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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恐利剑之“救”出来的情缘

    列车向南,逐渐驶离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窗边的风景,如同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般,绵延起伏的土山,一座连着一座,没有草木,光秃秃的,像个潦倒的云游和尚。

    偶尔穿过几个山间的平地,那些村庄孤寂地杵在那里,和黄土一般的颜色,没有炊烟,没有人气,在冬天残雪的映衬下,更显得萧条。会突发奇想,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生活?还号称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也许,千百年前不是这般光景吧。

    喜欢做火车,一个人在热闹的车厢里,孤独的坐着,思考着,真的是一种乐趣。不知道支队长发什么善心,给我买了卧铺票,走的时候还交代来回都坐卧铺,支队给报销。

    呵,这等待遇,确实够面子。本来当兵的是不允许坐卧铺的,只能报销硬座。按现在的说法,那是在烧纳税人的钱,只不过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坐什么座都行,现在只想回家。

    支队长婆婆妈妈的交代了很多事儿,比我老妈还烦。他亲自开车送我去火车站,第一次坐支队长级别的车,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估计队里的战友们要是知道,又得炸锅了,大队长还没有这种待遇呢。

    临上车时,支队长要求我如果家里没事儿,就早点回部队。给我批了一个月的假期,怎么地也要呆到二十五天吧,刚走他就要求早点回,心里有些不平衡。

    他一个劲儿的隔着窗交代,要注意安全,不要惹事儿,早去早回,直到火车开动了,他肥硕的身躯还亍在站台上,使劲儿的朝我挥手。不知怎么地,尽然有些激动,他的那个神态哪像是一个首长送下属,完全是一个父亲送儿子去远方。

    火车上睡觉,很不踏实,一会儿醒来,一会儿迷糊。也许是归心似箭吧,不想看书,不想吃东西,醒了就瞪着眼睛看窗外。清晨地时候,火车进入了南川地界,窗外绿色的世界,齐整的农田,道边的果园,一下子让我兴奋起来,啊,久违了的南方,我回来了!

    我贪婪地看着窗外的世界,恨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景物都装入大脑中。绵乐站到时,新上来的一个临铺的女孩打扰了我的世界。

    这个女孩一上车,一大帮人上来送行,都婆婆妈妈的交代着什么,帮她放东西,帮她换票,我不想怎么理会,但那帮人挤占了我铺位的空间,我一看他们都转不开身,就起来让地方给他们,到车厢连接处溜达。

    车要开的时候,那帮人下去了,我回到了铺位上。那个女孩悉悉索索的还在忙着收拾,看见我坐下,冲我笑了一下,继续忙着她的。

    我继续欣赏我的风景,看窗外忙忙碌碌的人们。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火车已经驶离了绵乐站,那个女孩问我去哪儿,算是搭腔吧,是个女孩,我也不怎么反感,就和她聊了起来。

    她很大方,自我介绍起来。叫青青,在某军区文工团,是舞蹈演员,回家探亲返回部队。她说话的时候,我才仔细打量了她,穿的像韩国人似地,蓝色牛仔裤,看起来腿很长。收腰的灰色大衣,红色围巾,像个明星似地。

    不过一看面色,就知道是典型的南方妹子,标准的鸭蛋脸,眼睛大大的像是会说话,眨眼睛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扑哧着,像个洋娃娃。怪不得是搞文艺的,皮肤白嫩,洁白如玉,尤其是嘴唇,天然的红润,像个苹果。

    我惊异于她的发型,头顶上扎了个直立的马尾,和总队那些跳舞的一样,那个揪揪像天线一样,有些好玩,但眉宇间倒是透出几分军人气,实话实说,是个典型的美女。

    她问我的情况,出于职业习惯,没有说真话。反正我也没有穿着军装,穿了羽绒服和牛仔裤,肯定是看不出来的。我说我是打工的,年前没有买上火车票,现在买上了,回家看看父母。她似乎相信了,说怪不得我长的那么黑。我打趣说我是包工头,是个民工。她呵呵的笑着,那种神态看上去很是开心。

    我们就这么聊着,一路好像都没有停过,一起分享东西吃,一起和卖杂志的列车员调侃。中铺上铺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和她聊天,觉着时间过得很快。

    发现她虽然语言成熟,为人处世也很有分寸,但眉宇间还是透露着青涩。她让我猜她的年龄,我说十九岁多一点,她愣住了,问我这么知道的。我说蒙的,她说不信,哪有蒙那么准的,我只好解释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积累了些看人的经验,没什么奇怪的。

    我让她猜我的岁数,她尽然说我三十多,我直接崩溃。我才二十二呐,被看成了三十多,她还问我孩子几岁了,我更是无语。看样子,残酷的训练和时不时要面对的死亡,是会催人老的,至少面相显老。

    一路的欢笑,让我很是放松,好像忘记了部队那些工作上的事儿。我们聊流行音乐,聊文学,聊社会上的事儿。我一直都很注意控制自己的语言,害怕说漏了我的职业。毕竟穿着便装别人是看不出来,但一说话,尤其是人在放松的时候最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如果聊到了部队上的事儿,就得穿帮。倒不是要隐瞒什么,只是职业告诉我要学会伪装。

