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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初の话
鹿城地处江南，依山傍海，气候温润，风景秀美。
初夏清晨，风和日丽。
悦澜小区步行街多数店铺尚未开门，只有零星几家早点摊正在营业，摊位旁站有不少赶早的上班族，老板忙得团团转。
“张哥，一个栥饭团，不要炸脆。”
悦耳的男音响起，老板抬头，马上笑着说：“早啊，哲彦小老板。”
哲彦微微颔首，礼貌地应了声，老板铺开米饭，码上榨菜条，哲彦提醒道：“肉松也不要。”
“知道。”老板手不停，一边念念有词：“不要炸脆，不要肉松，不要火腿和里脊，哦，葱花也不要，好嘞，给，纯素！”
哲彦说了句谢谢，接过饭团，付好钱，来到一家名为“月之森”的绿植店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店内的清风系统还在运作，随着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浓郁的青草香轰然炸开，紧接着，撒娇卖萌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哲彦，早咩。”
“哲彦，喝水水。”
“哲彦，饿饿，饭饭。”
花草们摇头晃脑，争先恐后朝哲彦打招呼，以及提出各种要求，哲彦放下饭团，好脾气地说：“稍等，马上给你们浇水。”
“你们这群不懂事的小崽子。”低沉的声音蓦然道，“不要催，让哲彦先吃早饭！”
说话的是盆榕树，尺寸高大，整体造型独特，树冠秀茂，数十条气根粗壮，有力地扎入泥土中，虽然它只是株盆栽，却生出盘虬卧龙的气势。
这盆榕树已有二十八年株龄，因其价格昂贵，至今无人问津，现在被哲彦摆在店内最显眼位置，当做镇店之宝。
月之森其他花草均不满三岁，面对这位老榕大哥，自然没有发言权，况且它们都知道对方心仪哲彦，是以纷纷闭嘴，不敢吭声了。
“哲彦，先吃饭。”老榕体贴地说。
哲彦唔了声，但见花草们全部望眼欲穿地等自己，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匆匆几口吃掉饭团，开始为它们浇水、打理花叶。
“谢谢你，哲彦。”一盆金边吊兰轻声道。
哲彦正在给它叶面喷水，闻言笑着说：“不客气，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何不适？”
“没有，我很好。”金边吊兰小声道。
一月前，这盆吊兰尚处于半死不活状态，若不是哲彦每日给予它精心照料，并额外滴入生命水，说不得现在早就消香玉陨了。
如今它不但开了灵智，还生得郁郁葱葱，叶片柔软而细长，叶腋中已经抽出几根植株，舒展垂吊在花盆边，看起来优雅而美丽。
就像月之森的美人蔓……哲彦心想，忍不住轻叹口气。
“怎么了，哲彦？”老榕道，“你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哲彦说。
老榕隐约觉察到他的心思，便不再追问，哲彦伺候完吊兰，转而为窗边的一排彩色矾根浇水，这时金边吊兰散发出淡淡绿光，继而化作星星点点，悉数没入哲彦体内。
那是来自植物对哲彦的信仰与感激，可以作为木元素被他吸收，再转化为精灵之力，哲彦把这点木元素在体内运作一周，而后感知片刻。
大概恢复近三成……哲彦估算，只不知还需要多久才能达到满级。
窗外这时有黑影闪过，哲彦抬头，发现是两名工人扶着广告牌，站在花店外，其中一名工人无意中朝哲彦瞥了眼，当即一愣。
隔着玻璃窗，哲彦朝对方友好地笑了笑，那工人马上移开视线，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所措地望向地面。
晨熹洒进月之森，仿佛为哲彦罩了层柔光，广告牌在窗上形成投影，哲彦怔怔注视投影中的自己。
他有一头黑棕色秀发，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型圆润，深茶色的瞳仁隐约泛着墨绿，犹如蓄了汪水般亮晶晶。
