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绯颜地

    大约三百年前，汾水水患，死伤民众颇多，汾水出现了水怪，水怪不知为何无法降服，水怪成煞后大肆屠杀，作恶，汾水百姓闻之色变，家家闭户，清澈的汾水变成了黑色，诡异至极，无人敢靠近，来降妖的道士小仙均尸骨无存，汾水一时变成了人间炼狱。

    一日，夜色降临，晚风吹动铃铛丁玲作响，伴着铃铛来的还有一位面色苍白长相俊美的佛陀，他手里的伏魔杖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在地上响着，他被背着的小竹篓上挂着一只银色得小铃铛，铃铛的样式小巧精美，丁玲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越来越近。

    佛陀在汾水边站定，摘下肩上的竹篓，放在身边，席地而坐，便开始入定，天色逐渐晦暗，水煞呜咽哀鸣越来越近，乌黑狰狞的黑影慢慢合围了佛陀，佛陀依然入定，像是全然不知，不过就在这刹那间，佛陀周身泛着法印光芒，水煞被隔绝弹开呜咽的声音变了调子，佛陀身边的法印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追着四散而逃的水煞，不多时，水煞被烧成了灰烬，哀鸣哭声逐渐淡了下去，风大了些，吹散了厚厚的云，月光照在汾水，乌黑湍急，佛陀睁开眼，眼里黑白分明，他笑着看向旁边的竹篓，伸手取出一尾绯红的鱼，那鱼的身上有片金色的鱼鳞，在夜色中尤为明显，佛陀俯身把鱼放进了汾水，绯红消失在黑水里，湍急的流水慢慢变得清澈，东方发白，天色亮了起来，汾水恢复了往日的甘甜，探出头来看情况的人只见到佛陀艳丽的袍角，还有风中传来的清脆的铃铛响。

    自那之后汾水又恢复了安居乐业，这一带的寺庙宗祠里都供奉了一尊艳色袍子的佛陀，手腕上系着一块黑色的舍利，有打坐入定周身法印的，有慈眉善目附身投鱼的，佛陀俊美的脸上带着笑容，像是悲悯又像是和善，细看之下，又有几分戏谑。

    自那之后佛陀再也没有出现在汾水，慢慢的人们都说，那绯红色带着金鳞的鱼便是那佛陀的本相，天亮之际，人们看到的只是佛陀的魂魄在消散离去，他已舍身殉道…

    代代口耳相传，俊美的佛陀成了汾水供奉的信仰真神，汾水改名为绯颜地，得名于那红袍僧人曾舍身殉道。

    这世间的因缘际会从没停过，也不会因为谁做了什么就会改变。但总需要有人可以去做些什么，鱼白想，元空的万法归心可能也没有别的意思。

    人们总是健忘的，后来汾水还是汾水，不知道时间会不会记得曾经有绯颜地的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