    她要吃水果,去车厢那头洗,过了两分钟左右,我听到了她的惊叫声,也许是习惯,马上冲了过去,她已经被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给勒住了脖子,我马上意识到她被劫持了,那个歹徒手里拿着一个碎了一半的啤酒瓶,不断的在青青的脸前挥舞着。

    歹徒情绪很激动,嘴里叫嚣着,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就是嗷嗷的叫,让我别过去。车厢里人越来越多,为了防止歹徒情绪失控,我和他讲话,他并不理睬,不断挥舞着酒瓶。我觉得歹徒可能是喝醉了,车厢里全是酒气,一边劝歹徒,一边查看车厢的结构。

    这里位于车厢连接处,空间太小,而且歹徒劫持着青青退到了下车门的位置,背靠着车门,从后面根本无法下手,左右两侧又被左右车厢的两个侧板挡住,就只能是面对面解救,一时间我也着急起来。

    这样的空间要想下手解救她实在是困难。青青一个劲儿的哭喊着,让我救她,她那乞求的眼神,让我实在是揪心。我一边劝她不要乱动,保持冷静,一边想办法。

    乘警和列车长来了,看到这种情况,也都慌了。我连忙拉着乘警挤出人群,告诉他我的身份,给他出示了我的证件。他把列车长叫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乘警提出,万不得已只能用枪击毙。他把配枪交给了我,我建议最好不要开枪,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枪别在了裤腰上。列车长让列车员们疏散围观的乘客。

    由于先前观察到歹徒比青青要高出一个头,我建议用刷牙缸接满水,趁歹徒不注意泼向他的眼睛,在他下意识躲避的一瞬间,我马上控制住他拿酒瓶的手,乘警控制另一只手,把青青解救出来。列车长向下一站所属的公安局报警,同时请示了铁路局领导。

    事不宜迟,我和乘警迅速做了简单的演练,列车长先去稳住歹徒,并伺机给我们发动攻击的信号。

    大约三分钟后,列车长看了我们一眼,乘警端着水立在了左侧,我走向了右侧,并掩藏在歹徒看不到的挡板后侧。乘警大吼一声,把水泼到了歹徒的脸上,就在歹徒愣神的瞬间,我迅速上前控制住了拿酒瓶的手,乘警则控制住了另一只手,把青青解救了出来,列车长带着青青撤离。

    我立即左膝撞击歹徒腹部,左手顺势下拉歹徒的脖颈,歹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并被我迅速踩住右肩胛骨部位,右手被我提拉住,卷腕夺下了酒瓶,乘警将其铐住,我们把歹徒带到了列车长办公车厢。

    我将配枪交还给乘警后,回到车厢查看青青的状况,她被几个女列车员陪着,看到我过来,扑到了我怀里,一时间,我紧张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抱还是该躲,最后大脑空白的傻呆在那里,僵硬的一动不动。还是列车员们聪明,把青青扶着坐下,给她倒水喝,我才得以解脱。

    很明显的,她被突入起来的变故给吓着了,浑身颤抖着,看起来很是可怜。心里突然有种想把那个歹徒宰了的冲动。后来乘警过来做了笔录,向青青问了些问题,并向我表示了感谢。到了一个站点,地方公安上来,又向我们问了事件的经过,我们在笔录上签了字,乘警陪着他们把歹徒压走了。

    为了缓解她心理的紧张和恐惧,消除压力,我一直在没话找话的和她聊。给她讲笑话,过一会儿后,她破涕为笑,情绪好了些。

    她的话也慢慢的多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谈过恋爱,我一五一十都全回答了。她不信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女朋友,我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就只能说自己长的丑,没人喜欢。

    说句实话,我连什么是爱情都没有想过,按道理说,都二十二的人了,怎么会不想女人。但我好像是个特例,除了和部队里的那些嫂子们打过交道,和支队里唯一的个女医生说过几句话之外,还真没有和女ing交往过。

    队里的战友们老爱找我打趣,说我缺乏性激素,不想女人,不谈女朋友。二排长、三排长都有女朋友了,都要谈婚论嫁了,我还一壶都不开。大队长还命令其他几个大队干部贡献出他们的小姨妹什么的,要给我介绍对象,都被我拒绝了。

    可能是没有接触女性的环境,也可能是自己成熟的迟,但我觉得更多的是工作的压力,让我不会想到女人。每天都只想着如何把兵带好,训练好,把任务完成好。

    闲暇都只顾着钻营反恐战法,研究外军资料和训练模式,不是看书就是看录像资料,没有时间让自己去接触这些事,自然,也就不会想,再说,才二十二,结婚这种事儿起码要到三十岁才能考虑,这不但是我爸的要求,也是我一直主张的原则。

    当然,跑马是有的,梦里也会梦到些电影里的明星啊什么的,但都没有那么具体,没有那么让自己冲动得想要拥有爱情,拥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