老榕曾说自己是它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人类……想到这事，哲彦不禁莞尔一笑。
他倒不觉得自己有多美，因为他们精灵族都是这等容貌，甚至要更美！
精灵们拥有金色长发，雪一样的肌肤，翠绿色眼眸，以及精巧的尖耳朵，只是在蓝星，这些特征都被他隐去。
工人搬着广告牌离开，光线陡然增强，哲彦回过神来，发现这么会工夫，花草们又反哺给自己不少木元素，便立即将其转化成精灵之力，再测试一番。
可以合成生命水了！
哲彦大喜，马上祭出法力，绿色的光团从他掌心升起，继而缓慢旋转，最后凝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悬浮于空中。
哲彦以指尖将水珠轻轻一抹，小心翼翼滴在一盆紫色矾根的叶片上，过了一会，那株矾根微微抖了抖，不片刻，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哲彦：“！！！”
不是吧……哲彦碉堡了，这么快就要开灵智了？
这还是颗矾根幼苗啊！
要想令植物开灵智，可以畅通无阻地同哲彦交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首先不能是幼年体，其次还须得到生命水加持，但先前哲彦法力低微，无法频繁合成生命水，故而店内只有少量植物开了灵智，不曾想这颗年幼矾根竟能破例。
果不其然，那颗矾根抖了半晌，终于开口道：“阿巴……巴……”
哲彦：“…………”
“呃……”哲彦犹豫一下，小声问道：“矾根宝宝，你想说什么？”
紫色矾根抖得更厉害了，过了好一会，用稚嫩的声线唤道：“爸、爸爸。”
哲彦登时满头黑线，问道：“谁教你的？”
小矾根没了动静，却无法抑制体内的情绪元素，哲彦垂眸，以神识感知数息，旋即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瓶水生榕树。
那株榕树是从老榕身上剪下来的，水培已有两年之久，生得煞是好看，也受过生命水灌溉，这会它见哲彦注视自己，目光微愠，倏然榕身一震，浸在营养液中的根须呼啦绞成一团。
“细榕。”哲彦严肃地说，“为什么要教小矾根叫我爸爸？”
“因为、因为……”细榕结结巴巴道，“老榕说它是我爸爸，然后让我也喊你爸爸，可能、可能被小矾根听见了。”
哲彦了然般点点头，转而看向老榕。
老榕开始装死，哲彦眉毛好看地一挑，走到它旁边，拿起水壶朝榕树叶面喷一圈，柔声道：“老榕，该轮到你擦叶片了。”
说着拿起干净的布，轻轻擦拭过一片叶子，纤细的手指似有若无地划过枝杈，榕树打个哆嗦，羞涩地说：“轻、轻点。”
“哦？不喜欢啊。”哲彦笑着说，“那今天就不擦了，明天也不擦了，后天也不擦了，大后天……”
“我错了，哲彦！”老榕惨叫道，“我跟细榕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是吗？”
“嗯呢。”
“这次原谅你。”哲彦大方地说，“不过还是要赏罚分明，今天擦叶片取消，明天再擦。”
老榕：“…………”
店内有灵智的植物一阵哄笑，哲彦也笑了，走到窗前，捧起那盆紫色矾根，坐进摇椅中，出神地看着它。
长得可真快啊……哲彦暗道，不久前还是颗瘦弱的幼苗，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竭力发出呼救，虽然当时它还不会说话，哲彦却感受到它那强烈的求生欲。
所以才能早早开灵智吧，哲彦心想若不是因为这颗矾根，他也不会进到这家花店，说不定这会还在工地搬砖呢。
整件事还要从他莫名其妙穿到这里的那一刻说起。
~~
三个月前，鹿城湿地公园，夜九点。
嗡的一声，金色光芒刷然消失，哲彦呆呆站在原地。
脚下是大片青草，远处则耸立着高大而诡异的建筑群，周遭树木他全部不认得，数米外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物体。
