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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诏王

    夜静如水,月淡星寒,浪静无声。海滩一处宁静。

    睚眦必报剑,迎海孤独做立。在朦胧月色之下,形成一道奇异的密景。剑柄反指苍穹,锋插地下。

    剑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黑气,令夜幕显得更黑。

    傲气凛然,正因这柄誓不低头的剑,退隐中的阿保机亦要重出。天下必将掀起一翻腥密血雨。

    四周沙中隐藏着乌龟。螃蟹,似被浓浓的剑气所慑,难以安眠,纷纷爬出沙面。

    阿保机盘膝而坐在剑前丈远处,双目微闭,似在调息运气,又似己然入睡,一动不动,默然无语。

    在他的身旁升着一堆火。袅袅独自蹲在火旁,细心的烤着一块肉。忽然听到一阵沙沙声响,游目一视,赫然见剑的四周正爬动着千计的螃蟹,不禁花容为之一变惊道:

    “前辈,你看这柄剑多霸道,即使是蛰伏不动的小动物也被它逼得争相走避啊。”

    阿保机却是恍若未闻,缄默不语。

    彩菊不禁一怔,注视着阿保机道:

    “这剑如此可怕,前辈打算如何处置?”

    阿保机仍是稳若山岳,似犹未闻,就有如一柄剑。

    彩菊见状不禁为之一愕,暗忖:

    “此两日来,看来前辈甚为亲苦,竟然入睡了。”

    意念急转:

    “这位前辈为救天下苍生,更为救柳师兄于魔道,真的是不辞劳苦。爹的朋友全都是争名夺利的市侩之徒,他又何曾认识这样一位前辈。”

    思忖间灵知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缓缓起身,见阿保机己沉睡去,于是便悄悄步开。

    直朝海滩的另一头走去。

    海滩另一头有一树林。彩菊走到最阴暗之处,凝神看了看,直朝林中走。走入林了深处,停步捧着手中的烤鱼:

    “你一定很饿了,吃块烤鱼如何?”

    林里一片幽静与昏暗。并没有任何回音。

    彩菊不禁为之一愕道:

    “二师兄,我知道你一定就在这里,我只想问杨行密的近况可好?”

    原来她是在找钱柳。

    彩菊话音甫落,黑暗中忽然传出一个极为缓慢而低沉的声音,低得像从深渊里传出来:

    “他很好,你放心。”

    彩菊知道是钱柳在说话,暗送了一口气,幽叹道:

    “他安然无恙便好了。金甲军盛传他己遭不测,我十分替他担心。”

    顿了顿道:

    “不知如今他在何处,你可否愿带我去他。”

    语音幽凄,令人间之挂肚牵肠,显见彩菊对杨行密一片痴情。

    彩菊说罢,等了很久,很久,并没有听到钱柳的任何回答。芳心大是失望。深知钱柳孤僻古怪,在金甲军人人皆知。深明他的脾情,亦不多说话,转身离去“彩菊……”彩菊方走几步,忽闻钱柳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禁为之一怔,嘎然止步,缓缓转身望。

    随即听到他的声音次响起:

    “你为何要跟着他?他是否会带你去见你爹?”

    彩菊没料到钱柳会摹的现身相问,乍见他从一丛树荫中探出了头,要时不知所措,瞠目结舌。为之一愕。

    良久始口过神来,摇头道:

    “不!他……不是带我去见我,他不是,啊!”

    彩菊吞吞吐吐的说了良久,却不知如何是好,掉头离去。

    钱柳目送着彩菊的背影远去,盘坐树荫中,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双目微闭,静默无语,唯有呼吸有声。

    夜渐深,银月如盘,穿破柳层,浮动在远处的海面上。

    火仍在燃,一缕火光,火光耀着沙滩。

    彩菊己然合衣躺在沙滩上酬然入睡。似因奔波疲劳。

    海滩显得出奇的宁静。剑散发着浓浓的黑气,弥漫四周。

    阿保机仍就盘坐在剑前,似己入睡。又是进入了练功天地交泰,物我两忘之境。浑身散发着一圈圈光芒,眩目耀眼。仿佛是正气浩然的剑气…

    人无言,剑无语,剑气森然!

    就在此时,钱柳已悄然潜至,欲趁阿保机酣睡之际,纵身取剑。蓦地海上轰然一声怒嚎,一股滔天巨流直压而至,阻他取剑,钱柳大惊,身形疾弹而起。

    紧接着一声撼天龙吟,如雷贯身,巨流中随之扑出一条壮硕身影,正是阿保机的首仆:

    一一一大理南诏王。

    眼见钱柳扑向利剑,大喝一声,绝技龙霸拳即时轰出,携雷霆万钧之势,挟着排山倒海浪涛,猛向他击出。

    碰!一声巨响,二人己然硬拼了一招。浪花飞溅,石走沙飞。

    这边厢,浪涛如千斤压下,欲被阿保机所散发的黄浑气劲所挡,滴水不侵,形成一个浑圆。

    阿保机却白然跃身,闪电般的拨剑在手,挽起刚凉醒的彩菊。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闪电般的将人带上了半空。

    身形在空中一旋,两人已然飘落至岸边的一艘小艇上。

    彩菊飘落艇中方始回过神道:

