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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撤离会太平

    沈念城他们乘坐的边防巡逻车,经过格夺寨后,路面开始变成较为平坦的弹石路面了,人员情绪从兴奋也渐转平静。

    余连生跟方宏说:“到了前方路宽处我把车停下来,你给我换换手”,方宏高兴地应允,此去太平乡也就二十多公里,方宏只要安全行车到太平,不管是谁把车上的人送到县城,那么,方宏带领的这次撤离任务都叫圆满,当然如果是他把车开到领导面前,那效果当然就更好,他本身对余连生的技术巳是极尽佩服了,对余连生这个人情他更是感激。

    从昨天起,他对这帮人的技术色彩就巳感亲近,到今天他更有意愿与这帮人打交道了,沈念城在公开非专业场合叫他警官,更友善地帮他挣足了面子,他也马上有了投桃报李的亲近感,更何况车上是一车老乡,年轻人的喜形于色更加明朗,他转头对耿松说:“耿主任,我开车,你指挥唱首歌如何?”

    这话正中耿松下怀,他本来就是个人来疯,踢球在球场,只要啦啦队和观众有充足的嗨和关注,他带着球都可以连过多人,表现欲极强,王友明也有点这种味道,于是两人把三十多分钟的车上唱歌,整得有声有色,还整成了两帮赛歌,且多半是军旅歌曲,要不是参军限年龄,估计几个军车上赛歌的人都会有参军的冲动了。

    沈念城喊了几嗓子就坐在了方宏旁边,准确讲叫右侧后,他看到已进入太平乡街区的道路了,就问方宏所领导在哪里?方宏讲早上所长在,下午就不知道了,沈念城想了想对方宏说:“那先去所里面礼貌些吧,在就当面感谢下,不在也像撤回了报个到一样,否则于心不安的”,方宏说好的,就把车往所里开。

    沈念城才发觉边防派出所原来是在主街的路段上,一坐三层的小楼涂了边防警察的标志。这时也正是夕阳西下,阳光巳有一点橙黄的颜色了,所里除了一楼楼梯口有个战士外,其他还看不见人影。

    车停稳小方打开了侧门让工人们下车,憋了几十公里了都要小解,车上的人便都下车去找厕所,所以院内就是一堆人的感觉,小方正跟一楼的战士讲着什么,听到大家要上厕所就停下来指给工人,这时二楼阳台上就冒出一个中校警衔的武警军官,他看不见楼下的小方,就大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是哪个部分的?”

    小方闻言就从阳台底下站了出来,见了军官就立正敬了一个礼:“报告首长,是太平边防派出所从边境上撤出来的我方企业员工!”

    小方有点吃惊,以前在所里,没见过警衔比所领导还高的军官,所以回答的声音很大,那军官听了,似乎是向室内的人证实是说了些什么,很快左教导员从室内走了出来,跟沈念城打了个招呼说:“沈总,没想到你们撤出这么快。”

    沈念城已经意识到,是有更高层级的边防部门领导,在视察工作之类的了,也提高了声音:“你们支持的效率太高了,实在是辛苦边防武警们和方同志了!”

    沈念城其实也是个大嗓门,平时不露而已,喊起普通话来字正腔圆,话音未落,阳台上又出现了一个高壮的武警大校,看着沈念城他们,紧接着出现了一个陆军上校,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拿摄像机的穿便装的人,见有便装的,而且似是搞新闻的,沈念城灵光一现,对着那位大校说:“您是他们的领导吧?太感谢你们了!”

    这时让人没想到的情景发生了,那位大校朝沈念城挥了下手,便快步走下楼道下着楼梯,左教导员和另一位武警少校急忙跟了下来,紧接着是那位陆军上校和三位陆军军官,以及另一位便装中年的眼镜男跟下来,那个拿摄像机的人,已飞快地下到了最后一层楼梯阶梯,用镜头对准了一干人士,那位大校的手伸向沈念城的手时,左教导员便向大校介绍道:“这是宏盈水电公司的沈总,”他又介绍着大校说:“省总队的吴副政委!”

    先介绍地方的人也算惯例吧,吴副政委握着沈念城的手热情地说:“辛苦沈总你们了!”

    沈念城又把左手也放在吴副政委的右手上,双手握着激动地说:“没有边防武警同志们的及时援手,我们再辛苦也难在国庆节前撤出来!”

    他巳猜出那位少校是所长,他指着他和左维信说:“我们在37号38号界桩之间,工作迷路时又遭遇警情,没办法,抱着试试的心情向太平所报了警,没想到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到达现场,并在很短的时间就布置了撤离,我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高的效率,出乎意料,真的出乎意料。”

    吴副政委显然极其感兴趣,正欲说话时,最先出现在阳台上的武警中校说:“会议室详细说。”他一脸笑容,但眼睛冷静,那大校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右手扶了一下沈念城的左肘,两人并肩上了楼梯,沈念城示意了一下余连生和耿松,也一同上去后,就与吴副政委寒喧着进了会议室,其他从会议室下来的便装军装人等,也紧随其后地进来,没等坐下,吴副政委便带沈念城到那便装中年眼镜男面前,介绍说:“福宏州的犹副州长”,沈念城向前一步,伸手握住犹副州长说:“犹副州长好!”