我是谁？这是哪里？
哲彦怔楞半晌，只觉头一阵剧痛，盲目地朝前走了会，看到一个木质长椅，于是坐上去，陷入漫长的沉思。
初夏清晨，风和日丽。
悦澜小区步行街多数店铺尚未开门，只有零星几家早点摊正在营业，摊位旁站有不少赶早的上班族，老板忙得团团转。
“张哥，一个栥饭团，不要炸脆。”
悦耳的男音响起，老板抬头，马上笑着说：“早啊，哲彦小老板。”
哲彦微微颔首，礼貌地应了声，老板铺开米饭，码上榨菜条，哲彦提醒道：“肉松也不要。”
“知道。”老板手不停，一边念念有词：“不要炸脆，不要肉松，不要火腿和里脊，哦，葱花也不要，好嘞，给，纯素！”
哲彦说了句谢谢，接过饭团，付好钱，来到一家名为“月之森”的绿植店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店内的清风系统还在运作，随着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浓郁的青草香轰然炸开，紧接着，撒娇卖萌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哲彦，早咩。”
“哲彦，喝水水。”
“哲彦，饿饿，饭饭。”
花草们摇头晃脑，争先恐后朝哲彦打招呼，以及提出各种要求，哲彦放下饭团，好脾气地说：“稍等，马上给你们浇水。”
“你们这群不懂事的小崽子。”低沉的声音蓦然道，“不要催，让哲彦先吃早饭！”
说话的是盆榕树，尺寸高大，整体造型独特，树冠秀茂，数十条气根粗壮，有力地扎入泥土中，虽然它只是株盆栽，却生出盘虬卧龙的气势。
这盆榕树已有二十八年株龄，因其价格昂贵，至今无人问津，现在被哲彦摆在店内最显眼位置，当做镇店之宝。
月之森其他花草均不满三岁，面对这位老榕大哥，自然没有发言权，况且它们都知道对方心仪哲彦，是以纷纷闭嘴，不敢吭声了。
“哲彦，先吃饭。”老榕体贴地说。
哲彦唔了声，但见花草们全部望眼欲穿地等自己，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匆匆几口吃掉饭团，开始为它们浇水、打理花叶。
“谢谢你，哲彦。”一盆金边吊兰轻声道。
哲彦正在给它叶面喷水，闻言笑着说：“不客气，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何不适？”
“没有，我很好。”金边吊兰小声道。
一月前，这盆吊兰尚处于半死不活状态，若不是哲彦每日给予它精心照料，并额外滴入生命水，说不得现在早就消香玉陨了。
如今它不但开了灵智，还生得郁郁葱葱，叶片柔软而细长，叶腋中已经抽出几根植株，舒展垂吊在花盆边，看起来优雅而美丽。
就像月之森的美人蔓……哲彦心想，忍不住轻叹口气。
“怎么了，哲彦？”老榕道，“你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哲彦说。
老榕隐约觉察到他的心思，便不再追问，哲彦伺候完吊兰，转而为窗边的一排彩色矾根浇水，这时金边吊兰散发出淡淡绿光，继而化作星星点点，悉数没入哲彦体内。
那是来自植物对哲彦的信仰与感激，可以作为木元素被他吸收，再转化为精灵之力，哲彦把这点木元素在体内运作一周，而后感知片刻。
大概恢复近三成……哲彦估算，只不知还需要多久才能达到满级。
窗外这时有黑影闪过，哲彦抬头，发现是两名工人扶着广告牌，站在花店外，其中一名工人无意中朝哲彦瞥了眼，当即一愣。
隔着玻璃窗，哲彦朝对方友好地笑了笑，那工人马上移开视线，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所措地望向地面。
晨熹洒进月之森，仿佛为哲彦罩了层柔光，广告牌在窗上形成投影，哲彦怔怔注视投影中的自己。
他有一头黑棕色秀发，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型圆润，深茶色的瞳仁隐约泛着墨绿，犹如蓄了汪水般亮晶晶。