    “前辈,这老伯厉害如斯,是什么人。”

    阿保机凝视着南诏王与钱柳酣斗,闻言沉吟不语。

    龙霸拳凶猛霸道,钱柳一时之间己是难以招架,吃紧异常。

    大理南诏王久战钱柳不下,气得暴跳如雷,出拳如密,在大吼大叫:

    “能使我主人烦恼,必是非凡之辈,料不到原来是你这小子,受死吧。”

    说话声间猛提全身功力,双手疾抡,出拳更快。

    拳劲有如连珠爆发,一拳比一拳沉重,爆炸力更胜排柳掌。

    然而钱柳亦强悍至极,拼命施出排柳掌苦撑。

    转眼二人己然交手数十招。

    蓦地“蓬”的一声巨响。一声冷哼响起,二人身形倏触既分。钱柳被南诏王强硕无匹,霸道绝伦的拳劲震得飞出老远。

    南诏王却飞身掠向阿保机。

    龙霸拳刚烈无匹,钱柳被震得飞出十数丈方才上势堕地。顿觉体内气浮血涌。难受至极,嘴角浸出了殷殷鲜血,心中暗震:

    “好刚劲的拳法。”

    中拳处剧痛撕心,深吸一日气,激发体内一股烘烘内劲即时流遍全身,臂上瞬时出现一片通红。帧觉好受了不少。

    南诏王掠到小艇前,“叶”的双膝跪下,注视着阿保机道:

    “老仆恭迎来迟,尚请主人恕罪。”

    原来阿保机当年退隐时与南诏王在此作别,南诏王悲痛下便在石壁上刻龙。并告诉阿保机,他日若有吩咐,便以点睛为暗示。

    阿保机来此就是为了找南诏王。闻言挥手道:

    “起来,我有要事待办,不能再被他纠缠,你给我好好打发他。”

    南诏王闻言起身道:

    “主人放心,钱柳不过是小角色,此事包在我身上。”

    彩菊闻言明白了不少,提醒道:

    “老伯,柳师兄曾是金甲军盐铁堂堂主,并不好惹,你可不能小觑他啊。”

    二人说话间,阿保机剑指吐劲,小艇受反弹之力,破浪而出。

    南诏王见了大声道:

    “主人,沿海之上我早已着人替你护航,你安心走吧。”

    钱柳调息一会,闻言大急,掠身直扑海边。

    南诏王甫闻猎猎的衣袂破密声响,己然见钱柳疾掠而来。心中暗禀:

    “这小子的本领怎样可能骚扰主人?可见主人存心容让,还是对他小惩大戒算了。”

    思忖之间,横身一拦。

    双拳一握,冷冷的注视着他道:

    “呼!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想追上去,就得先过老夫这一关!”

    钱柳领教过龙上的厉害,见他横身拦路,疾刹身形,双日寒芒陡盛。眼见小艇渐渐远去,心中不禁强烈的感到自己将与睚眦必报剑永远分离,若要把剑取回,就必须誓死一斗。

    意念疾转,愈想愈是激昂。霎时全身火热,脸上却出奇的涌起一丝丝黑气。

    阿保机在艇上默然望岸上,只觉钱柳脸色有异,不禁暗暗担心。

    南诏王乍见钱柳脸上忽然冒出一缕黑气,心中暗惑,运气戒备。

    突然,钱柳大喝一声,身形一扑而起,陡提全身功力,排柳掌狂风暴雨般的疾抖而出,含强硕无匹的内劲,直卷向南诏王。

    南诏王甫觉一股强硕无匹的劲密触体,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双臂一抡,暗运全身功力,龙霸拳疾抖而出,直迎而上。

    “蓬!”一声巨天雷鸣,二人硬拼了一招,强硕无匹的内气卷起沙石狂风,二人身形倏分,不禁倒退了一步,身形微晃。

    钱柳全力一击无力,心中惊骇震怒异常,深吸口气,大喝一声:

    “啊!”

    双掌成拳,疾扑而上。

    南诏王见了冷哼一声,抡拳相迎。二人闪电般的疾战在一起。

    突然,钱柳大吼一声,身形一错,“砰”的一拳击中了南诏王的腹部。

    南诏王不禁大呼一声:

    “好小子!”

    张口吐出一日鲜血,身形暴退。

    钱柳的强横拳把硕大如山的南诏王震得后退入海。

    顷刻间“轰”的一声涛声震天,卷起无数浪柱,漫天横飞。

    艇上的阿保机见状更为担忧。他深知南诏王生性狂烈,遇强要强胜,不胜誓不罢休!面色变得凝重异常。

    果然,南诏王眼见嘴角淌血丝,他不禁狂态毕露,一双目光陡盛。

    南诏王狂态一发不可收捡!既然为龙为王,狂做岂容侵犯。他誓要狂向对手还以颜色,呼的吐出鲜血,猛提全身功力。

    但钱柳勇者无惧,甚至亦不惧阿保机,尽管南诏王狂态喧天,其战意不毫未解,乍见他扑到,运气凝神戒备。

    察!一声巨响。自高下滚的巨石被虽断却不失锋的英黄剑一削为二,两边滚开去。

    随着轰轰之声暴响,碎成无数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