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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壹 轮回 序章 轮回

    人有岁月,树有年轮,白云苍狗,如是而已!

    一株脸盆粗细的大树,被人拦腰斩断,整齐平滑的切口上清晰镌刻着一圈圈深褐色纹理。

    树桩旁,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目光遥探远方。男子一身藏青色布袍,没有任何修饰,朴实无华,头上长发用一根松枝束起自然垂落,随着不时拂过的山风飞舞。

    男人身后是一间茅屋,屋前一亩薄田,田中几束杜鹃几近凋零。茅屋门窗紧闭,没有任何动静,男人也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伫立风中。

    “相公,快,啊……”茅屋内,一个女子的呼喊声传来,男人眉毛一动,身体如一缕青烟瞬间出现在屋门外,伸手推门走进去。

    窗棂紧闭,昏黄的光芒如夕阳后的光晕,映的屋内朦胧一片。进门左侧,一张榛木床靠墙放着,床上丝被凌乱,一个白衣女子紧咬被角鬓丝凌乱,一双柳眉紧皱在一起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额头汗珠滚滚而落,下身处则一片血红。

    “娘子,娘子。”男人见状快奔几步跪到床头,双手紧紧抓住女人伸出来的手。

    “相公,他要出来了。”放开被角深吸几口气,女人扭头看着男人吃力地道。

    “娘子,你、你要坚持住。”紧紧握住女人的手,男人别过头去。

    “啊……”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一个清脆的啼哭声传来,浑厚高亢,似乎连茅屋都跟着微微颤抖一下。

    “相公……”握紧男人的手渐渐松开,女人无力地挤出两个字软软别过头去,眸子里的疲惫掩不住希翼的光彩。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男人也惊喜地转过头,用早准备好的柔软干布裹住婴儿小心翼翼抱到女人身旁。

    婴儿是个男孩,双眼紧闭,鼻孔张大,啼哭声一声高过一声,手脚不停挥舞着,仿佛要抓住什么,又仿佛要拨开什么一般。

    “长的像你。”看着怀里的婴儿,女人疲惫地笑了笑,落到男人身上的目光满是柔情。

    “嘴唇像你。”男人也席地而坐,一只手握着女人的手一只手搭在婴儿身上道。

    “相公,快给他起个名字吧。”女人腾出另一只手抓住男孩在空中胡乱挥舞的小手轻轻按下安抚着道。

    “叫李星缘好了。”男人笑道。

    “李星缘,李星缘,相公俗家姓李,我叫星依,缘定今生,好名字!”女人点了点头,眉头随即又皱起来,“相公,我怕这次……”

    女人刚要说什么,男人抬手打断,大手轻拍男孩的肚皮道:“你我能有这三年尘缘,有星缘为继已是足够,何须奢求更多?”

    “嗯。”点了点头,女人眉头又复舒展,若水目光落到男孩身上,“星缘,希望你长大后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哈哈哈……好个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星依大人果然菩萨心肠,在下佩服,佩服啊。”门外,一串笑声随风飘来,清晰可辨。

    “哼,想不到你们竟然藏在这里,怪不得我们苦寻三年都没能找到,如果不是那个女魔头产自致使气息灵力外泄可能还要被他们骗过去。”

    “你们仙界中人莫要如此无礼,吓到星依大人休怪我们不客气。”第一个声音冷冷道。

    “月魔,你休要猖狂,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我却要会会你这九幽真法,看看你们九幽这些年来有没有长进。”

    “哦?好啊,那我可就要领教星君手段了。”

    屋外争吵不休,却并未动手,屋内更是一片宁静。男人依旧坐在地上,目光痴痴盯着女人,女人也是一样,痴痴看着男人,手掌则不断安抚哭闹不休的男婴,男婴似乎也哭累了,眼角挂着泪痕沉沉睡去。

    ‘啪’,一声细不可闻的爆裂声打破屋内的沉寂,床头青铜侍女灯微弱的火苗轻微炸裂,又迅速恢复原状。

    深深的看了一眼女人,男人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双手负在背后平静地朝屋外走去。

    “相公。”刚走到屋门口,女人叫了一句,“如果事不可为,就和他们回去吧。”

    “回去?”男人呢喃一句,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早没有了回头路,星依,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带着星缘,莫要让他日晒雨打餐风饮露。”说着,男人推门走出去。

    “天翼,你可知罪?”刚关好门站定,浑厚的声音伴着猎猎山风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