    犹副州长笑容可掬:“沈总好”,他亲切,但不卑不亢,沈念城明白今天的主角是军警方,没等他把眼光转向那位陆军上校,吴副政委便介绍说:“陆军某部的郭参谋长”,沈念城急伸手过去,刚握住上校,那上校就微笑着手上用力了,沈念城下意识地反握,郭参谋长紧握了一下就停往了,但没松开手,左手扶了下沈念城右肩笑道:“沈老板好!”

    沈念城也同样扶住他的右肩笑着说:“参谋长好!”俩人一如老友,旁人不明究里,吴副政委似乎没觉得异样,指着拿摄像机那位说:“新华社的邵主任”,那邵主任一脸的笑,非常年轻,先把右手伸过来握手:“沈老板好,邵维进!”

    “邵主任好!”沈念城道。邵维进主任说:“我见过你”,见沈念城有点诧异,他提醒说:“去年5月,在水利部”,“哦!”沈念城的语调像想起了似的,还用左手捏了一把邵主任的上臂,但他的确没有想起在水利部见过邵主任,吴副政委介绍了那位眼睛冷静的武警中校:“杨主任”,就没有其他内容了。因为整个介绍太长了,有点冷场,沈念城就没介绍余连生和耿松。

    这时左维信便引大伙入座,吴副政委坐了环形桌子的右端,犹副州长坐了左端,陆军上校坐了吴副政委的左侧,沈念城被引导坐了犹副州长的左侧,沈念城正想怎么接着前面的话题时,那位中校杨主任说:“请沈总接着发言吧,”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念城说:“因为是首次在边境线,我们的人很紧张,是9点报的警吧?”他转向耿松问,因为他还没想好贴切的说法,耿松说具体的,他腾出来想词。

    耿松说:“是9点钟报的案,没想到到13点左右,武警同志们就巳做完了出警,现场勘察,应对方案和支援撤离的决定。”

    “哦!”吴副政委问:“从所里到现场有多远?”

    余连生说:“27公里的车路,8公里的步行路”,吴副政委讲:“基层所我干过好几年,8公里林区路,全副武装光跑步,就要两三个小时,你们不是没车吗?”他问所长和左维信,左维信说:“尹所长要我带四个战士去,我们搭了路上的民用车,到银洞寨就下车跑步过去,因为接警时小方问得详细,我们路途上就对部分现场进行了勘察,抵达后又勘察了第二现场”。

    郭参谋长说:“四个全副武装?”

    那杨主任笑着说:“那个通报里是一支自动武器,三倍于敌不算过度”,那郭参谋长对所长和左维信说:“单兵素质可以,我是来这边的林区后,才懂79年83年等为什么打得那样艰苦。”

    吴副政委转头向邵主任说:“邵主任有什么看法和感想?”

    邵主任没回答,却对着尹所长和左维信说:“所里面车不够吗?”

    尹所长说:“平时勉强够,这段时间严重不够”,他指着郭参谋长说:“因为他们来了,事多”。

    郭参谋长说:“所长同志要注意说话的政策水平哟,”他裂嘴一笑:“我部是奉中央军委和总参命令而进行的布置哟”,尹所长说:“参谋长,我是语误,我是指这段交接联络的事多”,郭参谋长哈哈一笑:“知道知道,开个玩笑,刚才开会紧张,现在沈老板等地方的同志来了,才轻松一下!”

    邵主任问:“两位所里的主官,怎么会对沈总他们的报案这么重视?”

    “习惯了,所里对边防上的所有报案的重视,是传统上的习惯,”左维信说:“再说国庆期间更不敢放松,万一是那个通报关联的,一出事就是天大的了。”

    吴副政委长呼了一口气:“是的,一旦出了就是大事,是国内国际的大事,”他对尹左二人说:“你们处理得好”,见邵主任又想问什么,犹副州长抢先一步问沈念城:“沈总,你们怎么想起在这个期间做项目?”

    沈念城说:“三年前就酝酿这个项目了,但因为太平江是界河,有很多涉外的事和技术方案要评估,所以今年,是最后一次是否做的现场专业勘测。”

    犹副州长问:“项目规模有多大?”

    沈念城说:“项目估算,在现行物价基础上约四十亿。”

    “有这么大呀?”犹副州长问。沈念城说:“是的,云南水勘院十多年前做的水能蓄集量是65万千瓦,这还不涉及累计装机,我说的只是我们能做的,”沈念城口气一转:“但外交方面的因素,是否因最近局势而有变化还未知。”

    那时,能知道这些的已不是泛泛之辈,犹副州长看了一眼邵维进,邵维进便对沈念城说:“中缅两国的现实利益联系越多,两国关系就越不受外界因素破坏。其实去年,乔敢副部长就专门提到了云南水电对外交关系的杠杆作用。”

    提到乔敢,沈念城想起了邵维进说的见面,他笑着对邵维进说:“邵主任眼光独到,记忆超群。”他站起来说:“我们该第二次握手”,说完走过去,邵维进也急忙走过来与沈念城握手,犹副州长带头鼓起了掌,说:“沈总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