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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火锅

    所谓的接风饭后,廖挽星急急忙忙地向张家父母辞别。

    张家母亲喊张曦送她到小区门口,被她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就几步路的事,真的不用。”

    李成溪笑着问她是不是去地铁站,是的话可以和他一起走,就省得张曦送了。

    廖挽星愣了愣,回答:“是。”

    于是张曦“哦”了一声,进厨房刷锅去了。

    原本廖挽星连李成溪的好意也拒绝了,毕竟她还是很顾忌张晴的感受的,可张晴却将李成溪推到门口,笑说:“走到地铁站也得十五分钟吧,天黑了女孩子一个人走不安全,你俩还是一起走吧。”

    廖挽星觉得自己小小的眼眶中写满了大大的疑问,抬头冲张晴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

    给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异性制造独处时间,不愧是从小住在五百平米大别墅里的姑娘啊,这气度就是和凡人不一样,这心胸宽阔得又何止五百平?

    廖挽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如此得不够用过,宇宙大爆炸都比这个情况好理解。话说说好的求婚呢?说好的和父母摊牌呢?你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稿呢?

    张晴的嘴,骗人的鬼。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廖挽星甚至开始怀疑张晴说她喜欢李成溪这件事也是假的。可毕竟人家父母都在,实在不好唐突发问。

    总之最后,廖挽星浑浑噩噩地,和李成溪一起离开了张家。

    接着,通过楼上到楼下那短短的两分钟,廖挽星就深知了李成溪此人的可怕之处。

    进电梯时用手挡住电梯门,待你进去后才不紧不慢地踏进,立在按钮边,到达一楼后再一手按住按钮等你先出去。快到大楼门口时会快速地走两步来到你面前,一手推开玻璃门,依旧是等你先出去。最最重要的是,乘坐电梯时始终保持安静连咳嗽都不咳一声,走出大楼后第一句就是要夸夸你:“刚才在他们家就想说了,几年不见,你更漂亮了。”

    全程不厌其烦如同保镖一样照顾你,却和你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连一根小指头都不会碰到你,分寸感拿捏得死死的;就算是只有两个人,也依然会遵守坐电梯时保持安静这种其实根本没什么人在乎的社交礼仪;夸人也不是“变漂亮了”,而是“更漂亮了”……

    太可怕了,这种男人,太可怕了……

    他就是那种,其实只是家教好一点,其实对你没什么意思,却还是能把你撩得一愣一愣的那种男人。

    廖挽星觉得自己这双眼睛实在是看透了太多,微笑着回一声:“你也更好看了。”

    李成溪低头弯起嘴角浅笑了一下,遂抬眼问:“是好看吗?难道不是帅吗?”

    瞅瞅!瞅瞅这略带羞赧的神态……我差点就信了。大哥你应该就是那种从小到大永远都在被周围所有人夸赞“你好漂亮”“你好帅”,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要被自己的盛世美颜震惊到的那种上天宠儿吧。虽然你现在表现得跟很喜悦很不好意思一样,但其实这种话对你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是吗?你也是有过十几位前女友的人了,这种话听着其实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吧。

    总而言之,您可真会演。

    廖挽星如是想到。

    于是眉头一皱,正色道:“是好看。”

    李成溪依然是笑,不过这次笑得倒是真诚了些,至少眼睛的形状变了。

    两人冲地铁站走去。

    梅雨季节,空气中湿气有些重,到了夜间便显得阴冷。可毕竟已经到了初夏,此时的冷并不像其它三季那般使人有所防备,显得更阴损。

    廖挽星打了个激灵。

    “冷吗?”李成溪问。

    “不冷。”廖挽星抢答道。

    李成溪又笑了一声,小区内路灯昏暗,令廖挽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倒也不必对我表现得如此戒备,放心,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李成溪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极匪夷所思的话。

    “我知道。”廖挽星认为自己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于是就算想不通他突然说这话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回话时还是得保持平静,“我确实对你有所戒备,但真没觉得你对我有想法。”

    你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你明明对谁都没那个意思却还是能撩动别人啊。难道不是吗?比如张晴,活生生的一个受害者啊。

    廖挽星又如是想到。

    李成溪很快更正了她的话:“我只说了我不可能喜欢你,可没说过对你没有想法。”

    廖挽星觉得这句话实在是难以理解,想着想着将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却还没想明白。

    那边李成溪继续说着:“我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廖挽星问:“好奇这个做什么?”

    李成溪抬头思考了几秒,答:“因为,你和我迄今为止接触过的很多女生都不一样?”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的话很容易产生歧义?”廖挽星问。

    “没有,大家总是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至于我究竟什么意思,不重要。”

    “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说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廖挽星对李成溪这样的人……不说讨厌吧,却也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任凭他有家教、情商高,长相还如此出挑,可是他渣啊,三观不能跟着五官走啊。

    于是廖挽星又一次觉得自己正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