老榕曾说自己是它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人类……想到这事，哲彦不禁莞尔一笑。
他倒不觉得自己有多美，因为他们精灵族都是这等容貌，甚至要更美！
精灵们拥有金色长发，雪一样的肌肤，翠绿色眼眸，以及精巧的尖耳朵，只是在蓝星，这些特征都被他隐去。
工人搬着广告牌离开，光线陡然增强，哲彦回过神来，发现这么会工夫，花草们又反哺给自己不少木元素，便立即将其转化成精灵之力，再测试一番。
可以合成生命水了！
哲彦大喜，马上祭出法力，绿色的光团从他掌心升起，继而缓慢旋转，最后凝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悬浮于空中。
哲彦以指尖将水珠轻轻一抹，小心翼翼滴在一盆紫色矾根的叶片上，过了一会，那株矾根微微抖了抖，不片刻，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哲彦：“！！！”
不是吧……哲彦碉堡了，这么快就要开灵智了？
这还是颗矾根幼苗啊！
要想令植物开灵智，可以畅通无阻地同哲彦交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首先不能是幼年体，其次还须得到生命水加持，但先前哲彦法力低微，无法频繁合成生命水，故而店内只有少量植物开了灵智，不曾想这颗年幼矾根竟能破例。
果不其然，那颗矾根抖了半晌，终于开口道：“阿巴……巴……”
哲彦：“…………”
“呃……”哲彦犹豫一下，小声问道：“矾根宝宝，你想说什么？”
紫色矾根抖得更厉害了，过了好一会，用稚嫩的声线唤道：“爸、爸爸。”
哲彦登时满头黑线，问道：“谁教你的？”
小矾根没了动静，却无法抑制体内的情绪元素，哲彦垂眸，以神识感知数息，旋即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瓶水生榕树。
那株榕树是从老榕身上剪下来的，水培已有两年之久，生得煞是好看，也受过生命水灌溉，这会它见哲彦注视自己，目光微愠，倏然榕身一震，浸在营养液中的根须呼啦绞成一团。
“细榕。”哲彦严肃地说，“为什么要教小矾根叫我爸爸？”
“因为、因为……”细榕结结巴巴道，“老榕说它是我爸爸，然后让我也喊你爸爸，可能、可能被小矾根听见了。”
哲彦了然般点点头，转而看向老榕。
老榕开始装死，哲彦眉毛好看地一挑，走到它旁边，拿起水壶朝榕树叶面喷一圈，柔声道：“老榕，该轮到你擦叶片了。”
说着拿起干净的布，轻轻擦拭过一片叶子，纤细的手指似有若无地划过枝杈，榕树打个哆嗦，羞涩地说：“轻、轻点。”
“哦？不喜欢啊。”哲彦笑着说，“那今天就不擦了，明天也不擦了，后天也不擦了，大后天……”
“我错了，哲彦！”老榕惨叫道，“我跟细榕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是吗？”
“嗯呢。”
“这次原谅你。”哲彦大方地说，“不过还是要赏罚分明，今天擦叶片取消，明天再擦。”
老榕：“…………”
店内有灵智的植物一阵哄笑，哲彦也笑了，走到窗前，捧起那盆紫色矾根，坐进摇椅中，出神地看着它。
长得可真快啊……哲彦暗道，不久前还是颗瘦弱的幼苗，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竭力发出呼救，虽然当时它还不会说话，哲彦却感受到它那强烈的求生欲。
所以才能早早开灵智吧，哲彦心想若不是因为这颗矾根，他也不会进到这家花店，说不定这会还在工地搬砖呢。
整件事还要从他莫名其妙穿到这里的那一刻说起。
~~
三个月前，鹿城湿地公园，夜九点。
嗡的一声，金色光芒刷然消失，哲彦呆呆站在原地。
脚下是大片青草，远处则耸立着高大而诡异的建筑群，周遭树木他全部不认得，数米外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物体。
我是谁？这是哪里？
哲彦怔楞半晌，只觉头一阵剧痛，盲目地朝前走了会，看到一个木质长椅，于是坐上去，陷入漫长的沉思。