么一甩缰上了二十码它就左右不听使唤了呢?枉她还以为找到个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好马,一开跑就露出痞马的狰狞面目来,把她颠得腰酸背疼腿抽筋,大腿梆子都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她容易嘛她!痛归痛累归累,小丫头也知道慕容说的是正理,马术一定得练,起码跑路时四条腿强过两条腿啊!咬咬牙躲进大车,挑破水泡涂上药,继续练!几天下来,和阿达也算是患难与共,共同进步了,一溜快跑都不会再有坠马之虑,进步的速度让两人一马都十分欣慰。

    吃穿住行,人生四大必不可少的要素,即便是行军,是人都还是得要这四样的。

    几天下来,这“行”字一途,满菊基本可算渐入佳境;住么,每日和慕容一起挤挤营帐也勉强凑合;穿,她瘦小身板裹一身的男装再披上皮袄子,又在出发次日就除了黑色美瞳,绿眼盈盈的,看上去就是个胡羌的半大小子,就是比起一干粗壮大汉来纤细过了头;在吃上头,满菊可绝不想委屈自己去吃那疑似有机武器的玩意,虽说古今中外军粮的滋味一向非常恐怖,但陀陀拿来的这东西完全超出了小丫头的承受底线——不光硬度可杀人,腥膻恶毒的气味都足以熏死小强!

    既然身带空间这美食之源,满菊可没想过有条件还要虐待自己的肠胃,就算她自己弄的那些古怪吃食也比羯胡营的军粮美味万倍!被慕容大王苦苦操练之余,小丫头也没啥力气弄吃的,常常一回营帐随便吃点空间里的存粮就倒头睡死过去,完全没有余暇想些或做些其他的事。

    这一点让慕容大王也十分之苦恼,只是学保命的本领总是比温存要紧万分,也只能唉叹一声,搂着呼嗤嗤不解一点风情的小丫头闷头睡了。

    本以为能忍的都忍了,可是,满菊万万没想到,这除她之外全雄性的军营之中,最大的杀器不是什么吃穿住行,而是“男人味”!娘啊!满菊泪眼滂沱地恨不得在自己鼻子上绑个防毒面具!

    一帮羊膻味的胡男臭,一帮根本不想也没条件洗澡的蛮男那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尤其几百个日日要行军,天天要和牛马打交道的胡蛮子们凑在了一块儿……除了臭味,还有无所不在无处不咬的跳蚤臭虫们!

    于是,几天之后,小丫头在鼻子被荼毒到基本只剩呼吸功能,身上无时不刻似乎都有虫虫爬的幻觉状态中,狂化了!好在这几日的骑马操练也渐渐习惯,有了余力做想做的事。满菊第一时间做的就是趁入夜时分借口女孩隐私之事,赶了慕容出帐去和陀陀睡,立马就冲到空间好好洗了个战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